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晓军 于 2013-3-9 22:01 编辑
母亲，您带走了几多对儿女的牵挂 ——写在母亲头七之际 人们常说，对儿女的牵挂是父母的天职！越是走向生命的终点，这份牵肠挂肚就愈加难以割舍。作为儿女，若有福气在父母临终之时守候在身边，亲自感受一番那份父母对儿女难舍难弃、牵肠挂肚的情怀，你会惊叹这种情感的感天动地，面对此情此景，即便铁人也会肝肠寸断！ 得知母亲病危是元宵节晚上六点多钟，尽管弟弟在电话中并没说母亲病到什么程度，但我能听出他故作轻松话语背后心情的沉重，一种不祥之感袭上身来，背脊骨也感知到几分凉意，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打电话的。母亲真的不给我机会了！记得春节前儿子从北京回来我们一起回去探望母亲，看着老人那风烛残年的病容，我与儿子一起泪流满面，那时就定下决心辞掉手头的兼职，将母亲接来身边亲自伺奉，尽一份儿子的孝心。妻子当时就说，要辞就赶紧辞，晚了恐怕就不会给你机会了。因为种种原因，二十多天了，我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老人就……，我不禁愧悔万分，一分钟也没敢耽误，与妻子一道驱车往乡下赶。因为下雨，车只能停在离家两百多米远的地方，我俩踏着泥泞来到母亲身边，此时已是晚上七点多钟了。当时我并不知道，此后的四天四夜整整96小时，我会经历一段炼狱般的痛苦煎熬，感受到身为母亲对儿女的牵挂竟能演绎出那么让人含悲忍泪的情景，生离死别的苦痛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我原本就脆弱的心灵。 此刻，妹妹和弟弟一家焦急地守候在母亲身边，看着闭着双眼大口喘息的母亲，其痛苦表情看了直让人心碎。因为妻子和妹妹都是从医的，见面后，妹妹简短地向妻子介绍了一下病情以及起因。妻子拿起听诊器检查母亲的胸部。室内除了母亲喘息的气息，别无声响，大家都屏气凝神地注视着妻子的举动，盼望着奇迹的出现。看着妻子紧锁的眉头便能知晓问题的严重性。放下听诊器，妻子摇着头说，情况很不好，心脏已出现心律不齐，肺部更是出现锣音，喉咙也开始起痰，要说病对一位92岁高龄的人来说也说不上是什么病，但各种器官都开始衰竭，尤其是肺部，一旦出现感染，随时都会威胁生命！我们都意识到，我们不愿看到的那一刻就在眼前了。妻子说赶紧通知不在身边的弟兄姊妹吧！ 好在现在通信便捷，我拿起手机，向所有需要通知的亲人告知这一无奈的信息。首先当然是弟兄中的三弟一家，因为在先一天他们已出门谋生，现在刚刚到达目的地，他说回家的票不好买，最早也要到四天以后才能回来，我说四天后恐怕你见不到老娘了！但买不到票你急有什么办法呢，让他插翅也难飞回来的。但这下就苦了弥留之际的母亲了，为了见到她这个儿子，她拼命挣扎在死亡线上，那痛苦，那坚韧，那不屈的顽强让我见识了一回什么叫生命的极限，见识了一次牵挂的力量对死神的冲击，骨肉深情啊，真是足以惊天地退鬼神！ 不知是在哪里看过，说人体的器官都有“作息”规律，到了它休息的时刻就必须休息的，比如说肺，比如心脏，到了休息的时候，就不能“强制”工作，否则其抵抗力就会减弱。从母亲来看，尽管她下决心要等到儿女尽数来到身边，但各种器官的衰竭而且是加速衰竭已是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了。勉强坚持了一天的心、肺一到夜间就出现力不从心的极度疲惫状态。第一天夜间她咬牙坚持到了十一点半，便开始出现呼吸困难，心跳加快的症状。此时，我顽强的母亲不得不张开嘴巴大口喘息，胸脯一起一伏，人都缩成一团，右手在胸前乱抓，看着母亲的痛苦挣扎，一帮儿女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只觉得眼前是一片黑暗。我们除了交替着将母亲一手托起半躺在怀里，一手帮母亲抚摸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外，别无它法。如此捱着难熬的时光，直到快天亮时才慢慢平静些。最要命的是母亲最先失去的是吞咽功能，不能吞咽食物，连水都不能进了，我们轮流用棉签蘸温开水将口腔润湿以减轻因为张口喘息而带来的干枯之苦。有时明显感到母亲的干渴，她自己也下意识地将棉签里的水份吸入口腔，但引来的却是更为残酷的现实，出现更为痛苦的挣扎。妻子和妹妹说，那是因为没有了吞咽功能，进入喉咙的茶水被吸入气管，弄不好就会堵塞呼吸道，吓得我们不敢多蘸一点水。而母亲的神志一会清醒一会迷糊，但她坚持的信念似乎一刻也不曾放松。