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给生命一份从容

五月红

                                                      给生命一份从容
                                                           文/兰心蕙质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医院了，那已不再陌生的来苏水的味道依然让我很敏感，但我不再捂着嘴巴和鼻子。我张罗着搀扶紧锁着眉头、一脸愁容的公公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便麻利地排队挂号缴费，然后叫上老人随我一起去找挂号就诊的李医生。李医生是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轮到公公寻诊的时候，他叫号的声音也是那么温和宽厚，是那种很好听的男中音，他的声音给这充满药水味的冷森森的医院、给我焦虑不安的心多多少少添了些许温暖的气息。
        公公在李医生跟前的椅子上坐定，李医生职业性地询问了一些关于年龄、就诊历史和身体不适症状之后，很快填写好了病历，就在电脑上打出了几项清单，让我再去交费，之后就按照那些清单一一进行身体各个部位的检查——验血，做B超，做胃镜，楼上楼下地跑，总算做完所有检查，只等下午拿结果了。
        下午两点，我们准时来到李医生的听诊办公室，也许这会儿刚上班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不觉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这下不用坐那长长的椅子等候了”，再看李医生正拿着手机通电话，见我们进来只瞄了一眼仍旧自顾用他那好听的男中音说话“开心啊，十一点回家我还无睡意呢”，“嗯嗯，是啊，你的歌唱得最好啦”，“哈哈，真心话啊，她们都没你唱得好哦”，“好啊，去就去，今晚换我请客，还是那家KTV好不好？”...我听着李医生的对白，很是尴尬，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想打断他的通话又觉得不礼貌，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公公大声地说了句：“李医生，我们来了”，只见李医生很快掉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很阴沉，上午我看到的慈眉善目这会儿变成了横眉冷对，嗓子也突然提高了八度变成了高音“叫什么叫？我是瞎子啊，没看见你进来？你肚子里有病，眼睛也没瞎了，没见我有事呢，啊？”我知道公公脾气也不好，连忙拉了拉他老人家的衣角，走上一步挡住公公，“对不起，李医生，老人说话不讲方式，您莫怪！”他冷冷看我一眼，按下了手机键，走到座位上，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检验单拿过来”，我刚忙双手将三张检验单递过去，他迅速看完复又“啪”一声丢在我面前的桌子一角，用极不耐烦的语气对着公公说：“看看，怎么搞的，才63岁就一身毛病了，血压偏低，胃不好，肝脏硬化了，看你这性急的样子，平时咋就不注意不检查？不乐观地告诉你，你的病很严重啦”！公公嗫嚅着“肝硬化？”，我看见他老人家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脸上隐隐的皱纹突然变得深刻而显眼，而我的心也一下子像跌入了冬天的池塘，冰冷、刺痛。我对门的肖老师就是肝硬化伴腹水医治无效而最终含恨九泉的，我知道它的严重性，公公也心里清楚啊。此时此刻，我知道我需要冷静，我不能显露出心底的难过和绝望。我站起来，冲着李医生连珠炮似的一顿抢白：“李医生，这就是您作为医生严重的失职！每个来您跟前的人都是需要救助和关爱的病者，您是医生应该懂得，疾病是无孔不入的，即便谁注意得再好保养得再好也难免生病，人吃五谷杂粮谁能一生无病伤？有病求医，天经地义，医生的天职不就是救死扶伤么？医生的道德是什么？这个不用我一个小女子来教你吧？我请求您认真地看待您每个病人，请您仔细介绍一下我公公的病情以及诊治方法，好吗？”李医生定定地看了我足有几秒钟，（我想我那一刻脸红气粗的样子一定好吓人，我自己都不知道平时腼腆温顺的我那会儿哪来那么大的勇气、从容不迫地说出那么一段话来），但我显然看到他的脸色已慢慢地恢复了之前的平和，他扬扬手，示意我坐下，紧接着好听的男中音飘进我的耳膜：“不好意思，刚才是我态度不好，因为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从北京回来，我们一帮人昨天聚会喝酒唱歌，刚才是她打电话询问，怕我昨晚喝多了，恰恰这个时候你们进来打断了我们的通话...我虚心接受你的批评啦。”这下我脸更红了，也更感觉不好意思，因为李医生的道歉，因为我刚才的一顿抢白。
        接下来，李医生很详细地跟我们介绍了关于肝硬化的病理常识和一应病症的病理分析，通过他耐心细致地讲解，我们懂了：肝硬化并不是不治之症，还有公公身体其它器官的病灶都可以通过治疗转移乃至慢慢康复。听着，听着，我的心逐渐又回复了暖暖，而公公苍白的脸也渐渐恢复了血色，他对着李医生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样子，让我忍俊不禁地笑了...
        我给公公办理了住院手续，在李医生细心的诊治下，公公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精神头也渐见愉悦，举手投足间又见久违的英明果敢。
         出院那天，明媚的阳光照得人浑身热热的，公公像个孩子似的对着蓝天扯起嗓子居然也吼出了一句歌词"咱们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我看见太阳下那张皱纹舒展的脸上写满了从容宁静...
      

吴二师

兰心太阳光了，
要是我就回把医院和李医生写的一抹黑，因为现在的医院和医生太让老百姓不爽了，

吴二师

我开始还以为你从细小处入手又要揭示一个重大的社会问题，但这样的结局当然是令愉快的很阳光的，拜读再三，向你学习，

林深数树

赞一个!辛苦了，我的朋友。祝福你节日快乐.

五月红

吴二师 发表于 2013-3-8 16:10
兰心太阳光了，
要是我就回把医院和李医生写的一抹黑，因为现在的医院和医生太让老百姓不爽了， ...

{:soso_e112:}其实，那次经历真让我很愤恨不平了一会，提笔之初本是想抨击一番的，但我终究还是尽量将李医生美化，希望善良仁爱之风吹遍每一个角落~

五月红

吴二师 发表于 2013-3-8 16:16
我开始还以为你从细小处入手又要揭示一个重大的社会问题，但这样的结局当然是令愉快的很阳光的，拜读再三， ...

谢吴版细致周到的点评！兰心这是第二篇尝试涂鸦小说，文笔生涩，多包涵！烦请赐教哦~{:soso_e183:}

五月红

林深数树 发表于 2013-3-8 17:23
赞一个!辛苦了，我的朋友。祝福你节日快乐.

谢林版一如既往地支持和帮助！兰心有礼啦{:soso_e183:}

吴二师

五月红 发表于 2013-3-8 21:24
其实，那次经历真让我很愤恨不平了一会，提笔之初本是想抨击一番的，但我终究还是尽量将李 ...

小小说的结尾就该这样让人猜不着，

林深数树

五月红 发表于 2013-3-8 21:28
谢林版一如既往地支持和帮助！兰心有礼啦

也谢谢你支持文化版。谢谢和节日的祝福。

吴二师

五月红 发表于 2013-3-8 21:26
谢吴版细致周到的点评！兰心这是第二篇尝试涂鸦小说，文笔生涩，多包涵！烦请赐教哦~ ...

你太客气了，你的文笔老道老练老辣，那是有目共睹的，无须我来赘言，尽管生物年龄年轻，还是得用这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