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捧不是始于今朝的新鲜事物,据坊间传说很可能是一种源远流长的“国粹”。吹捧风气的形成,看上去就像时尚服饰、通俗音乐一般,很容易普及与流行,并且面子上既赏心悦目,骨子里上下都是相得益彰。
比如有好事者来吹捧一位女士,决不会计较她的少年或老成,标致与平凡,白与黑,胖与瘦,高与矮,麻子疤子癞子都不在话下,统称为“美女”,并作倾慕状、垂涎状。“美女”如果乐了,吹捧的有时会背过去在一边窃笑;“美女”如果“日诀”了他,吹捧的便会很无趣,悻悻然。
有一类组织,如协会。倘遇某官员的墨迹,无不奉为至宝。这一纸定是取法魏晋、隋唐,比作“右军遗风”,无愧书界奇才,冠之以“书法家”;又遇某官员的摄影图片,必是构图奇特,引领先河,旷世所稀,加之“一等”或“经典”,谓之“摄影家”。这样的“家”虽不值钱,好歹也要给官长们配以合适的头衔,附庸一下风雅,达到“光鲜”的效果。
现在有所谓“调研”的,在无节操的媒体上也算是一种时尚。一支前呼后拥的车队,领衔主演的到下属办公室溜一趟,桌上墙上的本子翻了两翻,酒桌上干几场——必须的!要知民情,就互通一下情报。末了,主演还煞有其事地作一通最高指示,鼓舞一下士气。下属致语当然是官长“体恤民情”,“勤政爱民”方面的,并大肆颂扬一番,于是大功告成。也有偶尔着了小人之道的,一不小心遭遇刻意“跪迎”就尴尬了。
吹捧的从来不讲场合,只要看见领导的“蛛丝马迹”,定要鞍前马后殷勤侍候,毕恭毕敬,点头又哈腰,较之大内太监服侍老佛爷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大师级别的吹捧者就连在厕所撞见上司,也免不了恭维两句:xx官长,哈哈!您亲自来……
像那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都是国之精英,来力挽狂澜的;年纪稍长的则必为国之栋梁,来救黎民于水火的。反正前任的都是混蛋,现任的是稀世鸵鸟蛋,了不得!殊不知,这现任的在前任面前捡了便宜,终究在下任面前还会有亏吃。
更有那听惯了吹捧话的官员,像玩点儿潜规则偷腥揩油之类的,发言还自我标榜什么“深入”女群众,与女下属彻夜“座谈”云云。
可怜正气只剩一丝两气,有气无力……
某偶见一位跑官的与高官通电话,其形态不但笑容可掬,身体还向前倾着。嘴里冒出来的全是敬爱、孝敬的词语,一番“真情”表白令观者好一阵肉麻,真是比当孙子的还孙子!最后道一句再见,电话正在往下落,竟出乎意料地甩出一句——妈的x!惊世骇俗,让在场的人唏嘘不已。这小子也不想想,如果对方电话还没关,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许多感情?
赞美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欣赏,适度的称赞,真诚且无私。而吹捧则是以换取功利为目的,口是心非,讨好卖乖,曲意逢迎,奴颜婢膝。荀子说:非我而当者,吾师也;是我而当者,吾友也;谄谀我者,吾贼也!现实生活中却很少有人明明白白地应对那贼子。 贪腐与吹捧就像近亲繁殖的一对孪生怪胎,贪腐者的私囊多半由吹捧的鼓,或由吹捧者们牵线搭桥的来鼓。故吹捧到了一定的“火候”,就是“捧杀”。既“捧”之又“杀”之,有违吹捧者的“初衷”。不过呢,被“捧杀”者纵然“死不瞑目”,也很是受用。虽然不能快活地活,也算是快活“死”了。
吹捧啊吹捧,不在吹捧中一路高升,就会在吹捧中飙入谷底,倒八辈子的霉,甚至是刑责。
吹捧就像是绚丽的肥皂泡,无止境的膨胀,最后都将化为飞沫飘散在空中……
( 在中央高层高调反腐倡廉的感召下,试作一篇《论吹捧》以示声援。大家愿意对号入座的请随意,有怨言的请找习总,不关某的鸟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