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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的广东省,天空被掩盖在‘水’与‘火’与‘霾’之中,潮湿、高温、烟霾把人罩的严严实实,前天晚上的最低气温达 29摄氏度,号称火炉的武汉也相形见拙了,起码湖北以及武汉不是那么的潮湿,而这些天也没有一丝风,水、火、霾把人憋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之中,让你无处可逃。索性,我把空调也关了,把窗户也闭了,烧了一壶又一壶的开水,喝了一壶又一壶的开水,似乎这样更加享受一些。我十分的想念那些寒冷的日子、十分思恋那些追逐寒冷的时光!
05年的冬天,记得是从孝感上的车,天气很冷,到了济南后,一路向东,淄博呆了两天,青岛呆了几天,把一些业务上面的事情处理完了,正在喝酒的当口,突然听天气预报说:明天威海、烟台有暴雪!我一下子愣住了,随即兴奋起来,告诉同伴小夏,明天我不去滨州了,你一个人去,我要去威海、烟台,我要去看暴雪!
早晨起来,天气已经变了,有北方开始使劲的吹了。本来不错的天,昨天我们还一起去看了海,逛了舰桥,吃了烤海鲜,喝了‘青啤’,咋地这天气跟现在的‘人脸’一样,说变就变呢?我不管它,裹紧羽绒服,上了去威海的大巴。阴沉的天下面,北方的空气很凛冽,除了一丝丝海的味道外,很纯净,不见几个行人,也没有一丝绿色的东西,横着的竖着的村庄一晃而过,引不起我多大的兴趣,看久了反倒是有些疲劳,我只想车得快点开,我得在‘暴雪’来临之前赶到威海,千万千万别把我撂在半道上,那可就‘冤’大了。
车过‘即墨’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雪花(那时青岛至威海的全程高速还没有完全开通,即墨这一段要走国道),我更加担心,遇到加油、加水、中途吃饭的时候,我不停的嘟嘟噜噜,司机用‘眼白’不停的‘梭’我,我明白他的意思,希望他也明白我的意思,我们始终也没有相互搭理。
到威海了,时间是晚十一时。车停在市中心的一个广场,雪开始大起来了,地面上的雪已经覆盖了脚面,借着广场昏暗的灯光,我仰望天空,灯光照得见的那雪是一层一层的往下在覆盖,看得见的是白色的布帘子往下在拉扯,雪花与雪花之间的空隙,像是布帘子的黑色的底子,渐渐的,黑色的底子越来越少,但见白色越来越密,那雪花连成了一片,大块大块的往下在掉,奇怪的是,虽寒冷,但风不大,使得那雪往下的过程跟慢镜头播放’黄果树瀑布‘的场景异常的相似。广场的座椅、公用设施上面堆满了大片的雪花,似许许多多的白色的金字塔一般,我一脚一脚的踢去,用手掌把它们敷下来,看不一会儿,它们又堆起来了,嘿嘿!太开心了。我想象着,我看不见的灯光外的天空的场景,几十公里的空间是个什么异样的境况,哎呦喂!太 TMD 壮观了!
公园广场的绿树已经覆满了雪花,似乎雪花落在树枝上才有细微的响声,连带着树枝不堪重负的呻吟,这就是’天籁之声‘吧!
一起下车的旅客,转眼都不知所至,独我一个人在公园里跑来跑去,我太享受了。可肚子还饿着呢!
北方的冬天的城市沉寂的早,云梦县城还在灯火通明、灯红酒绿的时候,威海已经关闭了它的繁华。
街面的一个小酒馆里,我点了两个菜,叫了一瓶’孔府家‘,等另外的一桌客人走后,我把店老板叫过来,陪我聊天、陪我喝酒,嘿嘿!今儿个咱哥们心情真不错,真不错!
酒足饭饱,我又回到公园广场,面红心热,对着还在飘洒着雪花的天空,大嚎了三声, 惹得路过的行人的脚步暂停了大约 三秒钟!。。。。。。
还是在一个冬天,加格达奇市,一个环山的小城,中国有且仅有的一个特例,区划是属于内蒙古自治区,但行政上归黑龙江省管辖,也就是说,黑龙江省借了内蒙古自治区的地皮,建设了一个黑龙江省的城市。
我和小曾处理完日常事物后,尚有几天的闲余时间,我让小曾去买到’漠河‘的车票,小曾一头雾水,连问干什么?我说:咱们找冷去!因为早几天我们还在哈尔滨的时候我就打听到,今年的最冷的时节马上要到了,漠河---中国的冷极,零下 40°。呵呵!咱们来的正是时候!
