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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爱之名,共同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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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湖北省武汉市

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4-10-9 09:02:5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以爱之名,共同黔行

  "我梦见他们到武汉来找我,但我却带着他们迷路了。"他们,是他近三个月里提到最多次的人。
  无论到哪,他都背着一个大书包。"数学老师,你的包里到底装了什么,看你每次都包不离身的。不会全是会计书吧?图书馆的台阶都被你踏平了。"我开玩笑地说。
  他没说什么,只是打开书包,拿出一个文件夹:爱心、千只鹤、纸花、两本封面很小女生风格的笔记本、一份《中寨小学的日子》歌词、一张又一张小纸片,上面的字像刚满月在学走路的小孩,摇摇晃晃让人有种随时摔倒的感觉,不规整的纸片上还沾有一小块泥巴。
  他是武汉千万大军中,一名普通的会计专业大三学生。而他们,是这个文件夹里面那些小东西的创造者,贵州大方县中寨小学的孩子,一群渴望走出大山的小朋友。
  大二快结束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参加了这个长达一个多月的面试。预讲晨跑写教案,三轮面试最终确定了到贵州支教的队伍,七男十一女。从武汉到小学,我们花了两天一夜才抵达这个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小村落。
  沿途都是望不断的山岭,和未成熟的玉米地。公交车司机用F1的速度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疾驰,偶尔几段像搓衣板一样还没修好的路,让来自平原和小丘陵的我们都有几分不习惯。随着太阳渐渐落山,两边的城市气息也随之消失殆尽,偶尔有小孩子牵着背满青草的马走在路上,远处的小木屋还没升起袅袅炊烟,在山间里劳作的人们辨不出真实的年纪,面朝黄土背朝天,为了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生存。
  "哪里艰苦往哪跑!"这是他父亲对他说的话,于是他放弃10天的湘西支教,和我们一起去更深处的山林里,那片我们从未驻足的土地,那群素不相识的孩子,那段将近一个月的难忘时光。
  视线刚从《趣味数学》书中移开,就发现全车的人都安静了。一路颠簸,所有人都累了,仰着脸睡着了,千奇百怪的睡觉姿态应有尽有。他悄悄拿起手机拍下每个人,支教结束回到家中把照片发给我,随便一张都可以当做现成的表情包了。
  劈材、生活、做饭,上课、开会、写总结……这是支教前3天的生活,每天除了在教室上课,到食堂做饭,回办公室修改最新教案,似乎再没其他选择。在这个小小校园里,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只有晚上几个"老师"在操场上看着漫天星辰,聊着不同孩子的性格表现。
  渐渐地,和孩子感情变深了。会听到孩子们走过身旁时一声"老师好",会收到他们去山上割草特意摘回来的鲜花,会看到黑板上写着"老师,谢谢你们来到这里"。办公室里多了几分花香,还有五颜六色的折纸手工。数学老师桌上的小东西特别多,"我们的数学老师人气这么高呀。"校长说。(整个学校只有这一百多名学生,和来支教的十八名大学生,而支教队队长顺理成章成了我们的校长。)
  每次课间,办公室里都是老师们的声音,比如舞蹈老师说她在操场上喊节拍嗓子都哑了,体育老师说自己快被晒成黑人,地理老师一脸无奈的,但他的课三年级的孩子还是听不懂,演讲与口才老师讲到孩子都太过羞涩,整个课上鸦雀无声。
  这时的数学老师被三年级和四年级的孩子左右拉着,该去哪个班呢?一个四年的女孩子在给他的画中写到:"数学老师很可爱,所以每一次我们一和数学老师玩,玩不到好久,三年级的同学又和数学老师玩,我们就不能和数学老师玩了。
  每次下课,他都会陪孩子玩得很开心,要么老鹰捉小鸡,要么玩着大屁股的游戏,要么上演泼水节的戏码。总之,在走廊上一定有他的身影,略显单调的生活也充满了笑声。
  大二在会计学院志愿者协会里当了一年部长,做了两年的四进社区、义务家教活动,习惯了和小朋友打交道,也喜欢和他们一起玩耍,这个身高将近180cm的大男孩在这里变成了孩子王。
