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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方烟雨 都说无巧不成书，想必世上的事儿都是由一些机缘巧合形成的，所以才有机会一说。 ------题引
事情其实和想像中一样的顺利，刘波先是求，后用逼，终于把刘成柱给请回了家，自此，也彻底断了刘成柱近四年的漫长且茫然的寻子过程与念头，这以后，刘涛就像一段过往被大家都给尘封在心里的最底层了。
转眼间，儿子满月了，刘波的生活却捉襟见肘，新接的几个在钢铁厂的小工地要用钱，孩子奶粉要用钱，母亲的类风湿又犯了，刘波是一个头两个大，要怎么才能快速搞到钱呢？自从和钟所长有过合作之后，宝他们也是越来越大胆，屡次作奸犯科了，刘波心里是非常的不悦，偶有兄弟们送钱来搭救，刘波也是爱理不理的，这样的钱，这样的生活，不是他刘波所想要的，他想堂堂正正的赚钱，靠能力去赚钱，可是哪有这样的好机会呢？眼看着好不容易转接下来的小工地都催着要钱投资，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任其甲方又把赚钱的工程项目包给别人来做，心里那个急啊，肚子里的那个火，真像是日本的火山，随时在等待暴发的时侯，但是却找不到暴发的导火索，所以积压在心里的无名怒火，像是膨胀的肥皂泡，等待随时破灭。
“刘波，这秀儿的月子也坐满了，我还是回去吧，我这样子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这城里的开销太大了，明天我回家去，继续把那些小生意做起来，再说，你老头子一个人在屋里，还不知道把屋里糟蹋在什么样子了？”母家家娥吃饭的时侯对刘波提出了回家的要求。
“妈啊，你回家了，我一个人带不好娃怎么办？”高秀轻声地提出了异议，毕竟才20岁，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照顾好儿子呢？
刘波沉默着，可是婆媳二人都同时把目光望向了刘波，期待他能拿个主意，刘波能理解母亲是为他目前的境况作想，也能明白高秀的担忧，可是怎么样才能两全其美呢？刘波的心里也左右为难。
家娥终究是考虑得长远些，她依旧低着头吃饭，慢慢地说，“要不让秀儿同我一起回家吧，正好你细姐要生了，可以一同照顾你们，也可以减轻你的开销，这么难，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样的过日子了。”刘波听着母亲的话，心酸极了，都说母疼儿是最真不过，看来确实如此，母亲无时不刻地都在为他着想，这让他想发财，想让母亲过好日子的心情也越来越迫切了。可是高秀此时也是一位母亲，她当然也心疼她的儿子，要让她带着才出生的儿子又回到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又回到那个贫穷落后的农村，一生一世接受那儿的生活境况，教育水平，她当然不愿意。可是当婆婆这么提出来时，刘波并没有立即拒绝，反而还能看出刘波对婆波有些许小小的感激没有明说出来，高秀这心里是一百个的不情愿，难过，痛苦，心急，再加焦虑，都让她倾刻间心情被蒙上了一层灰，她并没有马上回绝婆婆，饭吃到一半，她放下碗，一个人抱着儿子，就躲到了自己房间里生闷气起来。
刘波知道高秀在闹情绪，肯定是不同意母亲的提议，可是能怎么办呢？毕竟母亲是好心的呀，开始刘波还对着房门轻喊了两声，“秀儿，秀儿。”半天不见高秀出来应声，刘波的火山终于暴发了，他拿起桌上的一盘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妈的，我叫你，你是死了还是聋了，给老子脸看，我叫你给老子脸看。”刘波的骂声越来越大，还伴着几声轻脆的碗碟摔砸声传来，母亲喝斥也止不住，好半天，高秀还是有些怕刘波的火气，她抱着儿子，打开了房门，“你就是只知道骂我，你就是只知道对我发火，你要是好模好样的，我回家到还无所谓，可是，现在我要是回家了哪个照顾你？我回家了这么小的孩子又怎么生活？”高秀是哭哭啼啼，好不伤心，这一下又让刘波六神无主了，本来以为高秀会泼妇相向,哪曾知道这个向来性格乖巧的女人，此刻竟还是这么全身心地想着自己。感动，自责，后悔，全涌上心头，但是他却拉不下面子来认错，幸好有母亲在不停的安慰着高秀，才让高秀平复了些许刚才的激动情绪。
心情异常的低落，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他摔门而出，“我出去一会再回来。”把婆媳两个就这么给晾在了家里，不管不顾。
“妈，我不是嫌家里不好，我是担心刘波没有人照顾。”高秀流着眼泪解释着，家娥边收拾摔破的碗碟，边轻声地回着，“知道，知道，秀儿啊，都是妈不好，不体谅你们啊。”高秀听后更是流泪不止，遇上这么一位好婆婆，这么心疼儿子，体谅儿媳的婆婆，又心灵手巧，机敏能干，不多言，不多语的，怎么能忍心怪罪下去啊？高秀心里都明白，可就是不会表达，只好默默流泪，来减轻自己的愧疚感。
一间新开的餐馆内，大家都看出来刘波的心情不好，一直在喝着闷酒。
“波哥，你少喝点儿啊，这样下去怎么行呢？”宝安慰着刘波，他是知道刘波不会喝酒的，每次这样不声不响的喝，铁定是有什么烦心事了。
