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 丽江,愈夜愈美丽 邹剑川 白天的丽江,是一个不施粉黛的清婉女子,骨骼清奇,雅丽脱俗。而夜晚的丽江,则褪去了家常素淡样子,显得更世俗,更人间烟火,更尘世。 夜晚的丽江,灯火流离在城中的溪流之上。这个西南高原上的姑苏小城,开始飘扬妩媚起来,显示出红尘姿态。 丽江的夜,在熙熙攘攘的店铺,红男绿女叫卖吆喝土特产,绵延不绝讨价还价声中漂浮。你可以只看看,只摸摸,即使只是行走,也能收获很多乐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银器和首饰,比白天更显眼,更有意味。你可以看姑娘们反复挑选它们,反复试戴,购物之于她们是一种好心情。虫草、菌类、药材是这里的注脚。夜里人们更有了闲情,夜里这些物体在灯光下也一并鲜活起来,在南腔北调中浮现出幽深的久远意味,你并不知道它们的真伪、年份,只有胆大冒险的人才敢于拿下。也许夜晚适合这样的交易,一锤定音,优劣不话。 丽江的夜在锅庄舞广场上,纳西族人们在这里欢聚,大屏幕、篝火,古老的牵手舞和摇摆舞,人们排着队,在这里欢纵,有了市声的喧闹,有了含情脉脉,有了柔情几许。传说纳西族姑娘们看中了哪个小伙子,就会主动上去牵手和他们跳锅庄舞。人们围成一个圈子,圈子一下子就成了一个队,一会儿一个“一”字,一会儿一个“八”字。害羞的小伙子满世界找着自己心仪的女子,而女子们也大胆地靠近自己喜欢的人儿。一切籍着夜色的掩护,才去掉了羞涩,才有了原始袒露的真诚。我好像被若干个女子牵手跳了锅庄舞,但我当时不懂得跳锅庄舞的意义。我以为这就是青春男女在这里折腾、娱乐而已,和内地的广场舞类似。当地人很早就告诉我,在丽江,黑胖的男人被称为黑金哥,是受到少女追捧的对象。我这样的白瘦高是最不受待见的,如果要找老婆,需要比一般人多送上几十头牦牛做彩礼。这番话,让我对丽江之行充满了绝望。 我其时未婚未恋,怀着一颗纯净的心来走丽江,并未对浪漫和艳遇充满期待,我的心早已被内地远远近近的MM充满了。我只是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到底是谁,自己究竟喜欢谁而已。这就是青春期的迷惘,也可以说叫做自虐。人往往寻找一种失落感,并且认为自以为是的痛楚和寂寞才叫做蚀骨的爱情,这或者是一种青春病。 是的,我还喜欢在路上,南南北北,温暖花开,去看别人的城市,去看别人的生活,去体验同样的夜晚在不同的地方,在遇见不同的人,却未必有什么故事,只是想让自己的心那么荡漾一下,甜蜜一下,仿佛死水微澜。 在那个酒吧里,我喝了许多的酒,跳了一晚上的舞蹈。在牦牛头和骨头下,在酒吧的舞池里,有个高个子、黑黑的,很多辫子的藏族姑娘在那里跳了一晚上舞。她的眼睛很黑很黑,放着光亮,真得就和天上的星星、月亮一样。而她嘴角泛起的笑容,那么亲切、从容、可爱、迷人。这是一个眼睛、嘴角和笑容都会说话的女孩,所以一晚上,我们没说什么话,只是喝了很多酒,跳了很多舞。最后我一言不发,独自回家。 在路上,一个豪华灯火灿烂的咖啡厅,我看到了两个耳朵上戴着耳朵头饰的小资MM,头饰放着光,她们坐在摇椅上,一脸的幸福状,慢慢摇着,灯光散落在河里。那一刻,我觉得时间停止了,看得有些痴了。 丽江的夜晚,因为这些女子而美丽,她们装饰了风景,成为了少年的梦。我只是一个过客,和她们并无相识的可能。我只是路过,路过的姿态,就是欣赏一朵花开,欣赏一幅画,欣赏一个夜晚,欣赏几个女子。我那时单身而孤独,但总是在走路,我的心总在遥远的地方,总在四海。我的脚步甚至追赶不上我灵魂我心的方向。所以,我不能爱,无法爱,不懂爱。因为那个时候,我是一个没有根茎,没有故乡的人。 心若安处是故乡,只有你的心停了下来,你才会爱,才会真正的爱。这或许要很久,有的人确实是在路上,但他的心已经停在了某个地方,有的人安身一处,但他的心在四面八方,没有方向。 丽江,或许是一个能让你的心找到方向的地方。31岁,2008年,我在丽江读雪山上的云,在夜里流连迷醉的灯火,从丽江回来的第二年, 2009年,我32岁,结了婚。 (1588字) 2014年3月3日钢笔手草 2014年8月4日电脑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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