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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二)
“别人合八字关你什么事,乖乖地呆着,那里也不许去!”雪梅服伺四姑三四年了,四姑这样恶声恶气地和她说话还是头一次。 雪梅又说:“人家想去看看小铜匠是不是与春梅合八字嘛。” “不许玩儿,快去快回。” 雪梅便偷偷地伸了下舌头,开门出去了。四姑一个人躺在床上,觉得好孤独,好可怜。 不知过了多久,雪梅才回来,什么也不说,只喊四姑去饭厅吃饭。四姑红肿着一双眼睛说:“我身子不好过,不想吃饭,对了,你看见春梅没有?” “我不仅去看了春梅,而且还打听了小铜匠为什么没有出工?” “为什么没有出工?”四姑抬起半身问。 “小铜匠病了。” 四姑一侧身子坐了起来:“小铜匠病了?!什么病?病得厉害吗?!” “他昨天烧大炉出了一身汗,后来天气突然转凉了,受了寒气。” “哎呀!这可不是小病!快!我的箱子里有抗伤寒的药丸,你找出来快送过去。” “关我们什么事呢!要我们送药去,你让春梅送吧?”雪梅偷偷笑着说。 “死丫头,不听主子的话,当心我用家法打死你。” 雪梅便装出害怕的样子说:“好小姐!饶了我吧?我去送药还不行吗?” “那还站着干什么?快去呀?” “你吃了饭我才去,你不吃饭,我也不去送药。” “好吧!你把药送去后,回头从厨房要点吃的到房里来吃。” 雪梅拿着药丸走后,四姑的心情好了一点,但她仍然很担心小铜匠的病情。 端午节这天,是四姑近十几天最开心的日子。她站在彩楼上,不仅看了乡民们在磨刀溪上划龙船,而且回到绣房后,还听见了小铜匠在大厅中唱《龙船调》。四姑巅着一双小脚,跑到窗前,见小铜匠正深情地看着窗口。四姑看见已康复了的小铜匠,激动得浑身有气流在转动似的,眼泪也直往外流。四姑看着消瘦了许多的小铜匠,心中涌起一股柔情,这一次四姑和小铜匠的目光相遇后,没有将眼光移开。四姑有很多话想对小铜匠说,苦于被森严的礼教制约着,被高高的绣楼闺帐阻隔着,只能将千言万语化着眼波传递给小铜匠。 四姑是六月初四出生的,在六月初四这天,四姑就满十七岁了。四姑满十七岁的头一天,大奶奶留四姑在她身边吃饭,大奶奶说:“孩子,你已经长大成人了,马上就是十七岁了,姑娘一过十七,便是别人家的人了。”大奶奶说着眼泪就掉了出来。 四姑说:“娘!我不离开你和爹不行吗?” “傻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眼前,你父亲的很多同僚,朋友和大户人家都向你父亲提亲了。我们选来选取去,觉得杜府的二公子最好,男方正在重庆读公学,很有出息了。等你满十七岁后,他家便来下聘。” 四姑听着大奶奶的述说,渐渐地就觉得胸闷得慌,她站起来说:“娘!我身子有点不好过,想回房去躺一会儿。”(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