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习惯性地向对面的树林望过去,那浓浓的绿,不夹丁点儿杂质。一场隆重的花事谢幕后,鸟们又在林子里拉开了序幕。只要你抬头,定能看见一只或者几只鸟在空中尽情地飞着;只要你侧耳,定能听见各种鸟儿们的清脆歌声。即使你不去听,不去看,她们还是会在树林中婉转着自己美好的生活,在天空中翩跹着自己美丽的一生。鸟的鸣叫,不是为了取悦别人,只因为她就是一只会唱歌的鸟。 晚饭后,去散步。路过小镇医院的原址时,燃在镇医院门前的一树石榴花勾住了我的脚步。记得父亲还在小镇的医院上班时,她还不足我的腰,瘦瘦的,弱弱的,像活了一个林黛玉。夏天的傍晚,父亲经常给她除草,浇水。自从父亲调离小镇后,那个地方于我来说不存在了,包括门前的那棵石榴树。四年了,医院搬迁了,除了租住在那里送学生的家长外,再没有任何人愿意光临那儿了,都说那儿害怕。只有石榴,无所顾忌地开了。她顶着一树秀气的小灯笼,给了这个季节一个完美的交待。榴花开欲然,我能想像得出那棵石榴在明年或者后年开放得如火如荼的样子。又一个傍晚,我再次来到了石榴树下。恰巧一位大妈路过,见我凑近花在嗅,笑着说,那是石榴花,有啥香味。原来,石榴花原本就是没有香味的。可是,没有香味又算得了什么,她不照样点亮了这个夏季?生命,在于绽放。绽放了,即使无香,也会若夏花般美丽,灿烂。那棵石榴,在门庭若市时,默默地为有朝一日的花开蓄势,卯足了劲儿地成长;如今,门前冷落,她还是静静地开花了。花开,毫无理由,只因为到了花开的季节。 不论是在三伏天,还是三九天,都会看见一对中年夫妇推着装满了破铜烂铁的架子车行走在小镇的街上。为了方便收废品,他们一家在小镇的尽头租了两间房子住着。为了供养一双女儿,夫妇两个每天都起早摸黑,挨家窜户地收购废品。学校门口面皮店的老板娘和他们夫妇关系比较近,她说那夫妻两个从来舍不得花钱吃一碗面皮,顶多喝一碗五毛钱的稀饭。现在面皮又涨价了,他们要收几个矿泉水瓶子才能赚到一碗面皮呢?两个多月后,她能收够两个女儿上大学的废品吗?楼下,又传来了女人的笑声,还清晰地听见她在和面皮店的老板娘唠叨着女儿要放假了。女人的快乐,如此简单,只因为女儿要回家了。 我们,都只是凡尘俗世中的一粒尘埃,何不安静简单地活着呢?
陕西省汉中市镇巴县巴庙小学 张大琴 7236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