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晓军 于 2013-6-9 00:37 编辑
我在外头,母亲呵在里头 “我在外头,母亲呵在里头”,这是台湾诗人余光中在他那首著名诗章《乡愁》中的一句。 我知道余光中,就是从他的这首《乡愁》开始的。我曾说我是个“诗盲”,不懂诗也不会写诗,甚至因为不懂诗,连读诗的兴趣也索然,尤其是新诗。连我自己也不解的是我却记住了这首《乡愁》。现在想来,我之所以能记住它,完全是因了在这短短的四节诗章中,就有两节写的“我”与“母亲”,第一节写到“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就引起了我的共鸣,因为在我的生命旅程中,有相当多的时间就靠了那枚“窄窄的邮票”,联系我们身处“这头”与“那头”的母子,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牵肠挂肚啊!而诗的第三节写道,“后来呀/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呵在里头”。读来让人荡气回肠。因为老来的母亲时时现出风烛残年的光景,这诗便时不时敲击着我的心扉,我不能预知,当真的出现“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的实情时,我将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面对? 该来的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就在百日之前,我辛劳一生的母亲真的走向了那方“矮矮的坟墓”,真的永远留在了“里头”。清明节之后,我没敢再走近这方土地,我无法摆脱深藏于心的惶恐与愧疚。 大约是在去年腊月间,我曾想象着半年之后的农历四月廿七,我就满一个花甲了,一个人在“耳顺”之期还有老母健在,该是一件多么让人陶醉充满幸福的事啊。我为此兴奋过,计划着到了那一天,我一定会如近些年的四月廿七一样,我会抽一满天的功夫,陪在母亲身边,让母亲分享我的幸福,感受那份发生内心深处的祝福,然而,母亲终于没能等到这一天! 今天,四月廿七,我一个人驱车来到母亲的安息地。阳光透过墓园的翠柏照在墓碑上,没有风,也没有走动的人影,整个墓园显得安静肃穆。就连往日暄嚣不止的火化车间今天也出奇地安静。我怀着复杂的心情静静地走进墓园,我不想因了我的脚步惊扰沉睡栖息的人们,更不想惊动刚刚到达天国的母亲。我轻轻地清除了落在墓盖上的树叶,拔掉了石缝中长出的杂草,将几支花儿插入花瓶中,再点燃带来的祭品。燃烧产生的热浪将那灰烬拥向高空,如一只只黑蝴蝶在上空盘旋,待到那些“黑蝴蝶”一只又一只飘落在地,我再一次感受到“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的凄凉。 是啊,人生在世,无论你有多大年纪,若有老人可孝敬,夫复何求! 2013年6月5日(农历四月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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