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口铁警旧事

我是老兵 · 发表于广东省惠州市 2014-8-2 17:32:18

引言

公元1949年元月1日，中共中央发表的元旦社论，也是新年献辞，就是伟大领袖，伟大统帅，伟大导师，伟大舵手毛老人家的不朽巨作《将革命进行到底》。全文以俄罗斯伊索寓言《农夫与蛇》的故事为主题思想，教育和告戒全党、全军、全国人民：对冻僵行将死亡的毒蛇绝不能同情，必须发扬鲁迅先生“痛打落水狗”精神，将其彻底砸扁打死！为么事？自1927年“四、一二”老蒋背叛革命，和老毛打拼了二十二年，老毛深深了解老蒋个性，上海十里洋场的阿飞小厮不守信用，玩游戏不讲规则，为人处世象江湖“二把刀”，反复无常。当时国共两党，两军相争的形势于老蒋不利，三大战役使国军受到史无前例的打击，所以国民党想停战休养生息，而共产党内部某些高人听了苏俄的意见，认为中国可以一分为二：长江以北为共军，长江以南为国军。毛老人家闻知此言，“一怒发冲冠，不为红颜为江山。”不但拒绝苏俄意见，并且严历地批评了党内“划江而治，南北立朝”的错误思想。老毛一挥手，全党跟着走；老毛一句话，老蒋也害怕。于是中共百万大军开始了一场清剿国民党残兵败将的超大型追击战。

我以为认识历史人物不能简单化，么是好人、么是坏人的，毛泽东和蒋介石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在我们的生活环境里，毛老人家不但是好人，而且是中国人民的大救星。蒋大爷是坏蛋，而且还是糗遍全大陆的人民公敌。能这样看问题吗？

上世纪初叶，河北籍直系军阀冯国璋（据说是著名相声演员冯巩的曾祖父）和安徽籍官僚段祺瑞把持北洋政府时，比那汉朝三国演义还他妈乱，军阀混战，武装割据，东北张作霖，中原吴佩孚、冯玉祥，西北马步芳、马鸿逵，山西阎锡山，还有川军杨森、刘湘，粤军陈炯明，黔军王家烈，桂军李宗仁、白崇禧等等，今天晚上还一块喝酒打牌，明天晌午就逛完婊子翻脸不认人。你当面一枪，我背后一刀，全国形势一遍黑，可谓伸手不见五指，张口不见牙齿。

国父孙中山先生穷其毕身精力，推行“三民主义”（民族、民权、民生），鞠躬尽瘁，至死不渝。临终托孤，紧紧握住干儿子小蒋中正的双手，含泪吟诗一首（借鉴宋朝陆游诗词）：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毋忘告乃翁。蒋大爷眼含热泪，信誓旦旦，决不辜负先生重望。他亲自领导北伐战争，采取打进去拉出来权术，玩耍无间道，巧妙利用军阀相互矛盾，各个击破，然后再全方位立体式打击，终于平定方圆九州，一统天下，完成孙中山老先生宏伟遗愿。

