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屋角的天空（023）

天下大平

  第023章

很多事情在开始做的时候都是蛮有趣味的，一旦成为一种职业，那就有压力了，有压力的事情不一定会有动力。程浩然现在正在做的造人的职业就是这样。虽然他身壮体健，但也架不住几十个如狼似虎的女人的性饥渴。她们象一只只贪婪的蚂蟥吸吮着程浩然的血液，不吸得饱饱的决不放下。不到两个月，程浩然便头昏目眩，形销骨立，连站立的气力都没有了。

岂料这个部族却有一套办法让程浩然重整旗鼓，再展雄风。那女官送来几瓶丸药，让那母女侍候着程浩然服下，只服得一颗，程浩然便觉精神陡涨，再服得第二颗，那身体竟轻健欲飞。如此养了十多日，程浩然恢复如初，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造人工作。

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夏天过去了，秋天也过去了，冬天来了。冬天来了，大雪也落下来了，那雪下了几天几夜，将山里都涂成了一片银白。人们都无事可做，每日里或者围着火炉烤火，或者缠着程浩然交合。程浩然自有药物相助，倒也能满足众多女人的需求。只是这样的种人式工作让他屈辱，每每寻思要逃出去。但要逃出去谈何容易？首先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几乎无逃跑的方向，其次这些女人看上去对他不经意，实在防范极严，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他一次没有逃脱，那被抓回来可能就是极刑了。看那女官对待那个鄂西男人就是如此，丝毫不会手软。这样又不知过了多少日子，忽然有一日，那女孩儿的母亲对程浩然笑着，并且指着那女孩儿的肚子，程浩然看时，只见那女孩儿肚皮微微隆起，原来是怀孕了。接着，又有几个女人挺着肚子来让程浩然看，程浩然看着那些渐渐隆起的肚皮，只有苦笑，然而，那些女人却非常高兴，那女官也不时来问候程浩然，对他说着感激的话，但程浩然知道，他全部的人生意义，在这里只有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种人。程浩然想逃出去的愿望就更强烈了。

怎么逃呢？

程浩然想到了他漂流进来的那条河，既然能从那条河漂进来，难道就不能从那条河漂出去么？就算是死在那条河中，也比在这里做种人强吧？一个现代人不知怎么着居然混进了一个古老的部族居然还做起了种人的工作，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还不让王平那帮小子笑掉大牙？

但是要怎么样才能再次进入那条通往现代社会的河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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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浩然与那母女虽然语言不通，但经过这许多时的相处，尤其是那女孩子怀起了他的孩子——现在应当称那女孩子为他的“妻子”了，为了与柳玉叶相区别，再在“妻子”前面加个“小”字吧。他们相处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了。程浩然想，他想要逃出去，至少得需要她们母女的帮助。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们明白他的想法呢？她们知道他的想法后能帮助他吗？如果她们不 帮助他反而告密，他岂不是自投罗网？前思后想，想了许多，也没想出个妥善的办法来。
这日，“小妻子”和母亲在外面晒太阳。母亲很慈爱地抚摸着女儿渐渐鼓起的肚皮，和她叽哩咕噜地说着话儿，一会儿又去房子里拿出几块布来，比划着，仿佛是要给未出世的孩子做衣服似的。母女俩都很兴奋，“小妻子”拉了程浩然，让他也摸摸肚皮，傻傻地看着他笑。程浩然感动极了，贴下头去听着，指肚皮，又指指自己，那意思仿佛在说，你肚子里的孩子象我哩。“小妻子”明白了，伸手拣起地上的一根小树枝，在雪地上画着，一会儿便画出了三个人，两个大人，一个小孩，那两个大人看起来象是一男一女，小孩子也画的是个男孩子。“小妻子”指着两个大人，点着那男的时候，指指程浩然，点着那女的时候，指指自己，然后点着那小孩子，指指自己的肚子。又傻傻地笑着。程浩然明白了，她说的正是她，还有他和肚子里他们的孩子。
