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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周五总要降温,五月的天忽冷忽热,像更年期的中年妇女,说变就变,易恕的脾气让人的难以捉摸,而不得不小心翼翼察颜观色。昨天还是薰风暖阳,今天就是瑟瑟街头。昨天还在为衣柜里没有新鲜裙装而烦忧,今天却恨不得裹上棉被抵御风寒。
周末晚上六点半儿子上英语课,我每每意兴冲冲地带本简媜的书去,准备读个两小时,每每却因教室里的高声喧哗而不得不逃离现场,那样情景下能读进几个字?
来到黄昏中的街头,这是晚饭时间了,街上行人匆匆,每个人都在向着属于自己的,亮着温暖灯光的家走去。尘世中最幸福的,莫过于,在街灯亮起来的时候,有一个家,有一盏灯,有一些简单的饭菜,在等着你。
高原的天黑得早,不到八点就已全黑了,而街灯早就亮起来,在萧瑟中竟也有了些许阑珊的意味。忽然很想找个人陪我一起闲逛或聊天,手挽对方手臂作亲昵状,聊生活聊孩子,八卦单位上的人和事。脑袋里滴溜转一圈,搜索一遍,有谁能在这个时候陪我闲逛?
哑然一笑,都是双城生活,此时正值饭点,谁不是在家老公孩子恩爱天伦?能陪你在这种时候闲情漫步的,只有年轻时的闺蜜,也只有那时节,彼此无牵无挂可以夜不归宿可以幻想不要婚姻两个女孩也能一直快乐生活,而今,各自天涯各自为生活奔波。
漫无目的地闲逛,进得最多的,当然是女装店。无心无诚意去买,却又不停地试穿,好像刻意刁难导购小姐,谁让她们热情如火,好像进了店不买都对不起人了似的。其实是我在消磨时间,这样折腾人家是不是不太厚道?
一漂亮导购小姐眼神实在不佳,竟然建议我选择能掩饰小肚腩的服饰,我一郁闷,笑问她:你看我有小肚子吗?美女很尴尬地笑起来:姐姐的这身妆扮没显示出身材来嘛!
嗯,也是,牛仔裤旅游鞋长T恤休闲短上衣,好像真不适合试穿正装,而我几十年未改变过的清汤挂面的直发,也确实跟不上时尚的潮流,难怪人家小妹妹当作中年妇女对待了,本来也是中年妇女,这年纪在古代,已经是做奶奶的啦。
玩笑归玩笑,她不再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最怕这种情形,你一进店里,人家的热情铺天盖地就将你淹没,紧紧地跟着你,还碟碟不休地推荐这款那款,好像顾客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人家向你推荐的款式,不是太新潮,就是太复杂,有的丁丁掉掉的不知道从哪里穿进去,有的又像块抹布挂在那里,有的直接是小女孩穿的。越是时尚的越让人不知所措。
出了店面,走向阑珊夜色,包包里的书一定在抓狂了:拜托!别正儿八经的装读书人了,逛街才是正事!
而此时又一电话直捣耳膜:“在哪里?快来陪我吹牛!”
都是短号不知道谁是谁,生硬地问:“你谁啊?”。就像某次领导来电,我也如此生硬,让领导郁闷了半天。女人啊,半生过去了,怎么就学不会温柔呢?
“燕儿”!哦,是发小,老乡,一起长大的,小学时那些寒假暑假,每天中午,趁父母睡午觉时偷偷溜进我家藏在床底下,等他们上班了再出来玩的伙伴。现在她孩子和我儿子在一个学校上英语,每次都能在一起聊聊孩子。
看来,书本在实际生活中必要为人情让路,诗意的栖居,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充分显现孤独的伟大,而生活的幸福指数,应该和诗意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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