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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知秋 文/兰桂腾芳 三伏天，高温尚存，酷暑未消。火辣辣地太阳继续呈凶狂，抖威风。空气被烤的几乎就要燃烧。河水被烘得几乎就要沸腾。广阔天地成了一架密不透风的蒸笼。农人们就在这架庞大的蒸笼里蒸桑拿。汗水从头发林中犹如瀑布倾泻而下一直流到土壤里滋润禾苗。 棉农消灭害虫往往都是当中午高温达到日间峰值时投放农药效果最佳。我实在是享受不了原生态纯自然的免费桑拿之优厚待遇，义无反顾地背着喷雾器逃到池塘边的柳荫下偷懒。美其名曰：观荷色，闻荷香，赏荷花。冠冕堂皇地以为：雅兴所致，情趣使然，冶性为之，怡神乃尔。把治虫害保丰收置之脑后。 满池荷叶翠青青。恰似一把把碧绿色的太阳伞拥挤在一块上下重叠的给池水遮荫。清澈见底的水中鱼儿置酷暑于度外，无拘无促，自由自在，愉快地游荡。让人好生羡慕，好生嫉妒。然而，鱼儿们置高温而不理。完全不愿顾及岸上错失时机弃植保的辛劳人的感受。根本不想照顾荫下无可奈何求凉爽的逃避者的情面。继续无忧无虑，优哉游哉，欢乐地滑翔。致人甚是生气，甚是愤怒。气急败坏间抬头一瞥茂密的荷叶。万绿丛中一朵朵鲜红的荷花朝着懦夫送来灿烂的嘲笑。我却不以为然，泰然处之，一点也不知道愧疚。 一片柳叶于柳条下做自由落体运动。轻轻地、缓缓地、摇摇晃晃地飘向树根。我暗自高兴，凉风送爽来了。因为我知道疾风扫落叶的常识。可是，柳条摇枝不动。荷叶巍然挺立。池水纹丝未皱。岸边的野草也傻乎乎地一动不动。俗话说，风吹草动。反之，草不动即无风。我只是空欢喜一场。无风落叶有悖常情，毕竟树叶的确已经掉下来了。我疑惑地张望四面八方，企图捕捉到风或风的影子。结果令人失望。也并非一无所获。我发现，荷叶虽然还是那么碧绿，但是没有了前几天青翠欲滴；柳叶虽然还是那么苍翠，但是没有前几天翠色欲流；野草虽然还是那么茂盛，但是，没有前几天郁郁葱葱。植物从旺盛生长季升级到丰盈成熟季。农作物即将步入收获的季节。当年，牛顿从一个苹果的自然掉落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而今，我却只能从一片树叶的掉落感应到季节更替的信息。 我索性躺下，仰卧在池塘岸边的野草上。仰望蔚蓝的晴空，观看零星的白云，想象丰收的画面。我似乎看到各家各户门前，晒花架行对行，排成排，一条条连城线，一块块连城片。晒花架上白晃晃的棉花映着强烈的太阳光炫目耀眼：我仿佛看到各村各塆的稻田里，收割机雄赳赳 ，气昂昂，一台台来来往往，一队队浩浩荡荡。收割机吐出的金灿灿的稻谷堆在硕大的油布垫如山似丘。我想起了红薯的美味，我闻到了花生的清香，我看见芝麻开花节节高。我幢景豆结籽颗颗圆。我疑惑是否进入了梦乡，下意识的摸了摸头下，确认枕头是投放农药的喷雾器，而不是季度末收获的黄粱。 大脑的思维系统既然已经启动，记忆器就在不停地搜索。 终于扫描到了一段视频，记录的是我快乐的少年时光。 每到棉花收获的时节。爷爷为了吸引我们兄弟姐妹帮忙拨棉花，每天晚上都要讲故事。从棉花开始采摘起一直到棉花收获结束。几个月天天如此。我是非常喜欢听爷爷讲故事的。所以，每天陪着家人围在一起一边熬夜一边拨棉花。爷爷一般喜欢讲善恶报应的故事。有时候也讲一些神话。七月初七讲喜鹊架桥，天上牛郎会织女。八月十五讲嫦娥奔月，信男善女守月花。九月初九讲重阳风起，蛇虫蚂蚁归巢穴。母亲时不时的在傍边警告：用耳朵听故事。用手拨棉花，用眼睛分优劣。不要把手停下来听故事，也不要只顾听故事把优劣的棉花混在一起。爷爷的故事讲结束时，棉花也拨完了。望着成筐成篓的雪白的棉花，全家心里都乐开了花。 视频嘎然而此，记忆器亦随即关闭。 我鲤鱼打挺一跃而起。右手摸向左胸，感觉到心脏在怦怦地跳动。左手摸向脑门，意识到良心在强烈地谴责。贪生怕死的懦夫，好逸恶劳的懒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寄生虫。不耕耘哪来的收获？ 太阳还是那样火辣，空气还是那样滚烫。为了庄稼的健壮，为了大地的丰收。我背起喷雾器英勇地走进火炉，跨入烤房。除了享受猛于虎狼的天然桑拿。主要还是医治作物，救护庄稼。 | 
发表于 湖北省荆门市 2014-9-11 12:4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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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咸宁市 2014-9-18 13:1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