他忽然看到那雪地上画着的是个男孩子，心中想出一计，便接过树枝，在小孩子旁边画了一个更大的男孩子，然后画一个箭头，从小孩子指向大孩子，一边做着慢慢长大的手势，又在大孩子旁边画了一把刀，刀边站着一个人，就是那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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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妻子”急忙用脚去擦那女官，同时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程浩然赶紧也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于是“小妻子”笑起来，她母亲在旁边也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也笑了。
想到“小妻子”能画图，而且也明白图画的意思，程浩然便想通过图画来表达他的想法。在以后的几天里，他经常带着“小妻子”散步，象真夫妻似的。抽空的时候，便用树枝在雪地上画着图画，和“小妻子”做着交流，“小妻子”真的能看懂图画，也用树枝在地上画图，表达她的思想，俩人交流日渐成熟。
看着“小妻子”对他更加的有情有意，更加的温柔和顺，程浩然忽然明白那女官说的为什么女官不能生孩子了。这部族里的最高权威就是女官，她是唯一能懂官话的，也就是只有她才懂得对外语言交流，如果她和男人有了孩子，难保不象“小妻子”一样对男人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然后俩人就有可能背叛部族，逃到外面世界去。只有女官不能生孩子，她才有可能死心塌地地为这个部族服务。这个现象似乎说明了一个道理，只有人无后顾之忧的时候，才有可能有公平、公正的立场的。
程浩然只想着自己如何逃出去，他才不要管这里的人的想法和感受的，他从现代世界来，他当然要回归现代社会，他不能莫名其妙地呆在这个地方终老一生的。虽然他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怎么样从这里才能逃出去，但必须要逃出去却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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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他与“小妻子”的交流越来越熟练了，他便想告诉她外面还有广阔的世界，他用树枝在雪地上画着许多山峰，这些山峰围成一个圆圈，然后他画了几个人在圆圈里，指着其中一个让她站过去，然后自己站到另外一个上，接着他又去山峰外画着城郭，城郭里有许多人，还有许多房屋，自己站到其中一个人上面，表示那是自己，然后装作睡觉的样子，顺着一条小河漂到了山里，然后自己醒了，和她抱着，指着她的肚子，表示俩人已经有了孩子。又指着外面，画一个箭头到外面城郭去，意思是他想回到那外面去，带着她和孩子一起去。
程浩然做完这些动作，紧张地看着他的“小妻子”，但见她认真地看了半天地上的图画，然后蹲下身去，半天也不起来，也不说话。
程浩然怕她在雪地上蹲久了对身体不好，便上前去扶起她，指着她的肚皮，又指着雪地，摇摇手，“小妻子”很感动的样子，眼睛里忽然冒出几颗晶莹的泪珠儿来。他连忙伸手替她擦去，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然后拥她在怀。“小妻子”柔顺地偎地他怀里，紧紧地攒着他的手臂，仿佛怕他飞走了似的。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程浩然一心想着逃出去，那机会就真的来了，程浩然想着那母女，尤其是“小妻子”来帮助他，那“小妻子”也真的愿意帮助他逃出去。山里的冬天，隔三差五的就下着大雪，大雪落了厚厚的一层，到处一片银白。这样的日子，人们除了在雪地里游戏，在屋子里烤火，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程浩然却想着趁着这样的天气逃出去。