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笛●怪才

扶凤飞云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读过这首描写江南的诗作，我突然想到了我的一个吹笛子的朋友，这位朋友算得上江南才子，我们平素称他老方，他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年轻时是位教书匠，后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改行从政，面对中国政界的繁文缛节，他老是拗把垂（格格不入），此公学中文的，他老是用他写格律诗吹笛子拉二胡的标准要求他的长官和同事们。一次，他奉命为一首长撰写一讲话稿，稿子交上去后，那位首长给改了几句又叫由他修改，老方见所修改处被弄得逻辑不符语法不通，就又改过来送上去，那位首长见了，把老方叫过去对他说：怎么又改过来了，我不是已修改了吗？老方听后很为激动的给这位首长讲起语法逻辑来，并拿出吕叔湘、张志功等大师们的教材做范本。那只这位首长很快打断老方的讲解，说：是你是局长还是我是局长啊？在这里我就是逻辑语法，发布命令没那么多逻辑和语法的！你照着去办就是逻辑语法。

        哪知老方听后拍案而起，弃稿子而去：老子不写了，真他妈对牛弹琴！他径直来到这个镇上的一位国学权威杨发兴老教授家里，把这事儿说给老人家听，听着听着老人家笑了：说你不该改弦更张呵，你这是自取其辱，你看教书多自在，依书上说的教书育人，完全依照逻辑语法搞。你跑到行政上干什么吃的？没过多长一段时间，这位老兄就和另外99名干部一起下派了，老方被下派到农场种魔芋去了。种魔芋也不需要讲逻辑语法，只需依季节行事儿，做好病虫害防治。知道了这点老方很快就打自己的业余生活打整好了，吹笛子拉二胡写诗填词，每到夜阑人静和清晨人们总听到自丹水河边传来优美笛声或是二胡调子，吹完拉完还在一个小本儿上写几句格律诗聊以自慰。

        老方练的笛子曲有《骏马奔驰保边疆》、《枣园春色》《鹧鸪飞》《湘江之春》等，二胡曲诸如《听松》《二泉映月》《大浪淘沙》等，很快他的身边便有了一群粉丝，一时弄得方兄乐得忘记了自己的姓号。一天夜里，他突然诗兴大发，为清江财源山庄之“高阳台”吊脚楼赋诗一首：妙运偶得倾寸心，高山流水遇知音。阳春一曲斯人醉，幕后台前影伴身。

       就是这样一位兄弟，他把格律诗的今韵古韵平仄弄得烂熟于心。县志办一精通诗词歌赋的老主任在退休前欲考察一接班人，不知咋地想到了老方，一天晚上他把老方请到了他的住宅，还给方兄赠送了一本他刚出版的诗集，方兄很虔诚，接过书边认真的翻阅起来，读到一页突然发现有三个错字和一个平仄问题，于是当即提出来，还找来字典查对，弄得这位主任十分难堪，于是那主任红着脸对方兄说：小方，你可以回去了。工作问题就此搁置，后来我问方兄：你那天去哪住人家的主题是啥呀？他说：他是想要我去县志办工作的，见他是那样，我便忘记了初衷。我听后不觉哈哈大笑起来，这方兄太可爱了。

        我听方兄爱人讲过一个更为笑人的故事：说一次方兄进发廊理发，一小姐便给方兄洗头边拿捏方兄大腿，起初方兄没在意，但后来小姐的胆儿越来越大，这时方兄其乐活：你干什么？怎么这么不自重，你知道中国传统伦理吗？还讲中国是礼仪之邦文明古国等，直弄得那小姐说：那您儿就回去对您儿的妈讲去……！气得方兄连头都没理完就呼呼离开了发廊，回到家才发现头只理了一半，他爱人见状，直笑得回不过气：我的外星人唉！

        这天夜里，方兄写下一首诗，那首诗是这样写的：有钱可贿神，无术做达人。诚信知何在，世风黎庶嗔。当着夫人朗诵后就又练起了笛子的半音吐奏法，这样搞了近一个月时间，他竟然把前苏联钢琴曲《野蜂飞舞》用循环换气的半音吐奏吹了下来，高兴地跑去找到长江大学的一笛子吹奏教授一气吹了讲了三个多小时，还接邓教授喝酒以贺之。

        之后《湖北日报》《器乐》杂志《民族团结》等好多媒体相继报道了老方的事迹，最后他被调到了文艺战线，至此他的逻辑语法还有笛子二胡才算派上用场。

不        比桐君、不比严子陵、不必竹林七贤、也不必扬州八怪……方兄就是方兄，可爱的方兄，如今他在带学生，或笛子或二胡或古诗词，请听他的自画像诗：淡名睨势弄笛琴，天地蜉蝣独善身。野鹤闲云知我意，红尘笑傲一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