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展]武小青《母亲》

武小青

母亲

文/武小青

来到大姐家，84岁的老母亲呆靠在她自己房间的沙发上，无神地面对着电视机方向，电视屏幕上漆黑一片。儿子脆脆地叫了声“婆”,母亲抬起浑浊空洞的眼，这才看到我们进来。我说：“怎么不开电视呢？”老人没有说话，起身忙着拿糕点儿子吃。

重病回家乡治疗的哥哥已去世四天，我们姐妹料理完他的后事依然不敢告诉母亲这个事实，只是轮流过来看望她，小心翼翼地陪她话家常，有意识地避开关于哥哥的话题。平时母亲很健谈，每每总是拉着我们问东问西，这几天却变得异样的沉默，不再问及哥哥的病情，人也明显消瘦，几次在无语的对坐中，我们总听到她压抑的叹息和抽泣声。

母亲生养我们姊妹七个，经历过无数次生活磨难岁月沙尘冲刷，可在我们的记忆里却很难记起母亲颓废流泪的样子，印象中，母亲一直有着乐观、健康温和的笑容。父亲过逝后，刚强的母亲陡然间脆弱起来，两个哥哥都在深圳，于是大姐夫妻俩就把她接到自己家中尽心照顾。十几年来，母亲像小孩子一样被我们姐妹呵护着，只要有一点不舒服，她就撒着娇的一一给我们打电话，于是我们便成堆地来看她，她的病也就不治而愈。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母亲只是想多见见我们。

我起身要走，母亲将准备好的两大提吃的东西放进我车篓，我没有制止，默默地看着一脸慈爱沧桑的她，早已习惯了自己拎来一提拎回两提。母亲把我们送到门口，用那双爬满蚯蚓似的粗糙的手，摸着儿子的头欲言又止。我心疼地撩起她如罩了一层白霜的根根银发，细心地夹到她耳后，轻声说：“我走了，改天再来看您。”母亲说：“你大姐快回家了，你吃了饭再回去吧！”我说：“算了，免得姐又要忙七忙八的。”母亲沉默半晌深深叹口气：“嗯，你姐这几天糖尿病又发着了，身上都肿了，还得天天在店里忙着……你三姐身体没事吧？”母亲关切地询问。

我不敢告诉她三姐超高血压，哥哥走的那天她在医院哭得身体发僵差点昏死过去。我低低地说：“您就放心吧，我们都没事，您自己照顾好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别让我们担心。”母亲微微点头说知道。

回来的路上，微风拂过，落叶飘零，想起风中母亲孤单的身影，想起一波三折的家事往事，眼中不由得发涩。儿子说有点冷，我才发现儿子的外套忘在母亲那里，于是转车折回。

母亲的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邻家婆婆的声音：“这里就我们老俩，你想哭你就哭吧！别忍在心里郁成病。”母亲嚎啕一声，大哭起来：“我知道我的小儿子已经没有了，为什么得病的不是我，为什么我不能代替他死去，为什么我要活那么长久，是我占了我儿的寿命了，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啊？”

房间内悲恸欲绝，邻家婆婆不住地安抚陪着流泪。母亲渐渐平息下来，她抽泣着低声说：“我女儿快回来了，我不能再哭，我要招呼好自己身体，不能再让儿女们伤心操劳了，她们之间有几个身体都不好，我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们也完了……”

门外的我早已肝肠寸断，跌跌撞撞地悄悄退回，眼里的酸涩再也控制不住决堤而下，顺着脸颊，一串一串地疯狂滴落……

                             

