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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棋谱 八月十五,正午,风紧,郊外,大路两旁整齐的排满梧桐,木叶萧萧,他笔直的站在一家破旧的酒店前,一动不动地望了很久,进出的人不多,他却一直钉在门口,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只见他素色衣服已经很脏,左手紧紧地攥着一把剑,一尺三寸的剑,有剑柄,却没有剑尖的剑 店里就一个伙计,没有老板,他总是很少说话,人们都叫他猴子,因为他长的的确像猴子，猴子的话很少，也许正因为这样他活的比别人久的多。 半个时辰后,他忽然转身离开,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刚好过来，两人对望了一眼。 大胡子走进酒店 不等吩咐,立马端来了一盘牛肉,一碟花生米,一壶酒,是烧刀子。 不用说这人是常客。 片刻间又来了四人,四个道士,同样一盘牛肉,一碟花生米,一壶酒。 似乎即使来了十个人,还是一样一盘牛肉,一碟花生米,一壶酒。 五个人都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没有抬头。 “终于,有酒喝了,我老叫花子有救了。” 听口气似乎没有酒就活不了一样。 这是一个叫花子,除了手里的破碗外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坐下喝酒。 陆陆续续地这个破店竟然挤满人,猴子大致数了一下有二十来人。 有和尚,有道士,有男人,也有女人,有拿兵器的,也有空着手的。 这时大胡子才猛的站起来,扫视一周,朗声道: “武当四杰,丐帮帮主长风,少林无心大师,娥眉玄静师太,昆仑王如海,好,大家伙差不多都来了,想必都是为了那件事了。” 长风笑道: “好象少了几个人,他们怎么不来了。” 无心大师说:“他们不来了。” 长风道: “你怎么知道?” “那五个人的心口疼,我帮他们治了，决不再发” 玄静道: “还有三个喉咙不舒服,我给治了,也不会复发。” 武当四杰中苍林居长,催道: “好了,周进,反正该来的都来了,该说正事了吧。” 原来那大胡子叫周进,他将剩余的酒全灌进肚子,这才道: “好,我就直说了,十天前我无意间得到一件至宝,想必大家都听过。” “飞龙剑谱!”苍林急道。 周进正色道: “不错,正是飞龙剑谱。” 长风冷道: “五年前飞龙剑横扫武林七大剑派,天下谁人不知,后来却神秘的失踪了,传说只留下一册飞龙剑谱,可是怎么到了你的手上。” 王如海道: “是呀,而且你叫我们大伙来做什么?” 周进道: “”我是从猴子那里买来的。 “哈哈,哈哈……” 说罢在场的所有人都大笑不止。 周进运足真气道: “今天请大家来是想为这剑谱找一个主人。”竟将笑声压了下去。 “周公,你哄三岁小孩儿呢,要真是飞龙剑谱,你还会拿出来?” 原来周进为人和气,武功虽非极高, 但常常救济贫民,做了许多善事,所以江湖朋友送了外号“笑面周公”。 “是呀,真是好笑……。”嘈杂了起来。 “我周进虽然也嗜武如命,可还有点自知之明,这剑谱并非人人都练得的,况且周某也不是白白相送。” 此言一出,顿时静了下来。 只见周进从怀中抽出一本书来,正色道: “这就是飞龙剑谱,要得到它有三个条件。” 众人忙问到:“哪三个?” “第一,武功高强;第二奉送我白银十万两。” 群豪又闹了起来。 长风笑道: “周公啊周公,真不愧是生意人,这破书买来的时候决不超过十两,现在却……第三呢？” “第三,此人欠我一件事,他日无论我要他做什么都不得推辞。” “看来我老叫花子是无缘了,单是这十万雪花银……” 说罢纵身从窗口越了出去。 其他人议论着: “这武功高强怎么判定,难道让我们比武么?” “不知这剑谱是真是假!” 其实群豪都想将剑谱据为己有,可是不知其真假,当然不会贸然出手。 周进把剑谱高举着。群豪目光都集到那本册子上,但见第一页写着飞龙一式,并有口诀和图画,第二页也是。 众人都是武学的大行家,一看就知道这剑谱是真的,都在默记着招示,看得正起劲,周进将剑谱收如怀中。 就在此时屋中顿时响起数声尖声,片刻后又恢复宁静,众人都靠向墙边,防止别人偷袭。 周进搬了张椅子走了出去,群豪立刻跟了出去。 梧叶沙沙。 猴子竟也跟了出来,远远地躲在一棵树后。只晚了片刻,但见站着的就剩下四人：无心大师,玄静师太,武当四杰中的老大苍林和老二苍木。 无心双手合十: “阿秘陀佛。”一双肉掌径往苍木的长剑上迎了上去。出招毒辣致极。 苍木凛然一惊,暗道:这哪里是少林功夫,分明是碧蛇教的毒龙掌。 碧蛇教是江湖上第一恶教,势力强大,行事诡秘,这无心和尚使的正是碧蛇教的毒龙掌,不仅招示毒辣,而且掌心隐有碧色毒气,只要沾上一点,是活不了的了。 苍木使出武当凌云剑法,一招万里无云顿时将无心挡在圈外,又一招腾云驾雾竟然借敌之力以攻为守。 同时玄静和苍林也斗了起来。 