小曾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从湖南老家出发时穿一件真空棉的棉袄,连羽绒服都没有准备,我是除了一件羽绒服外,还在沈阳买了一件’冲锋衣‘, 小伙子 在加格达奇的时候就有点瑟瑟发抖, 还嘴硬:人年轻,抗冻!我穿上’冲锋衣‘后,把羽绒服套在他的真空棉的袄子上面,我们决意一闯寒极!
从加格达奇出发是早 7点整,安顿好后,我去车厢的连接处抽口烟,一个大个子找我借烟抽,给他一颗烟,聊了几句,这样我们又认识了两个去漠河找’冷‘的同伴,两个天津的家伙,一个大个子,一个小个子,随后的大约 4---5天的时间,我们四个人都是在一起渡过的
。
我最有印象的是沿途一个叫做’瓦拉干‘的小站,在 60---70年代,这里天天是人山人海,每天往全国各地输送 10000多节车皮木材,支援建设,小兴安岭外输木材的中转站,一直把各’小兴安岭‘送成了个’秃头和尚‘才罢休!而现在的’瓦拉干‘却是一个人的车站,方圆 100多公里,只有车站的值班员一个人。
凌晨,我去车厢的连接处’过烟瘾‘,车门的密封不严,从外面吹进来的雪花,堆成一座小山,一米多高,寒气袭人。
我们乘坐的这趟列车是慢车,很慢,相当于’加格达奇‘到’漠河‘的公交车,据说现在已经取消了。 到达’漠河县城‘的时间是晚上了,下车伊始,寒气吸与了骨髓,后背贴着前胸,一块冰锥。赶紧找地方解决肚子的问题,饭店老板给我们焖了一条 7---8斤的鱼,热气腾腾的焖锅,加上几瓶老白干,总算身子有了一点热气,老板说,今天才 20几度,到 40°还要等。这里的人说温度省去了’零下‘这两个字,让刚刚来的人感觉怪怪的,不太习惯。
说一段题外话,北方的鱼和南方的鱼,黄河以北的鱼味正、汤鲜,但肉粗,嚼久了渣子多,因为北方天气寒冷,鱼在冰层底下的一个冬天,把油脂耗费干净了, 而长江(湘江)以南的鱼,那鱼质没有经过寒冷的考验,味道干涩、鲜味不正也不浓烈,鱼的肉质松松垮垮,只有在黄河以南、湘江以北的水域生长的鱼,才是正真上品的食用鱼,水质暂且不提,这个区域冬天寒冷,夏天炎热,至鱼肉鲜嫩,嚼劲十足,尤以长江中下游(洪湖)、洞庭湖、鄱阳湖 产的以鳜鱼、鲈鱼、鳊鱼(武昌鱼)最为珍鲜味美,像湖南人、湖北人、江西人等,真是天佑口福!广东人会做菜,作料调和,口感不差,奈何原材料不过关,也是于事无补了!老说“食在广州,味在凤城”,当然是除了河鱼之外的食材了,这么些年,我在’广州,凤城(顺德)‘,很少吃鱼,友朋来时,我也很少点’河鱼‘的。我老是骂那些到广东来吃鱼的湖南、湖北、江西人“傻X",哈哈!
第二天一早出门,看那马路上,吹过来一阵阵的白烟,那不是’烟‘,是冻住了的空气,从天上掉下了,从鼻孔里面吸进肺部,再呼出来,还是冰凉冰凉的,然后感觉这一条线,鼻孔到肺部都被冰坨子粘住了,难受异常,暴露在外的皮肤,手、耳朵、脸部散热好快,两分钟就没有知觉了,感觉像能够听见自己身上的热气’吱吱‘的往外跑,想留也留不住一样,回头就往室内跑,太可怕了,让你在室外的时间只有两分钟,否则。。。嘿嘿!
那一年的大火,在这个寒冷的冬季没有留下痕迹,只有一座’火灾纪念馆‘,两万多人的县城,被烧死了一万多人,讲解员告诉我们:几十平方公里的县城,铺天盖地的都是火,空气也是火,在模拟的火灾现场,有先进的声、光、电的逼真效果,新婚的新郎新娘被烧死在炕头,一个想跳进水池的市民被烧死在水池的边沿,自行车、摩托车、汽车的钢川都变了形状,人间地狱,骇人听闻,惨不忍睹!跟’费翔‘《冬天里的一把火》没有关系,只因两个伐木工人的一只小小的烟头!
