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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有道封锁线
我的邻居喜欢养狗。对门大老胡有条大狗,叫虎虎。隔壁小芸有条小狗,叫欢欢。清早出门,总碰见大老胡出门溜狗。狗很兴奋,围了我转,嗅,跳,扑。大老胡告诉我虎虎不轻易下口叫我别怕,然后一声断喝,狗应声冲下楼梯,在三楼的缓步台上转一圈,大模大样地翘起一条后腿,撒一大泡尿。这时候,大老胡点一支烟,很悠闲。隔壁铁门里的欢欢也叫起来了,很兴奋。
久而久之,我们的楼梯间里就弥漫了一股味道,而下面缓步台那里的臊臭味就更加浓烈了。要出门进门呐,我的措施是,歇一会,猛憋一口气,然后咚咚咚一鼓作气冲过缓步台,那劲头无异于冲过一道封锁线。
有一次回家晚,偏偏走道的灯坏了,开打火机,小心翼翼地爬楼梯,心想,由它去臊去臭吧,黑灯瞎火的,那封锁线冲不得,莫摔着了。终于站门口了,找钥匙孔,隐隐约约的,地上有东西,老婆的记号笔?弯腰去拣,哎呀哎呀呀!狗屎!我叫门推门敲门捶门踢门,门一开,鞋都不换就往卫生间跑。老婆看见了, 笑,大笑,笑着笑着,脸忽然垮下来了,说:“那天晓晓踩了一脚,前天自己也好险。”我想,么样办呢?得跟大老胡说说才好。
星期天出门,大老胡小芸正站在门口说话。大老胡头一点打招呼。我笑笑,站住,听他们聊,想,有说说的机会了。小芸正诉苦:“我家欢欢真急人,总在阳台上拉屎撒尿,臭死了,熏得阳台上都不能站人,还是你家的虎虎好。”大老胡说:“虎虎以前也一样,阳台,客厅,厨房,走哪拉哪,后来训练出来了。”“训练出来了?”小芸连忙讨教训练的法子。大老胡一笑:“苕法子,天天早上拉它到下面的缓步台去撒去拉,一天两天八天十天,日子久了,自然晓得了。”“哦。”小芸恍然大悟。
我晓得,说说的机会没有了。我苦笑,然后憋一口长气。我得一口气冲过下面那道封锁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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