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蓖麻 蓖麻是一种经济价值很高的油料作物,是发展工业生产的重要原料之一。蓖麻是一年生或多年生草本蒴果植物,种子叫蓖麻子,榨的油叫蓖麻油,医药上作泻药,工业上作润滑油,也是不可替代的航空用油。其掌状分裂的大叶可养蓖麻蚕,蓖麻蚕一年内可以繁育好几代,蓖麻蚕丝是贵重的丝纺原料。为了支援国家建设,上世纪的六十年代曾在全国掀起一阵全民动员种植的热潮,到了七十年代种植蓖麻却所剩无几了。 六五年,董必武副主席在视察当阳的河溶中学时,提倡大种蓖麻。我依然记得我还是在上小学的时候,老师曾带着我们在学校周围、学农基地种植蓖麻的情景。蓖麻子虽小,却收藏着我许多无法忘却的年少往事。 蓖麻,是过去乡村中可以卖到收购站变现钱的农产品,那时,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都栽种有蓖麻。当你走在牛脚板印的田野小路上,随处都可以看到那些闲散地、堤坡、田埂旁那些伸展着掌状叶片的蓖麻。红茎的蓖麻叶色紫红,白茎的叶色碧绿,全株光滑,枝繁叶茂。 蓖麻,清明节前后播种,用铲子在地上插出缝来,在缝里丢一二颗蓖麻子,用脚把土踩紧,过几天后,蓖麻就发芽,长出嫩苗来。蓖麻是一穴一株种植,长大后间苗或移栽。蓖麻喜高温,夏日里骄阳似火,是蓖麻生长的大好季节。蓖麻的株高一人多高,掌状复叶很肥硕,有长长的叶柄,在叶柄的前端有小弯。蓖麻的枝干表层,有一层薄薄的霜。蓖麻长到一定的高度后,就会分出叉来,并在分叉的中心位置长出直竖的花串。随后便是节节分叉,节节开花了。蓖麻开放出黄色的小花朵,结出的绿油油的嫩果子。蓖麻分有刺、无刺二种,有刺蓖麻果子的表面长有弯弯的软刺,成熟的果子的刺坚硬扎手。无刺的蓖麻果子则是光溜溜的。果子成熟后呈褐色。 深秋霜至,蓖麻叶开始枯萎,蓖麻已成熟,枝杆上挂满了一串串蓖麻,果实凹陷并出现裂纹,这个时候就可去采蓖麻了。蓖麻子成熟不一致,有早有晚。靠枝干中间部分成熟得要早一些,株梢部分则晚一些。采摘蓖麻多用镰刀将其从穗轴割下,硬拽会造成断枝。把采摘来的果穗贮放在阴凉通风处,晒干后将其脱壳,剥出蓖麻子。 记得我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校在不远的生产队里有一块学农基地,种有大片的蓖麻,在蓖麻收获季节,每周的劳动课和有时的课外活动,都少不了要剥蓖麻子。老师一人分好几串,放在每个学生的课桌上,全班同学小心翼翼地剥着。因为刺蓖麻可把小手扎出血来。一个蓖麻球里面一般是四颗子,剥蓖麻子看是简单,也不容易,看准那蓖麻球的一条缝,在课桌上使劲一压或用棒子去敲一下,蓖麻壳才能分开成裂口。掰开蓖麻壳,蓖麻子才能抠出来。然后将剥完的蓖麻子交给老师,也少不了留上几颗去油课本和其他书籍。女孩子留得更多,她们用针线把一颗颗蓖麻子串起来,当手链、项链戴着玩。那时,课外活动后是放晚学,剥蓖麻子的任务没有完成,是不能背着书包回家的。最害怕剥蓖麻子那天值日扫地,教室里到处都是蓖麻壳,十几灰撮都装不完。 蓖麻蚕也称为印度蚕,是从外国传过来的。把蓖麻蚕茧缫丝,进行绢纺,成为蓖麻蚕绢丝。蓖麻蚕丝的丝质好、弹性大、耐磨性优良,且纤维均匀、所制绢丝及绢绸节疵与白点少,绸面清晰。 我家也养过一两次蓖麻蚕,但每次都没有养桑蚕的数量多。供销社每年发放下来的蓖麻蚕籽,要养的家庭可以自由的去领,母亲一般是只领回半张纸。母亲把蚕籽领回后,放在筛子里盖上一块布,几天后蚕籽变成了蚂蚁般大的蓖麻蚕爬了出来。同养桑蚕一样,蓖麻蚕在经过几次脱皮后,慢慢长大,等蓖麻蚕浑身变得透亮,就可以上用麦秆编成的簇具吐丝结茧了。那时,供销社负责回收茧子,但比桑蚕茧子的价格要低很多。对于经济困难的我家来说,大小也是一点收入,以换取我们的学费和生活费。母亲就像一只只蚕儿,辛勤操持,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我们。 蓖麻子中含蓖麻毒素和蓖麻碱两种有毒物质,如吃下了蓖麻籽,会出现中毒症状。蓖麻子也具有麻醉作用,我母亲有牙痛的毛病,有时候一痛起来,看到母亲拿一颗蓖麻籽,放在灶口去烤一下,剥去壳趁热压在疼痛的牙齿上,这时,母亲的牙痛会减轻许多。蓖麻的嫩叶用手去揉一揉,贴在伤口上,也可以防止溃烂。 后来,生产队抓多种经营,种黄花菜,瓜果,同时也安排专人种薄荷、菊花、也少不了种植蓖麻,其品种变成了双季矮种蓖麻,其株高不超过一米,结果也多,由于是一年种植两季,产量也提高了不少。 分田到户后,很少有人去种植蓖麻了。一是蓖麻的销售当地没有了市场,二是其收入也不高。 向日葵占地要比种蓖麻少,童年时,我家的菜园边每年都会去种一排的向日葵。每年到了种蓖麻的时候,把屋檐下留好的向日葵种取下来,掰出籽后,在篱笆边每隔一段距离去点一窝,先用铲子把土刨松,施些草木灰,把葵花籽埋深一些,浇点水,几天后,向日葵苗就破土而出了。篱笆边也长有自生的洋姜芴,向日葵同洋姜芴没有多大的区别,有时候很容易搞混。 向日葵结出的果实,俗称葵花子,可供食用和油用,也可以生吃。葵花子具有防止发生贫血等疾病的作用,因而成为一种十分受人们欢迎的休闲零食和食用油源。秋天到了,高过篱笆的向日葵秆上结出一个个又圆又大的葵花,金黄色的花儿向着太阳盛开,引来嗡嗡的蜜蜂,成为乡村中的一道风景。 每年的腊月,母亲把掰下晒干的葵花籽拿出来,炒给我们吃和过年待客用。 如今,家乡的种植结构调整,蓖麻这种植物的种植完全淡出我们的视野。但在我的记忆深处,那一片绿油油蓖麻,留着我童年时代的美好回忆。(张才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