中叶（1966年5月16日，史称“五、一六通知”），毛老人家亲自发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整死了多少人，大人物就有刘少奇，彭德怀，贺龙，陈毅，哦，还有我们湖北老乡林彪。嗯，我有几句话要说，1971年9月13日彪叔事发，乘坐英制三叉戟坠落于蒙古国温都尔汗，最高领导层下的结论是：叛党，叛军，叛国。我认为言重了，二把对一把有想法，政见不同，彪叔要设国家主席，老毛坚决反对。说起来彪叔也无大错：悠悠万事，唯此唯大，克己复礼。我以为这个“礼”可理解成礼制，国家体制无非三种，即君主（例如泰国国王等），联邦（俄罗斯，美国等），共和（中国，越南，朝鲜等）。在国家外事往来中国王、元首、总统、主席级别对等，地位相当，所以我们国家设立国家主席应该没有错！现如今不是设立了吗？可是毛老人家不同意，刚刚搞掉一个国家主席（刘少奇），难道再又重弄个吗？肯定不行！恁有啥法？两人由此产生猜疑，相互拆台到准备动武，彪叔情知搞不赢只好选择出逃，理应是政治避难。还有一种说法，彪叔去苏联想借俄国军队来打老毛，纯属扯蛋，俄国大鼻子都是傻逼？没有政治因素和经济利益，谁他娘都不愿意打仗。我看彪叔有三错：选错地方往外国跑，党内矛盾变成阶级斗争；选错时间文化大革命，红卫兵小将已经占领了全中国；选错对象毛泽东，他老人家是玉皇大帝，您充其量沉香的舅舅二郎神是也。所以彪叔失败天注定。综上所述，我有一种感觉，是不是历史在重复，汉刘邦立国称帝后，先后杀死许多建国功臣，殿前御史写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拜告列位尊神，千万不能向毛老人家汇报我的言论，否则扣顶反党，反军，反国家的大帽子。我还活不活呀？我当官在清廷可能是十品，反党不够级别。全中国能服从调遣的只有两个半人，老婆、女儿加上女婿半个儿，我打不赢军队。说笑说笑图个热闹。

话说回来，毛与蒋有很多相似之处：都爱看一种书，反映封建王朝怎样治理国家的《资治通鉴》擅权于股下，玩人于掌中；都以己为核心，怀疑一切。纵横历史，蒋大爷有空中优势，可以坐着飞机到东北亲督辽沈战场；可以在徐州坐镇淮海战场；国军有很多赴美留德的战略家、战役家、战术家，武器装备精良，兵源充足，为么被打败了呢？蒋大爷不辞辛苦，君临天下，可是忘了一句古话“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试想一下，毛老人家也有飞机，也能飞来飞去，共军的彭总（德怀）、刘总（伯承）、林总（彪）、陈总（毅），一野、二野、三野、四野又能如何作战？党内有一段历史永远不应该忘记，那一年中共西路军向甘肃和新疆行进时，遭到敌军残酷打击，全军几乎覆灭，特别那些女军人命运更惨烈。可是事后中共高层居然无人敢于负责，相反批评他（她）们犯了逃跑机会主义路线错误。时至今日，高层档案解密，人们才知道西路军是奉中央命令：“西出阳关！”与毛老人家有无关系？天晓得！所以说看历史人物不可一加一等于二，而应一加一等于三！

一

1949年2月我中原野战军第六纵队奉命挺进皖浙地区，第一，按中央军委的命令，准备接受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12军。第二，采取进击战形式，随机应变歼灭所遇之敌军，继续往南运动作战，最后跟刘伯承，邓小平大军一道入川解放大西南。

然而六纵一支独立营却与主力部队背道而驰，不顾鞍马劳顿，千里跋涉，一鼓作气赶到距武汉五十里的黄陂滠口镇。营长颜邦秋跳下战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的老家离这只有八十里地，位于大别山区西南面的大悟县颜家大湾。抗日战争时期投身李先念的新四军五师，17岁离开家已经整整十年了，今天终于回来了。

部队在镇子外围进行休整，上级命令拿下重镇滠口的火车站，切断敌军南北交通线。滠口何谓汉口前沿重镇？从水域交通看滠水河直通长江口，甭看平日里河水斯斯文文的，无波无浪，可是碰着水害天灾，这儿的河水如脱缰野马，四处乱窜，越过河堤，淹没庄稼，冲倒民房。历朝历代都不敢小觑滠水河，修堤筑坝，日久天长堤坝不但结实，而且坝高几十米，落差很大，河堤也越来越宽成了一条道路，一直通到大别山区。镇西面都是芦苇荡，水洼沼泽地，进得去出不来。镇南面一条铁路，一条公路，通向大汉口，想明白了没有？纵队首长很有军事天才，攻击滠口，据守此镇，切断外援，那大汉口唯我掌控之中！

