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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峡江(组诗21—25)
文/高山松
◎再说水上人家
你要问峡江的水上人家,他们的根
在哪里,你倒不如去问浮萍
龙进溪里的浮萍流到哪里,他们的家
就家在哪里,天涯是去不了了
海角也只在梦里,峡江的两条大坝
正好堵住他们的去路,纤夫已经转身
没有人把他们拉到上游,西出白帝
神女在峡口守着,龙进溪的桥下
不会产生漩涡,你站在船上,真的能
扛起两座大坝吗,长江是一条扁担
可以轻易挑起两条小溪,你站在肩上
跟谁玩翘翘板呢,渔网沉下去
炊烟浮起来
◎走进山上人家
走进峡江山上人家,必先穿过
九曲八折的回廊,捉迷藏的游戏
你小时就玩得熟透,在峡江的吊脚楼上
玩这种成年人玩的游戏,你必须要
经得住高处的诱惑,竹林在拔节
你在登高,是谁把你的脚
吊在了云天,你住在海市蜃楼
还会食人间烟火吗,春天发芽的竹笋
茅草是盖不住的,黄泥也盖不住
压上一块石板,就能够把你的个性
压制扭曲吗,你看那高翘的檐角
跟牛角有什么两样,牛脾气一上来
还有什么束缚
不能挣脱
◎杨家溪漂流
穿着军装扛上水枪,踏着大刀进行曲的节奏
我们去漂流,本是顺流而下,还会遇到
层层阻截,我们心里谁都知道,潮流
是阻截不住的,漂流是我的宿命
阻截是你的任务,我们撞身
似乎不为取暖,点不亮一颗星星
就点亮萤火虫吧,微弱的光
是浪花溅起的晶莹,在此起彼伏的
呐喊声中,飞扬成一片迷雾
所有的英雄本色,都在岸边的
树阴底下躲着,漂到十二生肖组成的
浅滩上,你还能找得到
你的栖身之地吗
◎躲进灯影洞
这是一个时空的隧道,你是从巴人部落里
穿越过来的精灵,《轮回》的音乐
不绝于耳,无论江水怎样上涨
也淹不到你的洞口,轮回的大门
时刻都向你敞开,一条河流的落差
又岂止三十米,你还来不及感叹
就从西游宫跌进野猪林,一根定海神针
定不住一句海誓山盟,来到五指峰下
玩一次狮子滚绣球,来当和夏娃
也禁不住银蛇吐信的诱惑,还是感谢
那头犀牛吧,他用他的独角
把你顶到拜佛堂前,你就能把奇音石
敲出晨钟暮鼓,还可以敲出
五色彩虹架起的鹊桥
◎探秘蛤蟆泉
一只蛤蟆,一只没有吃到天鹅肉的
小蛤蟆,从口里滴出来的馋涎
凭什么成为天下第四,有月宫的背景
也不要这么张扬吧,被吴刚打昏
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吗,你的大眼鼓着
谁欠你三五斗了,舌头伸这么长
是要向谁诉苦,幸好你的一身臭皮囊
已经守望成石头,腮帮鼓得再高
也叫不出青蛙的韵律,把扇子峰打开
你总算积下功德,你清楚地知道
火焰山是浇不灭的,那只天鹅
仍在天上飞着
2013.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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