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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丑牛在田 于 2012-11-27 20:00 编辑
【蜜了半月】
——致深爱的M
文:丑牛在田
<一>
开始坐立不安的,不是这首歌,不是这天色
不是这铁轨
而是,这雨声
此刻
你和雨的默契
让人惊叹——
雨的脉搏,贴着整窗玻璃,湿漉漉的
你的长发,缠住半句宋词,湿漉漉的
此刻
鹅卵石们学会涨潮
把一个同伴的火焰塞进层冰
挣扎。总是如此——
挣扎险峻,继而安详
恰如,一棵橡树的一道年轮在一个春梦里
吻了锯
<二>
好多人想把余生
醉在某刻时光
一杯不够就再来一杯吧
但,宝贝你看
这家高句丽餐馆
建在比彩虹蜿蜒的街角
多像你描述的
童年
这道大白莱
从没吃过
在你飘香的眼神里
我看到人们在星光下来来走走
都拎着各色的影子
都一声不吭
我低头垂目
随一大杯黄金啤酒的白金气泡
去偷看
你凌晨时分那
两腮桃花
<三>
小河委婉路过教堂时
祖母正洗衣
我遗憾她没能活过月亮
可今天,她眼神比青石板闪亮
挥着性感的白胳膊
她煽动每个湾角的每块鹅卵石和每条小鱼
朝你我喊了一声阴阳怪气的
“嗨——”
她们笑着把水弄得更响
弄我们不懂的情 色
小心翼翼地
抚摸堤边一棵梧桐的根,深怕
碰乱天使的羽毛
这是护城河吗
不!那没城
那里,只住着一个没有疆土的王
守着一个迷你的窝
你看!桌椅是迷你的
平板电脑
是迷你的
手机电视
是迷你的
玻璃烟缸
是迷你的
单人木床,也是迷你的
非但如此
仅有的这根肋骨都是迷你的
独撑我五百世的岁月
现在
你,老老实实讲
迷了吗
<四>
我很封闭。常常用月亮
反证黑暗。当今夜的月亮在我的
肝胆里潜行时
你的媚眼
又圆,又缺,又飘忽呀
于是
我们拍打
一件羽绒服
比人们的幸福薄了那么多
我们拍打
担心太阳
在雨天发霉
我们拍打
不许苍蝇的小嘴轻吻
李清照,梦露,毕加索的额头
我们用力拍打啊
让百合之香弥漫
浸润房间的每道缝隙
包括一杯绿茶的,和你的
而且,我们尖叫--
确信能够点燃
每一个共和国的孩子
<五>
我喊老婆时,没起风
露珠却也在兰尖颤抖
而你只说
嗯
你从不叫我老公
你说自己本是一只伫立在远古的
狐。盯着隔生的一滴雨
冷,饿,也没叫
有一颗含在你唇间的
葡萄,名字才叫老公呢
一张口
它就会掉
这说法让一室兰花颤抖
于是,学一粒青葡萄的瘦
我开始白天黑夜地梦见狐狸的白牙
梦见自己,又甜又痛
<六>
当然!谁都有命运
当那只蚬子抻头瞭望时
你吓得尖叫
眼球大如蚬壳
我说别怕
这地方的海鲜多么鲜呀
你就笑了
擦泪又擦汗
邻桌小姑娘问妈妈:
“蘑菇摘后,还要三月就落雪了
一年后,同样的地方
还会生吗”
听这话时
我正眯眼望着深黛的远山
虽然,在比远山深黛的夜色里
望不到更深黛的什么
<七>
这是七月。清晨湛蓝
六点五十五分
太阳早把山鸟的几声急鸣
熨烫妥贴
轻轻迈出小院的红漆门。向左十步
看见河水起床,正叠着小城的长被
再向右十步
是我打工吃饭的厂
每天,这短暂的时空穿梭
刚够我默念一句
粗犷的唐诗
许多人,从蜗居爬到工钱时就已经
血肉模糊!
“在他人眼里,你只是一个物件”
——这常常逼我
把目光凝成一只铁秤砣
扔到关山大漠外,称量自己的偏执;称量
几滴血和酒,几个魂与坟
这是七月。是跟着你的粉裙子
一起到来的
我无法抗拒的东西。此刻
你还赖在床上
让我感受到零星微妙距离
知道吗?思念和思念之间
不是非要相隔了多远,多久
而是,就在这个上午
趁抽烟,喝水,上厕所的机会
我心惶惶跑回来
隔窗
偷偷看了你三次
<八>
雨很絮叨,自赏垂直和飘摇
院角那棵青蒿抖了一抖
把领你出游的计划
摁进水泡
檐下拖布呆立了一早晨。木柄嫉妒地望着
西山的树
你如鱼,从漫天的水里游来,啄我
来!咱俩斗地主
一张牌一筐絮叨
你说男人是天天很勤劳勤劳就出汗
你说雨是天的汗味道很甜很甜很甜
你说嘿这牌你又输啦笨蛋笨蛋笨蛋
<九>
多少雨夜的行人
感叹驿站石子路的硬和疼
其实,每次生命,都浓缩在最初街口的
一次眺望
我想像,一朵莲
能沐浴于你小腹的月色
我想像,你胸脯落上一只有毒的蜻蜓
哈!这,恰是你今天新旗袍的图案
闲谈时,讲起巨蟹座
真的!我常年在深海里养一只梅花鹿
而你的媚眼如猎手
我的壳,不由得暗暗硬了几分
在镜里优雅踱了几步,你款款
坐进烛光,隔着高脚杯,托腮审我的醉态
柔情迷离之际,我们兴高采烈
讨论起死亡
<十>
菜市果店都关门了
农历十六的月亮很胀。街灯下
路砖如石榴般硌脚
吐语如兰,闭唇若谷
你捧着即将逐夜渐缺的月色
忽念叨起几句诺言
你的忧郁里藏着
惊浪和怪礁
当一只海燕掠过一根睫毛
我瞟你一眼,偷笑。来吧!
让我摇一卦周易,陪你神秘
要么讲一则笑话,逗你嘻嘻
<十一>
背着我
你给妈朗读一篇臭日记
妈哭完
转身
给你包饺子
背着你
妈絮叨积攒七年的废话
我心烦
近前
狠亲她一口
<十二>
又说梦话
你在梦里一点也
不讲究语法
月光粗糙
醉汉刀砍玫瑰
我在这!宝贝
在一遍遍数你的三根白发
数莲的前世
数桃的今生
顺便,数了数自己
<十三>
行前第三天
我独嚼晚餐。台灯泥泞
你站在九分钟外的暗雾里
弯腰,埋一首离诗
“其实一生,只是一见……”
当服务生摆好两套刀叉
小心翼翼地将两份情 欲切割,绞拌
铁板就吱吱叫
来来来!
深海的贝!深山的菇
深陷的缘!深秋的怨
一起上火烤吧
妹!
执手醉一次。别怕
一瓶白酒六瓶啤酒,淹不灭
一双望眼
<十四>
背靠背,不如
面对面相拥着温暖
但,这是心跳与心跳之间的
另一种缠绵
枕,是一道符咒,藏了几世风水
你那头,发丝间弥漫海的咸
我这头
魂伴梅花,落满南山
明日启程了
睡吧!别叹气,别耸肩
行囊己帮你备好,曙色渐照亮小窗
人生如梦,夜静无澜
(写于2012.8.20——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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