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河流

襄阳信息港

　　冬日的河流，好清澈，天好蓝，蓝的就想洗过了一样
　　每年冬季，我会想起老狼，然后听他的歌。

　　日历翻过一个秋季，许多天过去了，依然是小阳春的天气。直到一个午后，我坐在一间开着空调的办公室里，低头写东西，良久，抬起头时，落地窗外，大朵大朵的雪花正在飘落，我才恍惚感到冬天来了。说是恍惚，是因为在空调房里温暖如春，而外面亦无风，雪花平静地落，落在茶园和那棵有着巨大树冠的常青树上。一窗之隔，两个世界，雪落无声，但尚有痕迹。

　　风起，凌厉。每天早晨我会在某个时刻醒来，然后听到窗外嘶吼的风声，看到一框暖黄，那是在寒冬里彻夜不眠的路灯。简单地收拾妥当，天微亮时就出门，跟同样早起，正在收拾垃圾的楼管阿姨打声招呼，我便彻底走进寒风，走向一个车站。宿舍与车站之间，是一条河一个湖，沿路走时，除零星的几个人外，只有河里不怕冷的数只野鸭，和一地黄叶。我将一天的十二个小时献给社会，十二个小时献给校园，白天出去，夜晚回来。事实上，除了走路的二十分钟，我整天呼吸不得，呆在空调开得很热的两间屋里，并没亲近地触摸冬天。

　　一年是一个轮回。许多年后，留在我的岁月里的，是每年每个季节写的一篇文字。我对很多事情的感觉都是恍惚，尤其是时间。我模糊感到前天我刚写《春风沉醉的晚上》，《仲夏时节》，昨天刚写《秋》，可是一夜之间，冬季来临，我开始写《冬日的河流》。去年我写《冬季》时，听着老狼的歌，而一年轮回，现在我依然是在听着老狼的《恋恋风尘》，对着透过落地窗的一片阳光，写着冬季，唯一不同的是，地点从宿舍变成了办公室。


　　春分。夏至。秋分。冬至。这些曾经只躺在地理课本里的词语，现在每年我都清楚的记得他们，他们镶嵌在我的骨肉里，刻痕深深。冬至之后，2010结束在一幕烟火和一场彻夜的游戏里。元旦低温，口里呼出的白气，在夜里仍然看得分明。众多求财求福的信众聚集在一尊大佛之下，敲钟祈福，半夜不肯离去，他们在祈祷什么我并不知道，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缺少很多。钟声敲响时，一幕一幕的烟火升起，在大佛面前炸开，而大佛面容慈悲，嘴角带笑，以他88米的高度俯视众生。想到仓央嘉措的一首情诗，却也正好能形容此时的大佛：你在与不在，我都在这里，不悲不喜。我中途散去，在一个闷热的房子里，与一群半生不熟的人，游戏通宵。天色尚未亮开时，我独自离去，在山间一座小镇里坐上一辆破旧的公交，寒气入骨。

　　回到学校，太阳刚刚升起，河面有一层暖黄的反光刺眼，走近了才发现河流已经冻结。我想拿起一块岸边的鹅暖石，手触到一阵冰冷，用很大力气，石头却纹丝不动，原来石头也冻结在河里渗出的水中了。终于找到一个孤独的石头扔向河里，冰面上竟只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印痕，并未破裂，我才知道，气温真的很低了。不过阳光一照，待我走到湖边时，湖面本来就薄的冰面顿时化开。一群野鸭子，争相朝湖心游去，数以百计，在湖心明媚的阳光中，诉说着他们对温暖的向往。我有些惊异，因为天天早晨看到的，只是那么几对。想来那些枯黄的芦苇丛中，我以往没看到过的，还有很多很多。
　　前几日受公司一位领导安排，本要去北京采访一知名的歌手，因年底档期紧张，被推脱了。我有些微微失落。对名人，我并没什么见面的期待，你喜欢谁，最好的莫过于与他隔着距离。我期待的是北京，是老狼的北京的冬天：北风吹进来的那一天，候鸟已经飞了很远，冰冷的早晨，路上停留着寂寞的阳光。可是愿望终究成空，北京离我远去。明年的春天，我会再去，但是那时的北京已不是我心里的北京。正如一位领导写的，愿望是一颗歪脖子树。当我们看到一粒种子，我们想要一棵树；当我们有了一棵树，就想着一片林；当我们有了一片林，就想要一座山。其实我们最终只是想在山上的某棵树下睡一觉，与一片林一座山毫无关系。我们应该这样做：一曲两曲无人会，雨过夜塘秋水深。但我们不是佛祖，我们做不到。
　　这个冬季，被两首歌感动，《老男孩》和《春天里》。这意味着，这两首歌里所怀恋的东西，我已经失去了，或者正在失去。而很多东西，冻结在岁月的某一处。正如冬日的河流，在深夜的某一刻，当它终于承受不住这寒冷，开始嚓嚓嚓地由液态向固态转变时，不会有人知道，知道的只有芦苇里的野鸭，和路旁的灯。野鸭多半是成对的（因此大家都误以为那就是传说中的鸳鸯），但也有少数那么一只，两只，独自在游。也许某个夜里，就有那么一只孤独的鸭子，听到嚓嚓的声音，从芦苇里探出头来，被昏黄的路灯一照，被清冷的月光一照，影子便被投到河面，那一瞬间，河面冻结，野鸭连同月光和那一抹昏黄，也被一同冻结，永远也化不开，丢不掉。
　　冰面之下，波涛依然暗涌。这是今年唯一的，最后的抒情。

BBSMaster

不错啊，有大自然的气息。

河还是江

这是那啊

yunfan

风景不错，文字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