那是第二天下午，二弟媳前来探望，看着昏睡中喘着粗气的母亲，大声在耳边喊着三弟的名字说，您是不还在等他啊？这一声真的神奇，母亲听到三弟的名字后竟然睁开眼睛在人群中搜寻，要知道，此前她已经因病没有了正常思维，而且视力已模糊多时。大家这才确信，母亲的确是在等待着她心中的亲人，牵挂着没能见到的儿女！但三弟还要两天才能赶回来啊，要在粒米不进滴水不沾呼吸如此艰难的状态下再坚持两天两夜，对母亲来说将是一种多么残酷的折磨！出人意料的是母亲以她惊人的毅力一分一秒地坚持着，支撑着。如此反复，尤其是那可怕的夜幕降临之后，挣扎的时刻越来越早，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痛苦状态越来越重。 那是我陪伴她的第四个晚上十点来钟，我与侄儿及妹妹和她和儿子四人守候在病床前，母亲呼吸困难的状况早早地开始，这是预料中的事，但病情之严重却超过前几天，我们四人伺候一段时间后，感觉母亲已精疲力竭，眼看就要坚持不下去了，不得不把所有陪伴的人叫醒，一起守候在床前。那几天虽然离惊蛰节气不远了，但气温却异常的低，也许是老天在有意考验我们的孝心吧，大家都冻得瑟瑟发抖，但都齐齐地守候着弥留之际的母亲身边，直到第二天早上，情况又一次得到缓解，我们不竟长嘘了一口气，已是第四天了啊！我们都从心里祈祷着，母亲啊，你就再坚持大半天吧，因为此时，三弟已登上了回归的列车。 又是一个难熬的上午过去了，这天下午二时许，昏睡中的母亲突然非常清醒地睁开双眼，一反这几日的昏迷状态，亲切地看着眼前的亲人，眼里不时闪着泪光，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只是难以发出让我们听得懂的声音。惊奇的我们一个又一个轮流站上床头让她看清我们的面容。当我走上去时，她的嘴唇又张合了几次，眼中泪光闪闪。我知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回光返照了，我本想安慰她些什么，但未语泪先流，喉头哽咽，难以说出什么了，只是遗憾，三弟此时还没到啊！这种状态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母亲便进入半昏迷状态，很快就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病症，我托起母亲头部，妹妹帮她按压穴位，刺激着她的神经，为的是让她再多坚持一会，三弟马上就要到了，她盼望的儿女齐集的结局就在眼前了啊。 真的是苦心人天不负啊，当母亲睁着眼睛有一口无一口地喘着粗气，几乎就是奄奄一息之际，三弟一家赶到了，老人家虽然无法用肢体、用嘴巴甚至用眼神来表达她的期盼、她的牵挂、她的眷念之情了！但直到她跳动了92年而在最后顽强拼搏了96小时的心脏停止跳动的那刻，眼里都含满泪花，眼睛都没有闭上过。 母亲性情刚烈倔强，她认准的事没人能改变，她想达到的目标拼了命也不愿放弃。没想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种性格也表现得淋漓尽致。三弟说，过去他从来不信人在临终之际会有如此表现。没想到母亲为了能见上他最后一面，竟能以超越常人的毅力，顽强地坚持96小时。 我不知道，我多灾多难的母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竟然不能吃不能喝，更不能言语，并受折磨达96小时之久！这四天里，我不只一次地请求老母饶恕我的不孝，本来说好由我来陪伴母亲的最后一程的，据弟妹们说，老人最后几天呼喊最多的是我的名字，然而，我却没能来到身边，哪怕是亲口答应一声老人的深切呼唤啊！然而，这一切都无以弥补了！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您如此不忍心离我们而去，您心中又带走了几多对我们这帮儿女的牵挂与眷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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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3-3-11 00:17:47
发表于 河南省郑州市 2013-3-11 13:47:00
面板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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