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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罾 黄一叶/文 瞄罾这门捕鱼的技艺是一个洪湖渔民传进来的。当年他驾着渔船沿西流河找到有柴山湖水的处所，泊下了渔船。村子东头的堤垸拐了个弯，河道呈喇叭型，是河流的隘口。他的瞄罾就安插在这里。涨水时节，西流河融入茫茫的湖沼中，和湾湖连成一体。密集的芦苇荡挤出裸露的水面，弯成河的走向。 我和小伙伴常去他安插的瞄罾那儿转悠，想着他怎样把鱼从水里逮出水面来。在宽绰的水面一条横断河流的拦网固定在河两岸的木桩上，拦网靠岸的两端各有用芦苇搭盖的低矮草棚。他就在草棚里逮鱼。间或钻出来，放下拦网索，让戏水的牛群趟过。听到隆隆的机帆船声由远而近，也会放下拦网索。待水面平静下来，重新拉上。 一天很少见到他的面，别说接近了。去的机会多，吃晚饭的时候，他叫了我，夸我敦厚，不像其他小孩顽皮。我不明白他为何知晓，他只是哈哈一笑。那一次偿了他逮的鱼的味道，心里美滋滋的。刚学《守株待兔》的成语故事，笑那个农夫太存侥幸心理了。亲眼见拦网逮鱼后，一些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他告诉我瞄罾逮鱼需练两样本领：会水性；耐寂寞。 长大了也要用瞄罾逮鱼，我想。从爬鼓泅练起的我，在河岸边顺着河坡捣鼓，搅浑了水底的蓝天。水里泡长了，便能轻盈的将衣物举过头顶，踩水到河对岸。 第二年他的渔船又出现在西流河河面上，来到有柴山湖水的家乡重操瞄罾逮鱼的旧业。可惜那个码头被集体占用了，后来知道他姓王，一个以捕鱼为生的渔民。 捕鱼是集体的副业，瞄罾逮鱼是其中的一项。我有机会接近那神秘的茅草棚了。父亲轮值的那天，我随同钻了进去。茅草棚里很暗，柴门被掩住。透过茅草壁预留的缝隙，外面看的一清二楚。原来那个王姓洪湖渔民是通过这道窗口考察我们的。草棚内一个方形水凼折射着太阳的光波随水纹一闪一闪，那水是透亮的。一顶扳罾置于水凼中，像方包袱，网状。扳罾上绷着弓形的十字架细竹篙。父亲打着手势，不让弄出一点声响。静静的等了半晌，几尾小鱼进进出出，在水中看得一清二楚。霎时成群的大鱼挤了进来，摆着尾巴。父亲旋即提起扳罾，水花四溅，几条鱼儿扭动身子，活蹦乱跳。 耐住寂寞，心定气闲走向成功需要多么大的意志。瞄罾逮鱼属于一个人寂寞的风景，考验毅力，磨练禅心。一年又一年，水涨了退，退了涨。流经家乡的西流河被筑成几段，一条洪北大堤将它从湖村九沟分离出去。瞄罾逮鱼的景象随着捕鱼工具的更新换代也日渐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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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3-6-16 10:3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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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3-6-16 12:5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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