那“小妻子”也极力赞成。临到行动之前，“小妻子”与程浩然缠绵不已，虽是言语不通，但俩人已经心意相通、情深意重了。程浩然抚摸着“小妻子”圆鼓鼓的肚皮，显示出难分难舍的模样。“小妻子”终于感动，抽泣起来，叽哩咕嘟地说着，程浩然虽然听不懂，但也能想到那一定是难分难舍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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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几乎一夜未眠到了天亮，程浩然提着斧子，带着“小妻子”去山上劈柴。按规定，劈柴这样的活儿不是程浩然干的，但为了避开女官的耳目，寻找逃跑的线路，他只能用这样的笨办法。
程浩然一出门，很快就有人将消息捅到女官那里去了。女官很快就带着人来跟踪程浩然他们了。
程浩然和“小妻子”装作没事人似的，与女官她们打着招呼，并扬着手中的斧头，那意思是去山里劈柴，家里已经没有过冬的柴火了。“小妻子”的母亲也极力地讨好着女官，跟她解释程浩然出来的目的，并保证他很快劈完木柴就会回去的。
女官将信将疑，似乎不相信程浩然的话，但她却绝对不相信息母女俩会背叛部族，因而也稍稍放松了警惕。只派了两三个年纪大的女人帮着收拾柴火，便带着其余的女人回去了。
程浩然借着寻找柴火为名，带着“小妻子”母女俩，还有几个女人在山上乱转，不时也砍着一两棵干树枝作秀，以掩人耳目。“小妻子”当然明白程浩然砍柴火的用意，收拾起他砍的柴火便让那几个女人送回屋里去，自己仍然和母亲跟着程浩然一道，寻着出山的路。找了一天，那出山的路连一点痕迹也没有，到了傍晚，程浩然便带着“小妻子”母女扛着一大堆木柴回到了家里。那女官派出的监督者看到了，立即报给了女官。第二天，程浩然依然带着“小妻子”出去，晚上回来的时候又扛回了一大堆柴火。就这样一连四五天，程浩然总是和“小妻子”一起出去，然后晚上扛了柴火回来，那女官见天天如此，也逐渐放松了警惕，后来，连监督的人也不派了，让他们来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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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了这么几天柴火，程浩然虽然没有找到出山的路线，但却找到了那天他漂进山里的那条河来。他看到那条河从一个山洞里流出水来，然后经过这一块古老部族的地面，又从另外一个山洞里流出，至于流向哪里，他暂时还不太清楚，但至少应当是向山外流出去的。
问题来了，他漂进来的时候是个夏天，在水里虽然闷着，但也不至于冻死。如果他现在顺着山洞漂出去，即使还闷得过，但现在是冬天了，他身体能承受那刺骨的寒冷吗？即使他的身体能承受，那“小妻子”的身体能承受吗？再说，她还怀着孩子。
程浩然犯难了，但要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他也实在不愿意。每天要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与那些无法交流的女人交合，象个种人似的，完全没意思。如果要等到夏天再逃跑，他不知他能不能挺到那时候。
不管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象个男人，而不是种人！程浩然在心里对自己说着。但他也决定了不能带“小妻子”一起逃出去，毕竟她的肚子里是他的骨肉呵。
和平日一样，程浩然带着“小妻子”出了屋子，来到山上，趁着没人注意到他们的时候，程浩然在雪地上画着图画，与“小妻子”道别，跟她说了不能带她一起出逃的理由，“小妻子”眼里噙泪，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点头。程浩然以为她同意了，便和她慢慢地走向了那个山洞。
