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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苦的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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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 2014-10-16 16:43: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晓军 于 2014-10-17 14:36 编辑

                               孤苦的姨妈
                                                                         1
      姨妈离开我们整整十年了。十年来,沉重的负债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们欠姨妈的太多太多了。
      姨妈一生无儿无女,命运坎坷,没有做出惊天大事,也没有创下丰功伟业。但是,对我们姊妹兄弟而言,她的生命又是那么光彩照人,那么富有永恒的价值!为了我们,她竭尽全力,把自己大半生的心血和汗水,毫无保留地奉献在了那看似平凡的日月轮回之中。
       自从姨妈走后,我总想用我手中这支笨拙的笔,记下姨妈留在我心中的点点滴滴,留下那转身远去后的背影,作为我们这些被她视同己出的子女们,还存有那么一点感恩之心的依凭!没曾想,手中的笔会如此沉重!十年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也会如此难以付诸行动!致使那些记忆的碎片有如随风翻飞的柳絮,总难聚拢起来;又恰似春汛里随波而下撞击河岸的冰凌,时不时地飘浮在眼前,又沉重地撞击在心头,生疼。
     其实,我曾几度提起过这支笔却无从着墨,相反的,在我以往叙说亲情的其他文字里,我却总是极力回避着姨妈,为什么呢?仔细想来,只因在我们的家庭中,提起姨妈,总觉得这话题太沉重,沉重得我不敢面对。所以在那些文章中,姨妈有时又是以我的养母身份出现,但我又认为这个称谓用在姨妈身上又显得太隔膜,又别扭。不是吗?几十年来,姨妈与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和我们同甘共苦,共赴时艰,为我们默默无闻、无怨无悔地耗损着自己的一切,我们分明就是她的儿女!在姨妈去世后,我们为她立的墓碑上,仍然刻的是“姨妈”这一称谓。刻是刻上去了,总觉得姨妈这一称谓又实在有愧于含辛茹苦、为我们兄弟姐妹献出了毕生心血的骨肉亲人!
        对姨妈,什么样的称谓都难以描述她对我们的那份骨肉真情,怎么称呼都表达不尽我们对她的感激之情。一拖再拖,难以成章,十年过去了,愧疚不已,此情此心,姨妈泉下有知,想必不会怪罪我的。
                                                                                          2
      说到姨妈,不得不费点笔墨,说说我们这个特别家庭的形成过程。并且先得从我的外公、外婆说起。
      外公、外婆一生中养育成人的儿女只有我的母亲和她的姐姐——我的姨妈——姊妹两人。至于中途夭折了多少已不得而知,自从我记事后经常听到家里长辈念叨的只有最后夭折的那个——我们应该称之为舅舅的——男孩子。那是上世纪的第一个甲戍年(1934年),江汉平原遭遇特大水灾,外公、外婆拖儿带女,从沉湖之滨那个叫做东号字的湖村逃荒到达汉口,还没站稳脚跟,水灾后的次生灾害接踵而至,夺命的瘟疫在灾民中漫延,成批的灾民倒毙在汉口街头,连收尸的人都没有,饿狗争相啃噬,惨不忍睹。这罹难的灾民中,就有我母亲年幼的弟弟。我命大的母亲和姨妈逃过了这一劫,从此开始了相濡以沫、生死相扶、患难与共的一生。
       外公、外婆本来没有将女儿留在家中招婿入赘的打算,两个女儿都先后出嫁,本来已将本家一名侄子过继承祧。但是,世事总难预料,我外婆唯一的弟弟因逃避灾荒流落到印度尼西亚的爪洼岛,经过艰难打拼。在那里落籍后又回到故乡——天门华侨的发源地——天门东乡马湾场易家潭,把他先前留在故乡的母亲和孩子都接了过去,家里的房屋、耕地也就顺理成章都交给了他的姐姐——我的外婆。这样,外婆带着外公乘一叶小舟,从沉湖南岸的东号字回到了她的娘家,沉湖北岸的马湾场易家潭,即如今的马湾镇曾刘村。
