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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月份的时候,父亲从河北保定回了一次老家浠水,然后从浠水来武汉看看我。虽然我上大学到这会儿已经在武汉呆了四五年,这期间父亲、母亲也来过一两次,但每次都是上午到这儿,晚上就走了。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总想找一个机会带父母在武汉好好逛逛,看看闻名不如一见的黄鹤楼,看看大美东湖,看看气势恢宏的长江大桥,看看欧式风格江汉路步行街。
这次父亲也是上午来,晚上走,已经叫我帮他买好了晚上走的车票。我真的很想留父亲在武汉好好玩一天,那怕就是一天,可是父亲真的忙工地必须的走。父亲、母亲也没有玩的习惯的,他们有时间也不愿意出去逛旅游景点,宁愿在家里打一下麻将。父亲母亲不喝酒,不抽烟,唯一的爱好就是打麻将,父亲和母亲的乐趣就是打麻将。
知道父亲要来之前,我去徐东给父亲买了一双皮凉鞋,给母亲买了两条夏天的裤子,好让这次父亲带回去穿。父亲、母亲快五十岁的人了,岁数越大越节约,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夏天总是穿着两块五毛钱一双“人字拖”,对父亲来说,不仅经济实惠,而且还好穿。前年父亲买了一双三十五块的人造革凉席,很是心爱,一般有喜庆或者重大的事情他才穿。父亲的节约我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记在心上,也没有不能为父母做些什么,这次想着给他买一双凉鞋。
表弟高考刚完,暑假在我们家住几天,不经意从表弟空间上看到照片上母亲穿的裤子太破太旧了。母亲年轻的时候还是有一些衣服的,这两年很有些发福,以前的衣服自然都穿不得了,现在年纪大了,又舍不得买,总是捡一些旧衣服穿。父亲、母亲的眼里,衣服能穿就行,至于名牌,那绝对是奢侈品。我自己买了一双好几百三叶草的运动鞋,父亲、母亲很不理解为什么鞋子这么贵,为什么要穿这么贵的鞋子,心里在心痛——我们一辈子都没有穿过这么贵的鞋。然是嘴里没有说我什么,只是再三叮嘱好好工作,节约一点,要谈朋友结婚。
父亲一大早在老家祭祖完后就赶到县城坐车来我这。现在县城来武汉只要一个半小时挺方便的。记得小时候父亲母亲去河北保定要从汉口坐火车,那个时候从县城到武汉得一个上午四五个小时,到汉口火车站如果买不到当天的车票,我们一家四口人,父亲母亲,我和弟弟就要在汉口火车站的广场上展上席子,望着深蓝色的天空,数着星星,睡一晚上。
父亲在我小时候的眼里很伟大很伟大,虽然我的父亲只有一米五几的身高,但父亲一直在我心里就是一颗绿荫缭绕的大树,是一只铜墙铁壁的胳膊。那个年代的火车,很破很旧,很慢很乱,能从窗户口挤上车就不错了,更不用说有座位,车上是人挨人,人挤人。我头脑里始终记得一幅画面,夜里父亲把我塞进他用尼龙袋子铺好的列车座位底下,让小小的我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而年轻的父亲则是足足的占了一夜,站了十几个小时。父亲在保定务工了二十几年,也是家乡去保定的第一代农民工,在这二十几年的来来回回来,父亲似乎没有坐过卧铺,从来都是硬座和站票。
一大早我就去付家坡汽车站等等父亲,下午一点多的时候父亲才打,我看到父亲来的那趟车进站,我跑到车门前候着他。
车停稳了,车门口了,车上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往下下,我看到父亲出来了,父亲一只手里提着用食用油壶装了一壶鸡蛋,一只拎着一个包,肩上背着一个大包。看到了父亲,我很高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一种巨大的亲切让我想哭,但我没有哭出来了。我上前叫了一声父亲,然后接过他手上的包和哪壶鸡蛋。
父亲看到我,尤其的欣慰,高兴的想哭,但是也没有哭出来,因为我们两个都是男人。这是他的儿子,他二十岁的儿子,一生为之奋斗凝结的心血,父亲当然高兴和欣慰。父亲看到我,就是说我怎么长这么胖。这段时间我也确实长胖了很多。
我把父亲带到我住的小屋,六百块钱一月一室一厅的房子。父亲再三叮嘱我谈朋友,结婚。工作的事情慢慢来。作为儿子的我总是说也只能说好好好。
我知道父亲喜欢吃鱼,带父亲去亚贸小张烤鱼吃了中饭。结果我们点的鱼没有吃饭,父亲坚决要我打包带走,说自己晚上在火车上吃。
本来就帮父亲买的是晚上的车票,父亲觉得没什么事情,便要求提前去武昌火车站,到武昌火车站后我想称下午的时间带父亲去看看黄鹤楼、长江大桥,父亲说没时间坚决要把票改签到现在走,于是我帮父亲把票改签到了下午。
改签完票,正好就到了上车的时间,我就这样把父亲匆忙的送进了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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