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虾

卖热干面的

小 龙 虾

                                                                                  王建福

      夏天是吃小龙虾的旺季。湖北是小龙虾的主产区。在湖北，一到夏天，餐馆们都会推出自己的特色小龙虾来招揽客人，大排挡也基本上以小龙虾为主打菜肴，专业的龙虾一条街更是人声鼎沸，灯火辉煌。在小龙虾铺天盖地的攻势中，吃小龙虾，成为夏天朋友聚会的首选。加班黄昏之后，或是周末麻将散场之时，朋友相邀，多半会吼一声：走，吃龙虾去！

      小龙虾这样受欢迎，是有道理的。首先它好看。无论是蒸、煮、烧、烤，端上来都是红红艳艳热热闹闹的；然后吃它比较耗费时间，这正是喝酒聊天的下酒菜所必备的特性：慢慢地吮、慢慢地剥、慢慢地挑、慢慢地剔，慢慢地喝着啤酒，慢慢地聊着闲话；最后，当然是因为小龙虾的确肉质细嫩，好吃。

      小龙虾的做法很多，常见的有三种。一是清蒸，吃法与螃蟹一样。这种吃法对小龙虾的要求比较高：小龙虾要大、饱满、干净、鲜活。把它洗刷干净后，放在蒸笼中蒸熟，蘸着生抽香油陈醋姜丝调就的作料吃，特点是鲜嫩，清淡；还有一种吃法是红烧。红烧的名堂就多了。不同的虾店有不同的风味，麻辣、香辣、鲜辣各种口味都有，常用的作料不外乎辣椒、花椒、大料、胡椒、大葱、芫荽、桂皮、香果、丁香等等，总的特点是重味，叫你一边流汗一边停不下来的吃！麻辣风味最突出的，要数黄石中心医院隔壁的“傻子麻辣虾”。因为拿起整只龙虾啃，是免不了在脸上磕磕碰碰的。他们家那麻辣味十足的虾壳在鼻子上碰多了，鼻子就被花椒麻木得完全没有感觉，于是你会觉得自己脸上少了这个零件；第三种吃法比较精细，叫红烧虾球。那是把小龙虾掐去脑袋和双鳌、抽掉肠子后，再洗净红烧，烧好的龙虾成球状，故谓虾球。这种做法做起来麻烦，吃起来省事，味道与整只红烧差不多。

      我家最早吃的小龙虾，基本上都是自己在藕塘里钓的。那时只会仿照螃蟹的吃法，清蒸。所以我们钓的时候就有选择，小个的不要，只要那种个大、紫红、肉质饱满的老龙虾。我家老伴最爱清蒸，每餐吃完，她的面前总是高高一堆虾壳。后来外面有麻辣龙虾卖，儿子在外面吃了还带一份回来，我一吃就上了瘾。以后我家做龙虾就多了一种选择。再后来，龙虾钓不到了、卖贵了，于是不论大小，只要是活的，统统一锅烧才省事：超市和集贸市场有现成的烧小龙虾调料卖，把小龙虾处理干净了抄个水，按调料袋上的说明书如法炮制，做出来的味道与餐馆做的几无二致。只是，这样一来，清蒸龙虾就难得吃到了。

      说到吃小龙虾，我又忍不住要“挤兑”一下北京人了。北京人最爱吃、又最不会做小龙虾，而且那里的小龙虾却卖得最贵！我们这里活的小龙虾十块钱三斤时，我在北京看到烧烤摊上是五元钱一只！我就奇怪了：北京的小龙虾还真不成是皇上吃的？咬牙买一只尝尝，啊呸，什么玩意？我在家闭着眼睛烧的都比它好吃！我就纳闷：北京人为什么这样容易骗？这样把钱不当一回事？！难怪我的一位侄女儿每次从北京回来，总要把小龙虾吃个够再走。