刘波看似有些喝多了，他的舌头开始打结，“喝，喝死算了，他妈的，反正老子现在穷得叮铛响，老婆儿子都要养不活了，死也就死了吧。”刘波的消沉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从来他都是乐观的代表，没见过如此沮丧，这会儿，可能真是有什么事把他给愁坏了。
“我早说了，让你重新回来领导我们，你不肯，看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有吃有喝，也过得潇洒，当然这一切的功劳归功于波哥你啊，要不是你和那个钟所长这么一合作，我们也不会过得这么舒坦，那帮龟儿子的功勋可也不少的呢。”志子还是有些得意洋洋，又愤愤不平，刘波见不得这种得势小人，并不接志子的话，只一口酒一饮而尽。可是志子却看不懂刘波不悦的脸色，还在那儿夸夸其谈，讲着白天扯皮拉筋的勾当，竟是如何的英明神武一样，口若悬河的嘴脸，让刘波心生厌恶极了。
“他妈的，吵死了，你就得瑟，你他妈的这么快就忘了阿飞是怎么进局子里的了？天天还幸得那么起劲？吃饱了撑着是吧？”刘波的一通臭骂，声音在不知觉间提高了些，整个大厅里的人都瞬间静了下来，以为是发生什么事了，都期待看一场热闹呢？这时，餐馆老板端着酒走了过来，他也以为是客人对菜肴不满意，赶紧来平息，“兄弟们，这是我们餐馆的菜不合口味啊，还是酒水不够纯正？要是不合大家心意的，来，来，我请大家的酒了，还望大家不要见怪。”说完话，老板就自顾自地举杯一饮而尽。刘波坐在这老板站过来的位置，他并没有抬头，也没有接酒，只把手轻轻一摆，“不关你们的事，不要请罪的。”刘波的豪爽一下子引起了这老板的注意，他刚才的眼睛一扫而过的全是些体面的人，把个瘦小矮个的刘波给疏忽了，这么多人都不作声，只有这个人像是个大哥大一样的，给了一句话，这老板也是个明白人，立即明白了此人就是这群人中威望最高的人了。他忙回过头来，把酒杯毕恭毕敬地举在了刘波的面前，这才认真的打量起刘波来，这一看不打紧，竟让这老板吃了一大惊，这个瞎了一只眼的年青后生，怎么那么像家娥姨家的四表弟？
话说这个老板叫朱祥水，正是刘波母亲的一个房下姐姐的儿子，曾在小镇上做过几年的早点生意，刘波母亲和他的母亲因不是亲姐妹，来往并不密切，偶尔在街上磁面了也就是打个招呼而已，只因这个朱祥水也就比家娥小不了十几岁，所以早些年在街上做早点生意时，见过家娥带着刘波，也听说过刘波的悲惨事故，再后来刘家发生一系列的变故，他也是常听母亲感叹，所以他对刘波还算是熟悉。
“哎，这不是家娥姨家的老四？”朱祥水有些兴奋，“早听说你在城里混得蛮好的，果真如此哈，这么多兄弟呢？”朱祥水忙放下酒杯，不断地抽烟给刘波的兄弟们。
刘波并不认识这个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油头粉面的，穿得很体面，他把眼一翻，“你是哪个啊？”
“呵呵，你可能不认识我哈，我是你大外公家的外甥，你妈认识呢，从小跟她们一起长大的，我家就在街上，以前你姐姐哥哥们上学老是上我家吃油条，后来等你上学时，我们差不多搬出来了。来，来，来，这是我的名片啊，按理说，我们是不折不扣的老表啊。”显然朱祥水很兴奋，他这么激动是有原因的，来城里打拼很多年了，好不容易由摆夜市，慢慢做起，开到这个大餐馆，可是牛鬼蛇神，游子混混特别多，三天两头就有人来敲诈勒索，扯皮拉筋，以至于这个店不是赔钱就是贴本，根本看不到丰厚的收入，不是店不赚钱，是赚的钱都顾不上供这些菩萨，所以朱祥水急于想寻找一个黑道保护神，恰巧他老早就听说了这个不亲不疏的表弟在道上还算有些势力，今天竟然能这么意外地碰见了，能让他不兴奋么？这次的碰见，也就说明了他的店以后至少不会再有人敢来骚扰了。
刘波又何偿不喜，这个店装修得这么高档，且看到这个人这么的热情，而且穿得这么光鲜体面，想必现在一定混得不差的，要是能让他主动资助一点，那么自己那些小工程不就是活了么？这可真是雪中送炭的好事情啊。刘波当然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他见着这般境况，赶快起身来，举起酒杯，“大表哥啊，我哪能不认识呢？以前老是听大姐提起，说我们街上有一个有钱的亲戚，我们叫姨娘，说的就是你家吧，以前我是没有福气吃你家的油条啊，呵呵，没有想到在这儿能遇到呢？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刘波看起来也很高兴，这让朱祥水很感动，这个混黑的表弟一点儿架子也没有，真让人佩服啊。
“这酒算我的，叫你兄弟们尽情地吃哈，我再去多加几个菜上来啊。”朱祥水忙吩咐了下去，把刘波一下子当成了贵客，这着实让刘波更加的受宠若惊了。
刘波拉着朱祥水陪坐，想探探朱祥水的财力虚实，而朱祥水毫不客气地落座，也是想和刘波攀谈，期望能得到刘波保护的肯定。
二人各心怀鬼胎，在这酒桌上互相探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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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鄂州市 2012-12-10 08:5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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