  支教过半的时候,伪校长给我们和孩子放了一天半的假。那天下午下着大雨,我们一群人在办公室里玩着比大小、谁是狼人的游戏,而他消失了。直到天快黑,门被打开,一股凉气涌入狭小办公室,他满身泥泞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沾满黄泥水的雨伞,而他的头发被淋湿了。
  "假期"第二天,我和他受邀去一个五年级的孩子家吃她亲手炒的土豆,从孩子口中我才知道昨天的一切,"数学老师力气好大啊,帮我扛一袋米回家呢!
  左边山谷,右边山坡,唯一可以立足的小路被昨天的大雨弄得更难走了,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到她家需要一个多小时,如果这一路没有她和另一个五年级的小静,肯定是一次最痛苦的路程。所幸有她们抓蝴蝶时的笑脸,向我们介绍路边野果子的声音,数学老师将的笑话。
  "也许没有什么十分让你感动的场面,然而,就是那条路,那场雨和雨中的人,便足以让我铭记终生。其中的感概与感动,也只有自己心中知道。"他在自己的支教总结中说了这么一句话。
  支教倒数第三天,他送给小静一张明信片和一盒18色彩笔,写了对她的希冀与鼓励,而离开的前一天下午,她送给他一个本子。"老师好好保存这个本子,因为它跟随我快一年了,它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笔记本,一定好好保存,相信你!
  本子中,穿插粘贴着纸叠的爱心、向日葵,写满了18色彩笔涂写的彩字,"老师,我知道,您们就走了,没有什么能给您们,也不能送您,我只能和您说,再见了,老师们!再见了!
  "双手已经承受不住这份感情。来到这里,给我最大感触的,就是他们淳朴至深的心灵。我从来没有如此无畏无惧,去放手搏斗我的未来,因为,我心中牵挂着他们,我想让自己可以强大到给予他们人生一点帮助,为此我将奋力向前。而我知道,小静也会绘出自己如同18色彩笔一样绚丽的人生。
  从贵阳回武汉的火车上,他接到了四年级小朋友杨豪迈的电话。
  "老师,你还会回来吗?
  "会,老师当然会回来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们?
  "额,两年,老师五年内一定会来看你们一次。
  "一定要回来哦,不回来是小狗。回来就找我玩。
  "嗯,不回来是小狗,一定会来!回来就去你家住。
  "好,老师一定要记得我们哦!
  列车飞驰,不断穿过隧道,窗外一黑一亮的。对面的舞蹈老师说:"肯定是杨豪迈吧?""嗯。
  到现在,支教已经结束两个多月,而他还是保持着和远在贵州的他们联系,发信息、打电话、寄包裹。"数学老师的电话费得爆表了。"我们笑着说。"没办法呀,今天豪迈给我发短信,说想我了,想要我打个电话给他。"他的口气没有无奈,而是满满的自豪感。他的学生还惦记着他,而他心心想念他的学生。
  他唱歌永远不着调,可是却总是带着《中寨小学的日子》,那张被折得发脆的歌词,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开始唱了。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
  最后的最后,全都变成天使
  操场的水面,映着中寨的样子
  支教的日子,永远不会忘记
  这些天,我们看见,田间的孩子挖洋芋的笑脸
  这些天,我们听见,老师休息飘荡在耳边
  当某天,再唱着,《数星星》会是在怎样的时刻
  当某天,再踏进,这校园会是那只蝴蝶,搅动往事的变迁
  表示 从教室到食堂的距离原来只有三周
  表示骑马割草爬山家访很有体验感
  各种酸甜苦辣全都尝遍,厨房新视野
  各种曾经吐槽的榨菜稀饭,未来还会怀念
  我们拿起粉笔 变成老师,每天面对 稚嫩的笑脸
  偶尔生气 也会消散 痛的初体验
  敲铃和开饭的声音,格外扣人心弦
  粗茶淡饭的幸福,只说句,永远怀念
  什么是中国梦?当我们谈论多年时,他们却还没有概念,但是他们有自己的梦想:有人想当一名音乐教师,有人长大后想和我们一样到更贫穷的地区去支教,有人想当飞行员,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梦想--走出大山!
  如今,前行的路上他们不是孤军奋斗,还有我们,特别是他的殷殷期盼及默默支持。
  "虽然支教不能改变所有孩子的命运,但我希望,至少有两三个孩子会因为我而改变。

  来源: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姓名:吕雅霜
  专业:新闻与文化传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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