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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的小雨
傍晚时分,天下起了雨。
我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借着城市霓虹的灯光,密密匝匝的小雨,似万千条的彩练在空中飞舞,又似千万只萤火虫在我的眼前飘飞。
天虽然下起了雨,但我并不疾步而行。虽然没有雨具,我却并未脱去衣衫盖在头上遮雨,也并未想用随身携带的晚报来为我遮蔽。我一路欣赏着,一路欢乐着,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这可是今年入秋后湖北的第一场雨了。
今年的湖北,可能是一个暖冬天气的缘故吧。立秋后,虽然天气渐渐地退却了秋老虎的威力,但一个月以来,毫雨未下,蓝天白云,每天都是万里晴空。当然最惬意的就要数这温暖的气候了。可如今,时间早已是暮秋之节,万物苍生已在严冬的门槛下静侯。但白天的日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怀疑时光倒转,仿佛大地霎啦间又回到了明媚的春天。
天啊,你终于下雨了!
在旁晚的路上,苍天赐给了勤奋的我霏霏淫雨,幸福的时刻在不期之间悄然的来到人间,来到了我的身边,洗却着我疲惫一天的身躯。
在城市的霓虹灯下,雨象彩蝶般在我的眼前翩翩戏舞,或百羽起飞,翼然于我的双肩,或三三两两闲暇,亭亭于我的蓬松的发间。更如牛乳浸面,泻在我的脸上与唇间,甘甜而清爽。
我忽然忆起了中学毕业时的那个夜晚,几依学童伴着几许春雨,在校外的幡羽酒轩下,悲歌笑语,啜饮成行。大巴山的风雨磨亮了尚武小镇的石板路,同时也伴随着我们三年共同的中学时光。“酒尽数樽,雨稀朦朦,学堂几载,倒转空鸣夜雨中”。那真是一个悲欢离合的巴山的雨夜啊!
真的,仿佛今夜的雨是为我而下。
我缓缓前行着脚步,眼前浮动着几个旧友的身影,使我又想起了参加工作的第二年冬天的一个雨夜。小波、周平、阿峰,还有杨。我们同一年被分配在大山深处的煤矿的几个活泼的青年。在百无聊赖的那个夜晚,我们共饮数瓶剑兰春后,酒香飘荡,青春飞扬。于是,顾不得外面下雨,我们披上了军大衣缓步于夜雨中,步行在煤矿那条唯一的有点都市味道的有几盏霓虹灯辉映的水泥路上。我们全然不顾被雨水浸透了衣服,也不害怕淋雨后生病着凉。我们一路酒喧,一路凯歌,一路狂放,任行人指指点点,任细雨蒙住了我们的前行之路。青春在细雨的洗濯下,晶莹而多芒,一个酒飘香的雨夜啊,一个美好的青春飞舞的隆冬的雨夜。
雨,不仅仅带给我的是滋润和万物的生长,她更带给了我今晚的幸福和欢乐,以及挥之不去的记忆时光。
2007年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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