武当剑法确实名不虚传,数十招后苍林和苍木都渐渐占了上风。 只是苍木忌惮毒掌,不敢猛进,一时倒也难以取胜。 忽然无心找到了一个破绽,当即向苍木百会穴击去。 正自得意,霎时精光一闪,无心大吼一声,双手掩面,狂奔出去。 猴子看的分明,原来是无心被射瞎了双眼。 玄静见苍木得胜,哪里有心恋战,正想寻机遁去。 谁知心神一乱,不过一招就送了命。 苍林,苍木相视一笑,苍木笑道: “大哥,恭喜你,终于得到了。” 周进一直端坐椅上,这时方把剑谱托在手上。 苍林伸手去接,就在手触到剑谱时,一柄剑从后背直穿前胸,倒下。 周进笑到: “这是你的了,别忘了我的条件。” 苍木显是得意非凡,虽然竭力控制,却还是喜形于色,正当他接过剑谱认真翻看是,不知何处飞来一枚铁莲子,正打在百会穴上。 “要命的放下剑谱”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厉喝。 周进吓得连滚带怕溜的无影无踪。 地上有落叶,金黄的落叶,落叶上有血,鲜红的血,血旁有人,面色狰狞的死人。这些仿佛组成了一幅图画—令人忍不住想吐的图画。 奇的是此刻再没有人出来,猴子大着胆子将二十多具尸首迈了,留下了那本书,显然这不是什么剑谱,否则那人怎么没有出来拿走。 猴子这才看到这本书前几页确实是剑谱,后面的却是象棋残局的棋谱，这是四大残局——《七星聚会》、《蚯蚓降龙》、《野马操田》、《千里独行》。 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 只见他素色衣服已经很脏,左手紧紧地攥着一把剑,一尺三寸的剑,有剑柄,却没有剑尖的剑。 猴子笑了笑: “你又来了?” 那人道“是的。” 猴子笑着说: “你知道吗,你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不知道。” “死了很多人,武当四杰,玄静师太,好多人都死了,你可知为了什么?” “不知道。” “就是为了这本棋谱。”当下把他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那人问道:“你也懂象棋?” “略知一二。” “可是你却看不懂这残局!” 猴子争辩道“四大残局我从小就知道了。” “这么说这本书你是不要了。” “正是,反正是你的东西,十天你给我时我请你喝酒,今天还给你,我也请你喝酒。” 那人大笑一阵:“哈哈……”接过剑谱,不,是棋谱,很多地方都能买到的棋谱。 猴子不禁问道: “你笑什么?” “我笑周公太笨了,咦?周进最后怎么样?” “他逃了。你是说这真是剑谱?” 那人翻看书看了看,怔了怔,将书的前三页撕了下来,把棋谱揣进怀里,笑道: “好久没这么痛快了,酒呢?你不是请我喝酒吗?” 猴子拿出了一盘牛肉,一碟花生米,一壶酒。 那人一边喝酒一边吟道: “三杯通大道,一斗和自然。” 至于那究竟是不是剑谱,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夜,月圆。 猴子坐在一旁,只喝着茶。 那人笑道:你怎么不喝酒? 猴子将一杯茶慢慢送入口中,只到那人喝了三杯酒,这才感叹道:茶也好,酒也好,都是一样的,我喝茶不是解渴,而是品味,虽然这并不是西湖龙井,也不是碧螺春,其中的味却是一样的,只不过价格不同,茶水不同,茶具不同而已,真正影响其中滋味的是心境,如果心境平和,好茶劣茶一样,都是茶,酒水和茶水也一样,都是水。 那人似乎很吃惊,想不到一个卖酒的能说出这番道理,一杯酒送到嘴边竟停住了,也自想:倘若心境紊乱,即使喝再多的酒又有什么用呢? 猴子也发现今天的话太多了,又倒了一杯茶,笑道:喝自己的酒多不划算。 那人哈哈一笑,不再说什么,一双眼睛望着圆月,一双没有生气、死鱼一般的眼睛,这双眼睛隐含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过去? 猴子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怔了一怔,冷冷道:这是你第十一次问我。 是,每次你来喝酒我都问过。 我是什么人?他将手里的剑看了看,又喝了一杯酒,讲酒杯放在了桌面上,冷冷地道:断剑!说完,走了出去,消失在月色中。 猴子正要收起酒杯,却发现酒杯已有一半嵌在桌内,怎么都拿不出来,猴子举起手掌却又放了下来,因为他听见了马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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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 2013-6-14 21:4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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