北极村离’漠河县城”还有几十公里,我们包了一辆出租车往去‘北极村’,天空真蓝,蓝的你的心都‘漾’了,白云真白,白的你的心都‘醉’了,我见过的天空只有‘拉萨’的天能够跟这里相比!
到村民家小憩,带我们出游的人就来了,这厮身材硕大,手似蒲扇,面如橘树皮,粗声大嗓,却拘束的很,他带着一副马拉爬犁,一匹高头大马,爬犁上有四床棉被,待我们四人钻进棉被,马拉爬犁载着我们往黑龙江进发,沿途有一雪雕的‘鸟巢’,形态逼真,微缩版的,是村里的景点之一,有雪屋,有雪滑道,这里的雪比冰还要硬,刀砍斧劈休想动它一根毫毛。太冷了,我们没有兴致多看,爬犁下到黑龙江边,这一条江已经‘冻’成了一体,从江底的淤泥到江面是一个巨大的冰坨坨,顺江几百公里,就是一根冰坨坨。江面分成两半,中心有一条蜿蜒数百公里的铁丝网,江南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土,江北则是‘俄罗斯联邦’的领土,铁丝网就是分界线。
今天只有 31度,可能还要等几天才能够到 40°,我已经承受不住了,呼出来的气都可以结冰,我尝试着抽了一颗烟,没有烟的味道了,我不知道真的到 40°的时候,在室外拉尿的话,会不会被冻住,需要拿一根小棍去敲击,才能够脱身哩!各位有机会到 40°的时候来试一试吧!哈哈!
有人告诉我们说这个地方‘冬至’那天,没有白天,白天只有不到两个小时,马上就又是晚上,就跟当地‘夏至’没有晚上一样,连续的三个白天,中间只有两个小时黑夜,马上转白天。在‘冬至’的时候还要美丽的‘极光’。不待了,坚决的不待了,怕冻死在这里,40°不看了,‘极光’也不看了,‘冬至’也不看了,‘夏至’更看不到了。太冷了,TNND 太冷,TMMD 太冷了!
带我们出游的那个高大的家伙,也跟我们混熟了,告诉我们他的年纪只有 22岁,我们大吃一惊,看着他橘树般的面皮和粗糙的大手,怎么也难以想象他只有 22岁,他有 四分之一 的血统是‘白俄’,其外祖母是‘白俄罗斯人’,前一个礼拜,他的一匹红马,越过国境线,跑到‘老毛子’那边去了,被‘老毛子’用枪打死了,马尸体后来送过来了,国内的游客有时故意越过‘国境线’,‘老毛子’经常开枪,但没有打死过人,夏天它们经常在江里游泳的时候,跟那些年轻的‘毛子’干架。
我们去了哨所,中国的哨所,许是天气太寒冷,门口没有哨兵,大门紧闭,喊了几声,想跟它们聊聊天,开个玩笑,也没有人搭理咱们,我去,不理就不理,爷闪人!
晚饭的时候,遇见了一件稀奇事。村民旅馆有很多房间,但吃饭是在一个桌子上的,我们在外面搞了一整天,也累、也饿、也冷,吩咐房东赶紧做饭,不一会,饭熟了,房东到另外一个房间敲了敲门,出来两个漂亮妞儿,一个温柔漂亮,似黛玉姑娘,一个束短发,显得格外的精神,似黛玉的那个妞也不做声,默默的吃饭,短发女跟我们聊聊天,她们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出来旅游,江苏人。饭吃完,两人也回房间去了。房东才神秘的告诉我们,这两个女子是一对夫妻,似黛玉姑娘家里的人前日找过来了,说束发女把人家的男朋友给打了,然后带着似黛玉的姑娘私奔到此,也有一些时日了,说当地的派出所来电话,马上就过来协调此事。我们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半天合不拢嘴!才明白‘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岁值大暑,炎热难耐,各位随我追‘冰’望‘雪’,凉一凉烦躁的心情!虽‘望梅’,希能‘止渴’! 谢谢了!
方玉祥
2014年7月10日(草)于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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