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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神农架(组诗之六)
文/高山松
◎扳住水车的轮毂
在神农架蜜蜂园,你试图用手扳住
水车的轮毂,是多么不自量力
明明是流逝的光阴,在推动
轮回的转盘,哗啦啦流淌的水声
是炎帝神农氏给我们发出的
某种提醒和暗示,你能听得懂吗
多么美妙的天籁之音,是命运的交响
还是锅碗瓢盆的协奏曲,抑或是
舒缓的催眠曲,你开始恍惚了
你的灵魂已经依附水车,要想超脱
已经不太现实,那就加快速度
看能不能实现穿越,顺着神农氏
为你搭建的架梯,应该可以
登上神农顶吧
◎野人洞里见野人
明明知道野人洞里的野人,只是工作人员
披了一件吓人的外衣,偶然邂逅
也会吓出一身冷汗,女士的尖叫声
更是此起彼伏,除了时空隧道
你再难想出更贴切的名称,一路穿越
一路心惊胆战,你还得表现出
一种大无畏的气概,牙齿碰掉了
和着血往肚里吞,血腥的味道
你都来不及细细品尝,黑暗
无尽的黑暗,无限地蔓延
你已经不记得,你走过几条
三岔路口了,你牵手的伊人
还是最初那位吗
◎大酒坛房子
你说是一栋房子,明明是酒坛的形状
你说是一个酒坛吧,里面又有人住
忽然想起李白,这个酒坛一定是
他用过的,他一生写下的诗句
至今还在酒坛里泡着,你想爬上去
岂不是要架木为梯,酒坛的盖
你能揭得开吗,把你的诗句
也倒进去试一下,看能够酒精
稀释多少,那就啼血吧
浓度是有了,只是一不小心
就把来自当下的病毒
种在了酒坛里面
◎天生桥上八卦阵
几根粗大的木桩,摆成的八卦阵
你敢走进去吗,你能辨别得出
哪是生门哪是死门,你说在绝处
一定能逢生,你说这些木桩上的疙瘩
都是古人凝固的心结,而这些谜团
你又怎么能够解开,树皮全都剥开了
你可以把每一根木桩,都抚摸一遍
用你的心律,看能不能感受得到
那个远古时代的脉络,还有些伤痕
至今都没有愈合,你只要一伸手
就可以触摸得到,而这条鸿沟
你怎么也无法逾越,你说你可以
踩着疙瘩爬上去,爬到木桩的顶端
你是能摘下星星呢,还是能
抓住云雾
◎古藤园里藤缠树
你说古藤园里藤缠树,她说从来只有
树缠藤,在这个阴雨绵绵的天气
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古藤已经比大树
长得更高了,古藤已经在大树的顶端
搭建了一个鸟巢,能不能引来凤凰
大树不知道,古藤也不知道
古藤从树的顶端冒出,似乎并不是
为了出墙,古藤是顺着神农架的架梯
爬到最顶端的,古藤的初衷
或许只是追求平等,等到平等了
又会想到超越,超越上去的几根枝条
失去了大树的支撑和庇护,在炎炎烈日下
已经渐渐枯萎
20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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