那山洞底下不知有多深，但离水面却只有一米多高，这是冬天，如果是夏天涨水，肯定会将山洞洞口全部淹没的，这样河水也就全部变成了暗流。看到洞口尚有一米多高，程浩然心说，冬天水冷，却有空气，夏天水温，却是闭闷，看来是各有利弊，就看他能不能熬过冷水的寒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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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拥抱着，做个短暂的告别仪式，程浩然深情地吻着“小妻子”，“小妻子”也深情地吻着他，这一别俩人心里都是明白的，此生再也没有相见的可能。程浩然摸着“小妻子”的肚子说：“好好生下我的孩子，我会回来接你们的。”“小妻子”与他接触多时，偶尔也听他说官话便学会了几句，此时临别，便结结巴巴地说着官话道：“我会好好生下我们的儿子的，老公，你放心去吧。”
程浩然听到此语，虽感意外，却也来不及多说什么，便扭头跳进河水中，顺着洞口钻了进去。
“小妻子”送走程浩然，回头看时，却见女官带着许多女人赶了过来。那女官气急败坏地责备着，但“小妻子”却一语不发。女官最后只得让她母亲带她回去，并让她母亲好好看管她，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惩罚她。
程浩然在冰冷的河水中摸索前行，浑身颤抖着，感到身上热量散发得极快，一会儿，连心窝窝都觉得是冰凉的。好在他到了这个部族以后，身上也没有多少衣服，大冬天的也是在冰天雪地里赤身裸体惯了的，练就了一定的抵抗寒冷的能力。
洞里虽然漆黑一团，他什么也看不见，可他依然睁大着眼睛。那水可深了，他无法探底，也只能浮水而行，将头露出水面呼吸，要不然，他不会冻死也会闷死的。初入洞时，水流尚缓，行了一段之后，他感到水流越来越快，偶尔还有漩涡。他不敢用劲，只随水漂流，快要沉入水下时，才用手划动一下，保持脑壳露在水面上。这样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觉得头皮擦得生痛，伸手摸去，却是脑壳已经抵上了石壁，那石壁虽年深月久长满了苔藓，摸上去滑滑的，但毕竟凸凹不平，那凸起的石壁擦着头皮可不就生痛了？如果他不想擦着头皮，便要将脑壳沉入水底，这样他便无法呼吸，但此时他也别无选择了。扎个猛子沉入水底漂流一段，实在憋不住气的时候才露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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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行愈冷，程浩然感觉身体已经冰凉，手足麻木，脑壳也昏昏沉沉，他心中想到我程浩然一世英雄，今天却要藏身这冰冷的河水中了。他还想了许多，他想到了老婆柳玉叶，想到了儿子程小龙。想到他们，他便感觉有了一丝暖气在身，但没过多久，他身上的这点暖气便消失殆尽，身体却愈来愈冷了。又一个漩涡袭来，将他卷入一片深水之中，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程浩然却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时，只觉眼前一片亮白，慢慢适应一下，却认出那亮白处就是天空。他模模糊糊地想着，我这是在哪里呀？我还活着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这里是什么地方？他象是记起了什么，又象是什么也没有记起，只觉脑壳就象这天空一样，是一片空白。他闭起眼睛眯了很久，又慢慢睁开，看到的还是一片亮白的天空，他稍稍侧着脑壳看，却见自己躺在一片乱石之上，大半个身体还在河水中。他挣扎着往前挪动，好让自己身体从河水中挪出来，但他实在没有气力，连胳膊都抬不动，哪里还能挪动身体！一会儿疼痛袭来，他又昏了过去。
程浩然真是命大，不知过了多久，他又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亮白，身上却有些许暖意。这是咋回事呢？难道太阳出来了？他侧着脑壳看去，果真在那高高的天上有一轮明晃晃的太阳！有了太阳了，太阳照在身上，身体也渐渐恢得了知觉，略动一动手指，还能做着弯曲的动作。他兴奋起来，试着再一次挪动身体，但一阵疼痛让他放弃了努力。