                                                                               3
       那一年,对我父母和家庭来说真是多事之秋,尤其是我年轻的父亲,简直就是一场恶梦。家庭变故迭起,先是父亲的继母(父亲的生母早在他六岁时就已病逝)去世,弄得一家人身心俱疲。继而我叛逆的母亲看不惯我祖父的某些行为而与之闹得水火不容。父亲因无法调解这势同冰炭的翁媳矛盾而负气离家出走。本来是从多祥河顺着汉江大堤一路而下,或许是打算步行到汉口谋生吧,没想到被驻扎在汉川县脉旺嘴的古鼎新部队抓获,“送上门”的壮丁岂能放过?据说这支队伍这时已脱离国军128师投降了日本人。
        父亲出走后,母亲带着我不满周岁的大姐回到娘家,而此时的娘家已不是她出嫁时的东号字,而是她的外婆家那个叫易家潭的小村。大约不到一年后,我的父亲从那支军队中成功脱逃,他是乘夜间放哨的时机将枪埋入地下后舍命逃回多祥河家中的,他不知此时我的母亲早已不在多祥河老家了。不幸的是他前脚到家,后脚就有追兵尾随而至。父亲只得亡命沉湖,破湖而北,躲进了外婆的娘家。而此时,我可怜的大姐已经夭折。在那个兵荒马乱的环境下,家里也正需要父亲担负起这一家子生活的重担。
        父母一直没敢回到多祥河老家,好容易熬到解放,在这个以易姓(外婆姓易)为主的湾子里,住上了我们这个萧姓特殊后代。
                                                                                             4
        现在该回过头来说我苦命的姨妈了。
        命苦的人,那个苦字总与他形影不离。差不多是我的父亲在外婆这里安下身来不久后的事吧,我的姨妈与姨父一同来娘家看望父母,途中不幸遇上了本地方一沈姓恶霸,只因狭路相遇后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被他命人往死里打了一顿,当时就不省人事,经人抬回家中已奄奄一息了。皮开肉绽的外伤倒是可以疗治,可是严重的内伤在那个医疗条件下,尽管全力以赴,但终归于事无补,眼见得姨父的生命一步步走到尽头,虽然拖到了解放大军的到来,却没有看到仇人伏法的那一天。姨父含冤而逝的那一年,姨妈不过三十三、四岁。
       姨妈生于1916年3月18日,农历丙辰年二月十五。本来我的姨父家境还算宽裕,只因当时水旱灾害频繁,她的公公(即后来天门著名归国华侨魏登洲)带着一大家子流落国外,姨妈和姨父奉父母之命留下来伺奉祖父母。这一时期应该是姨妈这一生中少有的安定的生活,夫妻恩爱,家庭和睦。遗憾的是我的姨妈却没有为魏家生下一男半女,在那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社会环境中,姨妈的压力可想而知,但知书达礼、厚道本分的姨父并没有因此而嫌弃我的姨妈,正所谓“夫妻恩爱苦也甜”的了。
        但是,自从姨父惨死于非命后,姨妈像交上了“地网”运一般,并且这一生也没能从其中走出来过。
                                                                                      5
        姨父去世,他的弟兄们都不在国内,所以更没有亲侄儿侄女在身边。按照旧俗,成年人去世,必须有他的后人为其抱“灵牌子”,表示这个家庭生生不息的意思,不然,按北方骂人的话叫做“绝户头”了!如果这个家庭没有男丁,你可以“招婿入赘”,以续“烟火”。如果你连女孩子也没有的话,在我们这地方风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户头”绝的,办法是在本房本族内,拉上一名依血缘关系最近的下辈来充当“儿子”的角色。姨妈的命运也许就是从这里出现了转折。正因为姨父的亲侄子不在身边,只能由近及远地排查吧,排出来的最近血缘关系中的“儿子”此时还是个吃奶的孩子,那些繁琐的安葬仪式,都是他的生母抱着他,由他母亲代为完成的。这样,姨父活着没见过亲生的子女是什么样儿,但死后却有了一名承祧的儿子,而且名正言顺地住进了这个家,因为他还要吃奶,住进来的还有他的父母。
        难以想见,一边是失去丈夫后孤苦伶仃的姨妈,一边是志得意满、欢快愉悦的一家,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怀着截然不同的心情,是怎么在进行语言的交流?脸面上挂着完全不同的容颜,又是怎么在同一道大门里进进出出?