作战命令全文如下：独立营南渡滠水河，与江岸二七大罢工穷苦兄弟汇合，伺机解放大汉口市！营参谋刚刚读完电报，颜营长便破口大骂：“哪个混蛋下得么事命令？摆到两条路不走，渡么事河哟！”参谋官挺直身体回答：“这是纵队一号首长直接给予您的命令。”这就奇了怪了，纵队一号少说也是个正军级，执掌生杀大权，小小的营长胆敢抗旨不从？再说了，中原野战军六纵一号是大名鼎鼎的王近山“王疯子”。所以这命令其个妙无人知晓。

野战军独立营编制有四个连队，兵员及武器火力配置都比较强，打一个小镇绰绰有余。“杀鸡焉用牛刀”？颜营长根本没把命令当一回事。他在营部办公桌摆开另外战场—下象棋，二连长刘绍先是主要对手。

营长：“当头炮”

连长：“跳马照”

营长：“马二进三”

连长：“象三进五”

营长：“车一平一”

连长：“车一进一”…

刚开始两人一招一式，有模有样，对弈不分上下。十几回合后进入残局厮杀，刘连长功力明显不够，渐渐处于劣势但又不甘心俯首称臣，便伸手找颜营长要烟抽，趁他注意力分散之机，动作非常敏捷地偷走一匹卧槽马。象棋战场形势顿时逆转，老刘挥师挺进，车、马、炮掩护过河卒中路突破，直捣九宫，步步叫杀。颜营长急忙调兵遣将，迅速退守城池，可惜丢失了一匹驰骋疆场，八面威风的战马，已经无力回天。旁观者抿嘴偷乐，营长豁然顿悟：“狗日的，老子还有一匹马到哪去了？”

刘连长面不改色心不跳，镇静自若：“老邦子，不许耍赖输就认输，要有大将风度。”

“大你娘个蛋，老子马是不是你偷走了？老实交代。”

“没有，老子没偷！”

营长肯定不相信，从桌子那边跳过来要搜查他的口袋，老刘一双大手紧紧捂住不让搜查。颜邦秋气的七窍生烟，拼死拼活硬是搜出那匹马。惹得同志们一场哄堂大笑，刘连长也十分知趣，得意洋洋笑着跑了。

营参谋手里拿着电报转了老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向颜营长请示：“报告营长，独立营如何拟定作战方案呈报上级？”

颜邦秋叼着香烟想都不想地回答说：“告诉一号，打汉口先要拿下滠口”

中原野战军六纵已经挺进到鄂豫皖地区，王司令员站在美式小吉普车上，肩披黄呢子军大衣，胸挂德国高倍望远镜，土路两旁行军部队首尾不见，宛如一条气势恢宏，锐不可当的苍龙，穿行在黄尘古道与崇山峻岭间。王司令员踌躇满怀，大有问苍天，问大地，何人一骑定乾坤？哈哈，我－王近山！鲲鹏展翅不坠青云之志。正当王大人春风得意马蹄疾，浮想联翩心迷靡时，机要参谋跑步过来把独立营的回电读了一遍，王司令员非常嗔怒，张口就骂人：“他娘的，是谁狗胆这么大？敢改老子命令？去查清楚原因，若是怕死不敢前进，老子扒他的皮！”转念又想：不对呀，这小子既然敢抗旨，未必有么事来头？于是问道：“哪个知道独立营头头是谁？”

副司令员肖永银在一旁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我来告诉你，他名叫颜邦秋是我们湖北老乡，新四军第五师李先念的老部下。”

“哦，是老乡呀，嗨，早说哇，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十个公章抵不了一个老乡嘛。”王司令员哈哈大笑，跳下车开始步行。

“那是的，他的经历可是不一般呀。”肖副司令员紧追几步，一边与他并肩前进，一边继续介绍颜邦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