只能等别人来救命了，可是在这深山里，不要说是冬天大雪封山的时候，就是其余春夏秋三季，这时也是人迹罕至，哪里会有人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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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浩然没有等到人来，却等来了一只老虎。那老虎长着黄黑相间的花纹，有着象猫一样的头脸。如果不是看起来比猫要大得多，程浩然就以为是只野猫了。但来到眼前的的确是只老虎，程浩然心说，完蛋了，要成为老虎的美味佳肴了。
那老虎越来越近，似乎看到趴在乱石滩上的程浩然了，慢悠悠地踱着虎步向他走来，不时还咧一下嘴巴，翘一下嘴角边上的两根长胡须。程浩然闭上了眼睛，等着老虎交他撕碎吃掉。他感觉老虎已经走到他身边了，长长的胡须已经接触到他的肌肤，他的肌肤条件反射似的抽搐了一下，似乎在暗示着老虎，这人还是活的，你可以饱餐一顿了。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老虎下爪，忽听一阵水响，程浩然睁开眼睛看时，却见老虎趟着浅浅的河水过那边山坡上去了。
程浩然松了一口气，却想着：“是不是我已经死了，听说老虎是不吃死肉的。如果我已经死了，我怎么还能想，还能看呢？要不就是我身体已经变成死人了，而我的心脏及脑壳还是活的？”
他胡思乱想的，也觉得想不出个所以然出来，便索性不想了，暗地里蓄积精神，好让自己能离开这危险境地。
可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老虎走了，却来了一群猴子。猴子们到河边喝了一通水，正要离开，有一只小猴子眼尖，看到了卧在乱石滩上的程浩然，尖着嗓子叫了一声，跑到程浩然跟前，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另外十几只猴子也看见了，一步三跳地围了过来。那只最先看到程浩然的小猴子见程浩然一动也不动，大着胆子伸出爪子在他身上掏摸了一下，然后远远地跳了开去。程浩然还是不动，那只小猴子又跳了过来，又在程浩然身上掏摸了一下，程浩然动了一下，但是没什么大的反应，那只小猴子似乎很兴奋，便跳到程浩然身上，一会儿摸摸脑壳，一会儿揪揪鼻子，一会儿又去扳着他的手臂。其他的猴子看着也似乎好耍，亦跳到程浩然身上戏弄着。程浩然除了神智还有一丝清醒，身体可是半点儿也动弹不得，也只能由着猴子们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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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了半天，猴子们耍烦了，一只老猴子跳过来，驱赶着小猴子们，小猴子们便跳着跑到远处看着，那老猴子扯着程浩然的脚，将程浩然拖到了离河边不远处的高坡上。程浩然此时头朝坡下，脚朝坡上，身体倒着，这一路上脑壳又在乱石上磕磕碰碰的，胃中一阵翻腾，从嘴里便喷出一口水来。吓得老猴子赶紧跳了开去。程浩然接着又喷了几口，感觉肚子里已空，那神智愈加清晰起来。
猴子们见到程浩然会动，便不敢再过来，远远地看着，那只胆大的小猴子拾起地上的一块雪团向程浩然扔过来，碰在他的脑壳上，顿时粉碎。猴子们觉得有趣了，于是纷纷去抓雪团扔程浩然的脑壳。
这时，一阵低沉的叫声惊得猴子们纷纷逃窜，还一路尖叫着。程浩然心说，这又是个什么怪物来了，这么厉害，居然将猴子们都吓跑了？
他睁开由于呕吐而闪着金花的眼睛，只看到亮白的天上有一轮金色的太阳，却看不清地上有什么怪物。扭头两边看去，只看到高大的树，和远处隐隐的山峦，眼前有什么？什么也没有。正疑惑着，忽见眼前出现一个身上长着花斑点的动物，也有点儿象猫。他一想，这是豹子！这下真的完蛋了，他听说豹子可是不挑食的，不管活的死的都吃。
真是一只豹子！一只长着花斑点子的金钱豹，那豹子闻闻程浩然，又用前腿翻动着。然后张开大嘴将他一口咬住，拖起来向远处奔去。
程浩然闭上了眼睛，任由豹子张开大口将他咬住，他没有力气挣扎，也不敢挣扎。见豹子并没有立即咬碎他的喉咙，把他吃掉，心中想道，难道豹子是要将我拖回豹子窝中再吃？反正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由它去了。
一路翻山越岭，跃沟跳涧，花斑豹噙着程浩然不知跑了多少路程，到一所庄子前，方将程浩然轻轻放下，然后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