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byht 于 2012-12-12 19:01 编辑
乘 车 仙桃轻纺路，只有我和儿子在等候着仙桃汽车站开往毛嘴方向，路过三伏潭三排渠的小客车——“万山”车 。 那年，儿子高考完。暂别了三年寒暑的仙桃中学，所以有很多生活和学习用品要拿回家，书籍、被子、衣物等，还有一张折叠床…… 那时，每年是七月份高考，正值六月天。中午，天空没有一丝云，骄阳似火。马路上热浪扑来，香檀树无精打采地站在路旁。只见几个园林工人在给公路两旁的花草浇着水。 我和儿子站在路旁。我无心去欣赏这花草树木，只是不住地擦着汗。不停地朝南面张望着。大热的天，我只想和儿子早一点坐上“万山”车，回到我住的地方——三排渠新龙街。 仙桃汽车站发车到剅河、九合垸、毛嘴、郑场方向的车是每隔10分钟一趟。刚过去的那趟车，戴着墨镜的司机，好像没看见我招手似的，头也不扭一下，也没减速就开走了。我并不是不想打货票，可弄不明白为什么会遭到拒绝。 记得有一年年关，我和老婆在仙桃买了些年什货回家。在西桥3路车站搭车先到胡场，然后转车到三伏潭。车停下来，售票员看到我和老婆往车上搬东西，目光盯着我，朝驾驶员喊了一声：“又一个不打货票的”。顿时，我心是不是滋味。买完车票，打完货票，找了个座位坐下很久，一种怅怅的东西还在心里一漾一漾的。 此后，我乘车不管带的东西多少，即使只有一个编织袋，我都在上车前，先问问售票员需不需要打货票，再买乘车票。 树上的燥蝉高一声低一声地叫着，我不停的擦着汗，叫儿子从书包里的把水拿出来自己喝。我忽然想起，要是把钱拿在手里举起来，再招车，也许不会遭到拒绝？我从口袋里掏出100元钞票，自己手上举着。儿子为我想的这个主意笑了，我也暗自高兴。 正等着，忽然“吱”的一声，一辆“富康”出租车一阵风似地停在了我的面前，惊诧之下，我正想说：“我不要车”。只见女司机一下子打开车门，探出身子，嗓音清亮的问：“啊！是张老师，您等车吗”？一时，还没有弄清楚的我，嘴里支支唔唔地“哎哎”应了一声。“老师上车吧！”女司机语气温和的说：“我送您回家。”女司机打开后备厢，儿子和她把行李装好，一时有些恍惚的我，迷迷瞪瞪地就上了“富康”车。 我坐在前面，儿子坐在后排。想不到刚才遭到拒载，一会儿就有人请我上车，真不知是在梦里还是梦外了。 我侧过头，左右打量着女司机，我只教过十二年初中，已有十多年没教书了，我真不知道这位自称我的学生的女司机，是我教的哪一届的学生。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我有一点可以肯定，女司机一定是我教过的学生，我太感谢学生的这份情意了。 “富康”车开着车窗，飘进来的风让我慢慢地缓过神来。我问学生的名字？又问她日子过得怎么样？学生对我说：她初三是我教的，考取了一般高中，高中毕业只考了三百多分，没有考上大学。后来在广州打了几年工，才学会了开车；再后来成了家，有了孩子。“富康”车是她自己买的。她开白班，老公开夜班，日子过得还顺心。 我听了嗓子里湿乎乎地说了声“那就好！那就好！”几乎在同时，我心里忽然有些沉甸甸地，说不出是自责还是内疚，我觉得对不起这位学生。也许她在初三时，是我对她关心不够；也许是我辅导不够多，只考了个一般高中，才没让她跨进大学的门槛。可是她没有一点儿责怪我，反而心里装满着感激。 说了一路，聊了一路。“富康”车很快就到了三伏潭三排渠。女司机动情地对我说：“老师，您慢走！东西不要丢在车上了”。我家门前正在修路，车不能开到门口。儿子清理好了东西，放在了路旁。我掏出30元钱递给学生，哽着声说：“太麻烦你了”。女司机伸手挡住我递过来的钱，悠长着声音说：“老师，您这不是让学生难堪吗？”我说：“只是一点油钱”。没等我说完，女司机接着又说：“张老师，日后需要用车时，请你给我打个电话，我随时来接您”。说着，递给我一张名片。 “富康”车“嘟，嘟”的响了两声喇叭，又像风一样开走了。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直愣愣地望着远去的“富康车”，心里一阵颤抖，眼睛里忽地有一种湿润的感觉。（张才富） . . | 
发表于 北京市 2012-12-12 18:5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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