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革命博物馆(下辖武昌农民运动讲习所旧址纪念馆、武昌毛泽东旧居纪念馆、陈潭秋烈士纪念馆、中共五大会址纪念馆、武昌起义门旧址管理所) - 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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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年1月,在中国共产党人的参加和帮助下,孙中山改组国民党,第一次国共合作建立。之后创办黄埔军校,建立国民革命军,组织国民政府。1926年7月,国民革命军出兵北伐。10月10日,北伐军攻克武昌。12月13日,国民政府迁都武汉。武汉成为大革命中心。为适应斗争形势需要,从1926年9月开始,驻上海的中共中央先后抽调张国焘、刘少奇、毛泽东、吴玉章、瞿秋白、蔡和森等得力干部来到武汉。1927年4月上旬,陈独秀带领中央秘书处人员抵达武汉,设机关于汉口四民街(今胜利街)。至此,中共中央机关全部迁至武汉。
在国共双方的共同领导下,武汉地区的革命力量得到空前发展,工人运动气势磅礴,农民运动风起云涌,妇女运动除旧布新,青年运动生机勃勃,革命文化教育事业也呈现出崭新面貌,像武昌农讲所就是当时在毛泽东的倡议之下兴办起来的。此外,武汉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国民党中央妇女党务训练班、湖北全省工人运动讲习所等一大批革命学校也兴办的如火如荼,轰轰烈烈的国民大革命在武汉涌向高潮。
可惜大革命高潮停留的太为短暂,随着革命洪流从珠江流域推进到长江流域,帝国主义列强的在华利益和反动军阀的统治基础受到猛烈冲击,这就引起帝国主义列强的极端恐慌和极度仇视。于是,他们对中国革命进行赤裸裸的武力威胁和武装干涉。英帝国主义先后在汉口、九江制造“一三”、“一六”惨案,悍然炮击南京城,造成中国军民惨重伤亡。在五大开幕之前,云集在武汉长江江面的英、美、日、法、意等列强的军舰多达27艘,它们的炮口距离中共五大会址仅数百米。同时,帝国主义列强在华陆军兵力也急剧增加到2.5万余人。除武力威胁外,帝国主义列强还采用关闭在武汉的工厂、商店、银行,大量抽逃资金,断绝原料供应等经济封锁手段,阴谋破坏和扼杀革命。
在帝国主义千方百计破坏、扼杀革命的同时,北洋军阀与国民党新军阀也加紧镇压共产党人与革命群众。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在上海公开叛变革命。4 月18 日,蒋介石在南京另立“国民政府”,与武汉的国民政府相对立。这样,全国出现武汉、南京、北京三个政权互相对峙的局面。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前后,江苏、浙江、安徽、广东、广西等省也相继以“清党”为名,大规模捕杀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仅广东一地,被捕杀的就达 2000 多人。阎锡山在山西,刘湘在四川,也纷纷进行“清党”,并表示拥护南京政府。与此同时,张作霖在逮捕李大钊等共产党人。4月28日,也就是五大开幕的第二天,李大钊和他的19位同志,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口号走上了奉系军阀的绞刑台。轰轰烈烈的大革命遭到局部失败。
此时的武汉国民政府虽然仍打着“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旗号,但已处于严重动摇和巨大困难之中。从经济上讲,由于全面封锁,武汉国民政府失去了江浙和广东两个最大的财政来源,且对外交通和贸易几乎断绝,财政异常困难;军事上,仅保有湘、鄂、赣三省和河南一部分地区,而且面临着来自三个方面的军事威胁,这就是东面的新军阀蒋介石、北面的旧军阀张作霖以及南面的跟随蒋介石的广东新军阀李济深。在困难面前,以汪精卫为首的武汉政府国民政府内部发生严重动摇,虽然大喊打倒新军阀、开除蒋介石的党籍,其行动却日益向右。
然而,作为中国共产党上级机关的共产国际,仍然要求中国共产党和汪精卫合作。在错综复杂的局势面前,被称为中共“管家婆”的共产国际驻华代表,也根本拿不出解决实际问题的办法,只是流于冗长的辩论。中共中央也存在对形势的盲目乐观和麻痹情绪。总书记陈独秀就认为蒋介石背叛革命,不但不会削弱革命力量反而减少统一战线内部矛盾,减少了革命发展障碍。所以在五大召开前四个月,也就是1926年12月在汉口召开的中共中央特别会议,确定党的主要策略是:限制工农运动的发展,以换取蒋介石由右向“左”;建立以汪精卫为领袖的“文人政府”,以制约蒋介石。1927年4月5日,陈独秀和汪精卫发表联合宣言。1927年4月底,汪精卫叛变革命的迹象已昭然若揭,陈独秀仍一味顺从他的要求。这说明幼年时期的中国共产党,在诸多重大问题上还无法作出正确回答,即便党内存在一些正确意见,也不能吸取而形成正确决策。这些问题暴露出这个时期党的自身能力的严重不足。
