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身边的好人

程良权

程细万现年63岁，泽林镇翁垴村大程家湾人。
     30多年前，妻子徐兰琴的养母身患疾病，舅弟又患有精神障碍，无人照顾之际，程细万主动挑起了担子。大家都说，程细万比亲生的儿子还要有孝心。
     一担柴草
     8月11日中午，顶着烈日，程细万头戴草帽，肩挑柴草，手提饭盒，出门了。没走出几步，他身上穿的白衬衣都汗湿了，紧贴在他的后背上。
     这样热的天，他要到哪里去？了解程细万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给家住西山街道塘角头村徐家湾的岳母送饭、送柴草呢。“这段时间由于高温，地里干旱，我忙着给菜园挑水，来不及捆柴草。今天早上得了空，捆了些柴草，赶紧给岳母送过去。”程细万说。
     说起送柴草，缘于岳母一个小小的危险动作。
     那是20多年前，程细万看到岳母家里没有柴草做饭烧水，就买了一个“热得快”和一个电饭锅。有一天，程细万正在打扫房间卫生，当他无意间抬头时，突然看到岳母拿着“热得快”正要往插座上插，程细万赶忙上前将“热得快”夺了下来。此时，他的脸因为岳母这个危险动作而吓得发白，“‘热得快’是要放进装满水的开水瓶内，再插上插头，才能烧水的。
     可岳母不懂这些。如果发现不及时，接通了电，后果不堪设想。”至今，程细万仍心有余悸。
     让程细万揪心的还在后头。“岳母也不会用电饭锅。”程细万说，有一次，岳母把米淘好后，不是倒进电饭锅的内胆，而是撇开内胆，直接倒进了电饭锅的外锅内，结果，水漏得地上到处都是，吓得岳母再也不敢用了。
     电器不会用，用煤气，程细万也不放心。加上舅弟又患有精神障碍，为了岳母和舅弟的安全，自那以后，凡是做饭烧水的电器，程细万都锁了起来。“只有我在家时，才拿出来用。”因为岳母不愿和程细万生活在一起，考虑到自己又不能时时在旁边照料，再加上老人只会用柴草烧水做饭，于是，程细万便经常在湾前湾后割柴打草，隔三岔五，他就挑一担柴草送到岳母家。
     这一挑就是20多年。
     一份坚持程细万的妻子名叫徐兰琴。徐兰琴本姓王，是西山街道七里界村王河湾人，她8个月大的时候，被徐善真、周春枝夫妻俩抱养，后改姓徐。之后，徐兰琴的妹妹徐水兰、弟弟徐响林相继出世。
     “妻子很瘦弱，身体一直不好，后来，又得了冠心病，身体就更差了。”程细万说。事实上，需要程细万照顾的，不止妻子一人。
     徐兰琴的弟弟徐响林6岁那年，因小儿麻痹症引发癫痫病，后来，一直神志不清。
     1975年，时年52岁的岳父徐善真因病去世。妻妹徐水兰出嫁后，日子一直过得比较清贫。
     1989年，徐水兰的丈夫因病去世。从此，徐水兰生活得更艰难了，哪里还有能力顾及娘家？于是，照顾岳母和舅弟的担子就落在了程细万夫妻二人的身上，其实说白了，是程细万一人在顶着。
     为方便照顾岳母和舅弟，程细万提出让他们搬来和自己居住，但岳母不同意。“我知道，她是住惯了，不愿意搬家。”程细万说，在多次被拒后，程细万没再提过搬家的话。因为程细万认为，孝顺老人、尊敬老人，关键在一个“顺”字，也就是说对老人要顺从。岳母既然不愿搬家，那只有顺从老人，至于怎样照顾老人，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自己多吃苦。
     从那以后，给岳母和舅弟送饭送菜，成了程细万必做的事，因为不方便坐车，到岳母家，程细万只能靠一双腿。有时，他会先到泽林街上买碗肉丝面，然后再步行走到塘角头村徐家湾，将吃的送到岳母手上；有时他会在家提前做好饭菜，打好包后，再急匆匆地赶到岳母家，这一来一回有十几里路呢，可程细万一天要走两三遍。岳母心疼他，让他不要天天来回跑，但程细万“充耳不闻”，不是给老人送米送面，就是送油送盐和送柴草。
     一腔真情年纪大了，岳母周春枝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颈椎、腰椎都有问题，还经常犯头昏。从此，程细万不准岳母到湾里的水塘洗衣服，因为怕她昏倒在水塘边；不准岳母倒马桶，因为担心她突然昏倒在厕所旁。这不准，那不准，事情总得有个人做吧。谁来做？程细万。每天给岳母和舅弟送饭时，他就帮岳母倒屎倒尿、洗衣服。
     舅弟徐响林的病越来越严重，经常一个人跑出去不回家。正在上班的程细万得知后，立马请假到处寻找，找到舅弟后，他又送舅弟到黄石、武汉等大医院接受治疗。
     在湾里人看来，作为一个女婿，程细万做得已经不错了。然而，令湾里人没有想到的是，为照顾岳母和舅弟，程细万竟然提前办理了退休。回家后，曾有多位矿山老板欲高薪聘请他，但想到岳母和舅弟，他都拒绝了。
     1998年7月21日，天刚亮，程细万冒着倾盆大雨，提着饭盒，急匆匆地向徐家湾奔去。之所以这样着急，是因为担心岳母家的土坯屋经不住风吹雨打。“还好，没什么事。”程细万说。但一次无事，不代表从此可以安枕无忧。于是，他多方奔走，最终在相关部门的支持下，于次年让岳母和舅弟住上了新房。
     2008年1月20日早，大雪封门。担心岳母他们挨饿受冻，踏着近1尺厚的雪，程细万赶往徐家湾。到了岳母家后，他立即清除房前屋后的积雪，然后在堂屋中间生火，为岳母他们取暖。
     一种执著对于程细万，也有人不理解，妻子是徐家抱养的，又不是亲生的，你怎么对妻子的养母这样孝敬？对此，程细万说：“养育之恩大于天。岳母家这样的环境，我们做子女的不应该尽孝道吗？”程细万的好友纷纷劝他说，你有退休金，儿女们又都有工作，你何苦每天赶路为岳母送吃送喝？不如出钱请人照顾好了，这样有时间还能打打牌。对此，程细万说：“老人一个人在家多么寂寞，出钱请人送饭，饭送到了，任务完成了，拍拍屁股就走了，也不管老人吃不吃，不管老人的生活好不好，那是真的孝顺吗？所以这不是吃喝的问题，不是送点东西给老人吃就叫关心，要从内心里孝顺老人，陪老人吃饭，陪老人说话，听老人唠叨。”正是这般想法，程细万数次拒绝了朋友的邀约，几乎没有自己的休闲娱乐时间。
     在北京工作的儿女不放心程细万，要他去北京定居，对此，程细万又说：“我到北京享福，你们的外婆、舅舅怎么办？”就这一句话，程细万又拒绝了儿女的好意。
     2011年底，时年48岁的舅弟突发脑溢血不幸去世。送走舅弟后，程细万心中最挂念的就是岳母周春枝的生活和安全了，“我说接岳母和我们一起住，她又不肯。没办法，我只能天天两头跑，每天去看看她，这样我才能放心啊。”程细万说，自从舅弟去世后，他觉得自己肩头的责任更重了，只有天天守着岳母，他的心才得以安宁。

白孤城

这个世界怎么啦
好人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