很快的,各种矛盾都摆在了桌面上。人家说得也有道理,从血缘上说,人家往上追溯那么几代,不过百十来年的光景,本来就是一家人,是一条藤上结的瓜。成为这个家庭的主人才叫做顺理成章!而你呢?有个男人在,你是他的妻子,沾着男人的光,你可以享受因为姻缘带给你的一切。问题是现在你没有了男人,你就没有了依靠,你又没有为这个男人生下一男半女可以挡门立户,你是这个家庭的什么人呢?当然给你过继来的儿子也是儿子,也可以认你做娘的,但眼下的儿子还在襁褓之中,还要喂奶啊,你又没有奶水让他饱肚子!有让他饱肚子的亲娘在,是不需要你来尽抚养之责的。道理不用说,都是明摆在这里的了,既然没有了在这个家里存在的理由,你还待在这个家里有那个必要吗?
       孤苦的姨妈还能说什么呢?        
                                                                                               6
        最为姨妈处境发愁的莫过于我的外婆了,还有我的母亲。
       老实巴交的姨妈在那样的环境里艰难地生存着,回到娘家,母女、姊妹在一处,吐吐苦水之后,还得回到没有了亲人的那个家。她的路该怎么走,成了外婆与我母亲的心病。
        那时正在进行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运动,难得我的母亲在她一生中正度过她的“辉煌”岁月,她参加了土地改革运动,还在村里担任过第一任的妇联主席。那时新中国的第一部法律——《婚姻法》——早已颁布,正因为是第一部法律,即便是地处偏远的农村,这部法律也得到了大力的宣传和贯彻实施,过去束缚妇女的封建枷锁正在被迅速打破,寡妇再嫁也不再是什么丑事了。有我母亲的鼓动,更有我开明的外婆的支持,既然姨妈已成为那个家庭中多余的人,也就没有必要守在那里了。
         在外婆一位朋友的撮合下,姨妈正大光明地“拿脚”再嫁了。这是一个死了妻子的男人,带着一女一儿两个不满十岁的孩子。
                                                                                            7
       旧的枷锁解除了,新的镣铐也带上了身。
       在新的生活环境下,姨妈身上的一些弱点或者说是不足,时时显露出来。性格上的一些毛病也暴露无遗。但她的善良,她的勤劳,她的克己为人,却被她视为亲人的人们所视而不见,最后竟一笔抹杀!
      人到中年,因为她没有抚育过孩子,对于怎么抚育孩子,怎么与孩子们和谐相处,这个对一般家庭来说不成问题的问题,对于姨妈来说都成了她全新的课题。更何况,在她面前需要她照料的是两个说不懂事又懂点事的半大孩子,“前娘后母”——这个天下最难扮演的角色,却不可推卸地落在了最不具有“表演”技能的姨妈身上,而作为恐怖的阴影早早地笼罩在这一对姐弟头上。姨妈的难处一点也没有得到孩子们的体谅,而她的短板则成为孩子们对她不满的由头。
        比如说,在农忙时节,她为了抢做某一农活,她会忍饥挨饿地在田间地头连轴转,却不记得家里还有饿着肚子的儿女。也许她并没想到这事儿有多大,但那小儿女会自然而然地想到他们逝去的亲生母亲,“若是自己的亲娘在,她怎么会把我们丢在家里挨饿?”
         姨妈也完全没有带孩子的耐心。她性格直爽得只剩一根筋,脾气火暴,遇到孩子们陶气,只要不顺她的心,骂骂咧咧那是轻的,如果顺手,一个大巴掌呼过去,你受不了也得受。孩子们的抵触情绪与日俱增,遗憾的是姨妈对此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在她心里,哪家母亲不是这样对她的孩子?不是还有“打是亲,骂是爱”之说么?