与此同时,随着国民革命发展,党员数量骤增(中共党员由四大召开时的994人猛增到五大召开时的57967人),党员系统教育的缺乏、党的纪律检查机构建设的滞后,再加上少数投机分子的混入,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受到空前挑战。由于大批共产党人在各级党部、军队和政府内任职,时刻面临权利地位、金钱美色、灯红酒绿等各种诱惑,一些意志薄弱者出现了追求享受、贪污腐化、脱离群众、思想动摇甚至脱党变节的现象,特别是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以后,在严重白色恐怖下,脱党、自首甚至叛党投敌等现象屡见不鲜。
革命形势的变化要求党的领导人迅速适应新形势新任务的要求,不断提高科学判断形势的能力、领导革命斗争的能力和应对复杂局面的能力,同时通过加强党的思想理论建设、组织建设、作风建设来振奋全党精神、抵制腐败现象。党的五大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召开的。
中共五大是在大革命面临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在共产国际直接指导之下召开的一次重要会议。大会开幕式于1927年4月27日在武昌高等师范第一附属小学举行。开幕式之后,转移到汉口郊区的黄陂会馆,现在黄陂会馆旧址已经不存在了。五大开幕式会场为什么选在这里?第一,这里是公开的革命活动中心,包括校长王觉新在内的学校负责人均为我们的“同志”。第二,学校出入人多,不会引起外界的注意。第三,离这不远就是毛泽东主办的农讲所,有实行军事化管理的学员,可为大会提供安全保障。由罗易、多里奥、维经斯基、鲍罗廷等四人组成的共产国际代表团参加了大会。由谭延闽、徐谦和孙科组成的国民党代表团到会祝贺。汪精卫也应邀参加一天会议。此外还有来自英国、法国和美国的客人。4月29日,大会转移到汉口黄陂会馆继续进行。会馆大门没开,代表们从侧门进去,凭口令入场,这一次会议的口令是“冲锋”。从这次会议开始,大会进入秘密状态。
这天上午,陈独秀代表第四届中央执行委员会向大会作《政治与组织的报告》。陈独秀报告的中文原版至今没有发现,展示在中共五大会址纪念馆的是一份英文版的报告。我们现在看到的中文稿是从俄文本翻译的。这份中文稿的报告洋洋洒洒2万字,共11部分,足足讲了六个小时。尽管陈独秀的口才极佳,代表们对这个报告却十分不满。
4月30日,也就是陈独秀作报告的第二天下午,每位代表的座位上都摆放着一本名为《中国革命中之争论问题》的小册子。原来,在中央讨论起草陈独秀报告的会议上,瞿秋白与陈独秀、彭述之对中山舰事件、整理党务案、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等问题意见分歧很大,发生了激烈争论。于是,瞿秋白就将他在2月份写的这本批评陈独秀、彭述之右倾错误的小册子散发全场。除瞿秋白以外,对陈独秀提出批评的还有蔡和森、任弼时、张太雷等人。
或许受到瞿秋白散发小册子的启示,毛泽东在他提交的农民运动决议案被陈独秀否决后,也想把他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发给代表,结果刚发二十几份,就被彭述之发现,勒令收回。毛泽东“心情苍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登上蛇山,站在黄鹤楼遗址前,吟出了那首著名的《菩萨蛮》:
茫茫九派流中国,
沉沉一线穿南北。
烟雨莽苍苍,
龟蛇锁大江。
黄鹤知何去?
剩有游人处。
把酒酹滔滔,
心潮逐浪高。
共产国际代表团首席代表罗易在大会上先后发表七次讲话和报告,涉及与会代表激烈争论的一系列问题,比如土地革命问题、非资本主义前途问题等。尽管罗易就这些问题提出了一些正确的思想,但由于他的论述是建立在过高估计国民党革命性的基础之上的,所以是脱离中国实际的。正如蔡和森所说:“罗易同志所说的一些原则都是很对的,很可宝贵的,只可惜没有说出办法,每次开会都会像上课一般,只空空洞洞地教我们一些原则,这是不够的。”
可以说,五大是党的历史上争论最为激烈的一次代表大会,体现了党内民主。大会通过了九个决议案,通过了《中国共产党第三次修正章程》,选举产生了由31名中央委员和14名候补中央委员组成的第五届中央委员会,陈独秀仍担任总书记。同时,选举产生由7名委员、3名候补委员组成的中央监察委员会。
可能有的同志会问,陈独秀遭到与会代表的如此批评,为什么仍然当选总书记?其实,总书记的人选问题一直是代表们私下议论的热门话题。对于陈独秀的错误和家长制作风,党内早有不满。在大会期间,共有38名代表对他提出批评。共产国际首席代表罗易也想通过撤换陈独秀来改变中共的领导格局,并向共产国际建议“五大会议结束后让陈独秀作为党的代表召回莫斯科”,也就是让陈独秀让位。那么,为什么陈独秀会当选连任呢?首先,陈独秀是党的主要创始人之一,也是党的历史上任届最多的书记,共担任5届,代表们对他极为敬重,即便对他严厉批评,也丝毫没有推翻他的意思,而是从大局出发,希望能够帮他改正错误。其次,共产国际虽然希望他让贤,却无合适人选,只能委曲求全,让其连任。第三,当时党内大多数同志对右倾错误的危害还认识不足,对武汉国民政府特别是汪精卫还抱有幻想。
在五大上,一大批党的优秀分子进入中央,比如七大当选的五位书记(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除朱德外,都当选为中央委员会成员。此外,还有一大批耳熟能详的名字进入中央机构,如瞿秋白、蔡和森、李立三、张太雷等。可以这样说,中共五大是我党历史上一次集中选拔全党精英的群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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