      到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北京人还是知道湖北的小龙虾好吃的。北京的小龙虾贵而且不好吃，是因为北京钱好赚但是少有会做小龙虾的人。光大银行总行有一位业务经理姓柴，经常来公司公干。负责接待他的，是我们部门专门负责光大银行业务的客服经理张美女。因为合作时间很长了，大家都是很随便的朋友了，有一次我们的张美女便请柴经理到她妈妈开的虾店吃小龙虾。当时80元的一个大份小龙虾是可以装满一个小脸盆的，如果再配几个小菜，四个人吃绰绰有余，没想到柴经理一个人竟把它全部干掉！末了，还软缠硬磨找张美女要走了烧制小龙虾的配方。此事已成为同事之间每次吃小龙虾时都会提到的趣谈。

      广受欢迎的小龙虾，也有过无人问津、遭人唾弃的经历。上世纪70年代中，我刚结婚，在单位旁边一个村庄租房居住。我的门前是一口两亩大小的水塘。从春末到初秋，每当旭日东升的时候，水塘里的小龙虾就都爬了出来。水塘边的浮萍上、石板上以及水塘里浸泡着的两棵大树上，密麻麻挤满红彤彤一片，没人管它们。那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这玩意能吃或者说大家根本就认为这玩意不能吃！因为在我们钢厂排放废水的小河里，也生长着无数小龙虾。那样脏的环境里它居然能够生长繁殖，它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怪物！有人说它叫“蝲蛄虾”，专门吃腐食，越脏的地方越喜欢，清水中养不活，可以用来治理污水。这样的东西，能够吃吗？到后来江汉平原的小龙虾杀向全省甚至全国，吃小龙虾的人越来越多，才打消了人们的顾虑，使之成为长盛不衰的美食。

      我查了一下，小龙虾即克氏原螯虾，原产于美国东南部，又名美国螯虾、路易斯安那州螯虾，中国人称小龙虾，也称“蝲蛄虾”，是最具食用价值的淡水龙虾品种。由于这种动物体内虾青素含量高，抵御外界恶劣环境的能力强，在脏水中也能很好生存，就往往被误解为它喜欢脏的地方。其实，据虾农们说，小龙虾真正喜欢还是干净的环境。江汉平原的小龙虾是在稻田中大面积养殖的，产量非常高，品质也很好，据说每年仅出口欧洲就达几千吨之多——欧洲人也吃小龙虾的。不过需要提醒大家的是：有些小龙虾产于并不干净的水体，它体内如果含有细菌和寄生虫，基本都会聚集在头部。所以，当你不能确定你买的小龙虾一定很干净，最好不要食用头部。死龙虾是绝对不能食用的。另外，对虾蟹过敏的人，也最好不要食用。

     我很怀念与儿子一起钓龙虾的经历。我在黄石郊区工作时，儿子读小学，我们厂区和宿舍区周围到处都是藕塘。每到周末，我会在早晨买菜时找卖鳝鱼的老板讨一把鳝鱼肠，然后就带着儿子去钓龙虾。找好一个合适的藕塘，一顺溜摆上十来根小竹条。每根小竹条顶端的索线上都系着一小捆鳝鱼肠，把系着鳝鱼肠的索线扔进水里。然后，你就拿着自制的小抄网等着吧。小龙虾吃食总是先用双螯抱住鱼饵往深处拖。你发现索线拉直了，就要赶紧把竹条轻轻地提住，慢慢往自己跟前带。带到已经能够看见紧抱着鱼饵的小龙虾了，用抄网轻轻从下方把小龙虾兜起来，就大功告成了！这个事情不能性急，尤其是不能直接把龙虾提出水面，龙虾一出水就会放下鱼饵逃之夭夭。有时候遇到某个藕塘小龙虾特别厚，儿子就会不停地大叫：这里有了！那里有了！弄得我手忙脚乱。等到我们的塑料桶里小龙虾快装满了，爷儿俩才一个带着一顶破草帽，一个顶着一张大大的荷叶凯旋回家——晚上又有龙虾吃罗！

     现在再也找不回那个美好时光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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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桂腾芳

麦面的老师傅，来一碗热干面

ぷ灵ふ狐ぞ

喜欢吃红烧虾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