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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午后之阳光 于 2013-3-2 10:16 编辑
渐渐远去的年
文/午后之阳光
1、
2013年元宵节。
我和儿子还在睡梦中,周遭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炮竹声。我一时全无睡意,起床洗漱完毕后盘算着一天要完成的工作。
“妈妈,元宵节怎么过?”儿子问。
“婆婆的鞋子——老样子,平时怎么过今天就怎么过。”我说道。
“哎,没意思。外婆还特意回去烧‘月半伙’呢,你就不能想想什么节目?”儿子不满地说。
2、
儿子的一声“哎”将我的思绪推到了2009年的元宵节。
听到隔壁左右放鞭炮,儿子问我:“妈妈,别人家在干什么?”
我回道:“过元宵节。”
“可为什么我家不过元宵节呢?”儿子问。
“因为妈妈不知道怎样过。”我说。
儿子望着我,有些失望,随即眼睛里火苗一窜,干脆地说道:“那我打电话问问爷爷!”
那是儿子打给爷爷的最后一个电话。正月一过,老爷子就走了。
3、
我没有学会过元宵节。
不仅如此,我也不知道怎样过年。
4、
小时候还是知道些的。
一进腊月,孩子们就嚷道:腊时腊月,不能嗐说。乡下女人爱骂自己的孩子“掉脑壳的”,因为生养的多,孩子都不娇贵。尽管如此,进入腊月后,女人骂孩子就谨慎多了。
“二十五,打豆腐;二十六,割肥肉……”在孩子们的儿歌声中,年一天天近了,年事也多了,如打尘、接灶王爷、送灶王爷、写对联等等。随着土灶的消失,灶王爷被送上天后就被淡忘了。
除夕守夜,初一出行。新年总是有很多的讲究,有一些文化的传承。吃年饭前,要请家里的历代祖先回家过年,要烧纸钱,小孩子们要磕头,向祖上祈福。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守着一处灯火,叙叙旧,直至深夜。初一早起出行。晨起,由父亲敬菩萨。然后全家每人持一柱香,跟在父亲后面,父亲打开门,随着门“吱吖”一响,父亲朗声念道:开门大发财。母亲接道:财宝滚进来。在父母的调教下,我乖巧地说道:一滚滚一屋……
5、
离开了祖辈居住的那块地后,过年慢慢简化了,年味也一年比一年淡了。
在孝感买房、育子、工作多年,却始终没有归属感。没有在孝感过年,所以年后一回到孝感就年过月尽了,该干嘛干嘛。
嫁到大悟多年,在大悟过年也有多年了,却始终找不到认同感。过别人的年,想自己的心思。
7、
今年吃年饭时,按惯例仍由孩子的太爹祭祖,我打下手。我拿着酒瓶,迟迟不见老爷子给祖上敬酒。早早的,奶奶就对孩子们说:一会儿你们给太婆、爷爷磕头,保佑你们读书聪明。三个孩子互相挤眉弄眼,最后因为太爹没有安排这项而取消。老爷子快九十了,繁琐的一套程序已记不全了。我倚着门,看着老爷子用近似喃喃自语的腔调喊自己的父母、老伴、儿子都回来过年,吃年饭……
8、
有时候,我在想,若干年后,年是不是就只是一顿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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