        姨妈身上表现出来的问题,在与我们共同生活的几十年中表现得淋漓尽致,我们小的时候或打或骂她是毫无顾忌的,有时候我们惹母亲生气了,母亲会发脾气或大声责骂,每当此时,姨妈总会出来帮腔,有时会骂得更凶。为此,母亲并不喜欢,只是不好说出口,听到姨妈帮腔,她反而不作声了。外婆在世时总是人前人后地反复开导她不要这样,甚至责怪她不吸取教训,“猫养的猫疼,她自己的娃儿骂两句打两下,是她的事,你跟着‘一个拿刀一个拿盆’的,算什么事呢?”但她总是听不进,反而感到委曲,说家里都把她当外人看了。外婆总是无奈地摇头叹气。幼时的我们,说没有抵触情绪也是不现实的,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与姨妈间再怎么也有血脉相连着啊,时间一长,一切也就顺理成章的了。
        但是,在那么个家庭那么个环境里,姨妈的这种思想真是要命的了,她对自己的言行在孩子们心中造成的不良影响有多大,甚至孩子们已视她为仇敌了,她却一概不知,甚至连想都没有认真地想过!她总觉得自己对孩子们没有外心,打也好,骂也好,总不都是为了要他们早日成人啊!
         时至今日,我并不知道我那位曾经的姨父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敢对他妄加评论或者妄加指责,但是,姨妈的第二次婚姻以失败而告终,不能不归责于这位不负责任的男人,他对姨妈的伤害足以置她于绝境,以至于我的母亲为了维护她姐姐的尊严而不惜大动干戈。
                                                                                        8
        那是1954年,我们这地方最后一次淹水,这次淹水,不是因为长江或者汉江决堤,而是因为久降暴雨而积涝成灾。当时,因为连日暴雨,姨妈被阻隔在娘家。等到成灾的大水退下之后回到那个家,却发现人去屋空,门上铁将军把门。经多方打探,才知道这位男人带着两个孩子在暴雨尚未成灾之前就逃离了,邻里也不知其去向。我也想象不出我可怜的姨妈当时面对此情此景是什么心情?久久地徘徊在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大门前,眼中是否有泪?天黑之后她又跌跌撞撞地返回到娘家。
         灾后,政府组织生产自救,但这一家三口却不知去向,母亲憋了一肚子气等待着他们的回归,想着他们回来后一定要狠狠地责备这姐夫几句。不曾想,时间过了许久却也没见人过来,不释疑的母亲借故去了一趟姨妈家,眼前的事实让她气得火冒三丈!这一家三口早已回来了,问姐夫这是为什么?得到的答复似乎理直气壮,一切都是我姨妈的错!如此恩断义绝,对母亲,对姨妈,对我们这个家庭都是一种多么无情的伤害!
        我母亲满怀愤怒地告诉这家人,现在不是旧社会了,男人对女人不是想休就可以休的,这婚姻是凭了政府的,说离也要凭政府的。在母亲的干预下,真的凭了政府,理清了是非,办理了离婚手续。
        这个我曾经的姨父并没有过多久也病逝了,都是命运的安排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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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宜昌市 2014-10-17 13:55:46 | 显示全部楼层
生也艰难,令人感慨。尤其是从旧社会走过,所遇非人或者自身又有为人处世的局限,命运变成为一个人为的悲剧。但愿后来人都比前人活得要幸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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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天门市 2014-10-17 14:24:37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元版点评。这是我写姨**一个较长的文字,这只是一小部分,跟帖发下一部分的时候审查说有什么“敏感”的内容不能通过。我的天那,一个怀人而且只是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人,能在里面夹带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宣言”了?如此草木皆兵,真的不可思议!它又不指出什么文字被“敏感”了,气的不行,只得就此了断,懒得跟他们生这闲气,不玩了不行?谢谢了,恕我气量过于窄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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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北省天门市 2014-10-17 14:37:34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是待审核!!!不怪几个人越玩越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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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宜昌市 2014-10-17 23:04:30 | 显示全部楼层
晓军 发表于 2014-10-17 14:24
谢谢元版点评。这是我写姨**一个较长的文字,这只是一小部分,跟帖发下一部分的时候审查说有什么“敏感”的 ...

我在网务论坛报怨许多网友反应正常帖子发不出来,建议采取人工审读,网管要我们理解,没办法。限制不良信息却影响正常发帖,人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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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宜昌市 2024-6-10 22:51:29 | 显示全部楼层
苦命的姨妈。
活着应该快乐,因为你会死很久。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如果你涉世未深,我会陪你看遍世间繁华;如果你历尽沧桑,我会带你坐十遍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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