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童”还是一个初中生,他本来是有名有姓的,只是小时候因他顽皮得有名,而被人叫出名来了。 他生性顽凛,极富这种顽性天资。父母买给他的玩具,每每被他拆个稀巴烂,他总想从那里组装出一个更新奇的东西来。 就连他玩蚂蚁,蚂蚁为什么不易淹死,他非要捉几只问个明白。粪缸里的蛆虫,究竟能变成什么,他也要抓几只饲养看看,女孩子为什么要蹲着拉尿,他也要爬下头仔细的瞧瞧,为此,他还真有点废寝忘食,也常常被人讨厌贱骂。 一次,电视正在播放少儿制作的飞机模型比赛,正要上学的他,不免看得津津有味,忘了上学。他爸爸看见,见他如此贪恋电视,便一把拉住在他的屁股上狠打了几掌,并把他拖到学校。他大哭着,大叫着,大蹦着要看电视,待他爸爸一走,他也不顾老师的体罚,抓起书包就跑。然而待他回到家中,那个电视节目已完了,他伤心的大哭起来,眼泪流了个漫天漫地,最后气不过,把他爸爸骂了个狗血淋头。 后来,他哭着哭着,突然想起了一点什么,便爬起来用他的那些玩具和家中的那把电扇又去组组拆拆、拆拆组组,居然被他组装成了一个很不像样的飞机模型,只是不会飞,他不免有点惋惜。 晚上,他爸爸做工回来,见一台电扇被他拆得七零八散了,气不过,便一脚把他的飞机模型踩个稀巴烂。并拿着竹枝对他一顿狠打,他任由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只是大叫,一心一意的护着那被他爸踩烂的飞机模型。 旁人见他如此顽劣,也不由咋舌。于是,“顽童”一名从此便被叫开了。 这次,乡工作组继续下乡收起各项农业费款,今年,因他母亲生病,以至家中的经济非常拮据,上次就被他们赶去了一头架仔猪,这次家中肯定是又无着落,正巧爸爸带妈妈又去看病去了,他正放假在家,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一工作人员问:“顽童,你爸妈呢?” “不在。”顽童像大人似的说道,“有什么事,我来作主。” “这次收费,每人应收八十元,你家三人,应上交二百四十元。”一人说。 “以前人平不是收去了一百二十元么?我们是一个贫困乡,负担怎么这样重呢?” “你小孩子家懂得什么?我们明天必需完成任务,你最好去把你爸妈叫来。” “别的乡镇都有许多的人裁减下岗了,我们这个贫困乡为什么不像他们那样裁减一些冗员,以减轻农民的负担呢?” “这是乡长的事,但明天,我们必需要完成乡长给我们的这个任务。” “我知道。但村长的儿子,曾对我说过,你们为完成任务,每收起一百元,便可拿到二十元的奖励,我只是不明白,你们这么多的人,如此不惜人力物力的兴师动众的下来收费,真是阵容庞大,声势赫赫。但你们想过没有,如果农民的负担减轻了,不像你们这样乱组织人力物力乱加重农民的负担,农民也还这样抗拒不交么?” “顽童。”一人大声道,“你小孩子家懂得什么?我只问你家愿不愿出?” “不合理的,我家一分钱也不出。”顽童也理直气壮的道。 “好,看你小孩的份上,我最后向你通知,明天,你爸妈在家呢,我们也要,不在家呢,我们也同样要。” 翌日,工作人员进门便问:“顽童,你爸妈呢?” “不在。” “几时回来?” “我叫他们走的,两天三天都不回来。” “好哇,你竟敢抵抗我们,我们正缺一个典型呢。”一人狠狠地说,“上,赶猪。” “你敢!”小顽童站起身严肃地说。 “赶。”那人手一挥,大声地说。 “来人啦。”顽童不由大声喊道。 一时,不知从哪里来了十多个小孩,都拿着弹弓,向这些人弹来,这个哎呀一声,那个妈呀一下,一摸,原来那弹来的都是用塑料袋装的粪便,臭不可闻,还有蛆虫呢。于是,这些工作人员,一个个跑个精光。 翌年,乡长下狠心裁减冗员,全乡裁员几乎接近一半,一面宣传减轻农民负担的政策。这年收费,只不过由村领导与组长去收,农民交款的积极性奇高。 而顽童呢,依然顽性不减,每年总要玩出几件让人咋舌的事来,只不过,这些事会有许多的人去赞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