武小青

下雨天
文武小青
窗外，细雨朦胧。枯树的枝干挡住我的喷嚏，那桠岔后面的建筑物厚重而迷茫。表情冷漠的路人匆匆砥过，完成各自毫不相干的行程。耳边传来熟悉的吉他声 ，伴随雨点 “滴嗒”“滴嗒” 的敲击，记忆被寒风反复抄写，那穿透苍白的落寞，像是挤出了我的灵魂，随风飘荡……
清茶一杯。闲坐。沉淀。深深地陷入那缕哀愁。岁月轻抹痕迹，彼岸的花草早已烟灭，人影稀疏，面容模糊。骤然间发觉，原来我依然愿意固执地停留，不为过去的人，只为曾经的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愿再写圈守心灵的文字，但内心却丝毫掩饰不了心灵最脆弱的地方，那小心翼翼的珍藏。茫然浏览，每一个熟悉或陌生、鲜亮或灰暗的头像，只能让我的鼠标毫无目的游弋，再点燃不了眉睫中倾诉的欲望。那或多或少、或有或无的记录，诠释着那些想记住或不想记住或想彻底忘记的往事，心口上曾经的执念早已荒芜，一切都变得那么遥远和虚幻。
“啾啾啾”，会话框处偶尔发出动听的蛐蛐声。轻轻点开，总会看到一张灿烂的笑脸，或一杯袅绕着清香的热咖啡，甚或是一首喜欢的曲子。在？于是会心一笑，弹指过去：在！然后无需再言语，在彼此忙碌的事务中，享受着那份心照不宣、甜而不腻的情谊。
淡淡的喜悦，温馨的感觉，那种因被牵挂而放射出出的点点幸福，氤氲着若隐若现的浪漫，如同站在寒冷困惑的边缘，遭遇扑面而来的热浪，让人心生涟漪，温暖而感动。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那饱含磁性的声音还在缓缓的反复循环着，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雨珠渐渐演绎成雨线，顺着玻璃急速滑落。悦耳铃声清脆响起，看着在桌上固执闪烁的手机，眼前呈现前天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慢慢拿起放在耳边，里面传来平仄中嵌满歉意的声音：“外面在下雨，感冒了别出门，儿子我去接，下午没什么事我早点回去。”没有期待中的“对不起”，没有深情款款的温柔剖白，但隐藏在脸上的寒冰，连同心头碎玉般的凄婉，瞬间荡漾开来，那释然后的轻松，如同冬日雨天里捡起炎夏里盛开的花骨朵，空气中弥漫着愉悦的味道。我突然明白，原来幸福，在这阴霾的雨天里，其实也是这么简单！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整理好心情再出发 ，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还会有人把你牵挂。”耳边的歌声还在动人心魄地飘荡着，窗外的雨，还继续在下……
               

武小青

千佛国之旅
文/武小青

三十岁将临，孤独一人，带着母亲的遗愿，还有满心的黯淡伤感，经历千里烟雨行程，悄悄来到母亲的故乡——被称之为“千佛国”的武穴，希望接受众佛洗礼，褪去几十载的阴霾尘埃，好让我以神圣洁净之躯，在三十岁之时安静地、必然性地魂归西去。
母亲的故乡，位于长江中游北岸，鄂东边缘。纳日月之精华，汇天地之灵气，这里高僧云集，庙宇广立，佛教文化，源远流长，是“禅文化”发祥地，得佛语曰“广施佛法，济渡众生”，故而前生名为广济县。
傍晚时分，踏下长途客车，夜幕开始降临，雨色中，孤身只影来到鄂东名寺之一——风光旖旎的仙姑山下，朦胧仰望山腰之雄伟宝殿，刹时感觉颠沛于红尘中的我竟如此渺小，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纠缠在心中的那丝凄凉再次横撞心门。
一座寺院侍山清幽而旁立，透着温馨的光点。轻轻叩门，入住下榻。洁白的床单上辗转着一具忧郁不安的灵魂。窗外，滴落着伤痛的雨，淋湿了青山古寺，浸润着家族遗传病带给我的绝然梦魇。山风吹来，清寒入骨，忽闻一阵法音，丝丝入耳，恬适空灵，如仙姑温柔的呢喃，一时竟神奇地抚平我这个远方来客内心深处的惶恐和冰凉。
清晨早醒，雨过天晴，竟觉神清意静，内心坦然。于是对青山束装，山路顷刻脚印两行。踏上308级台阶，三位仙姑神像赫然展显。慈眉善目，馨气弥漫。信者敬神，焚香跪拜，想起我将也会像祖母、母亲一样，无法走过三十岁生命流年，不禁潸然泪下。抬首时，竟碰触到仙姑无比婉约怜爱的眼神，诧异之下，伫足而立，恍若身置仙境，暖意心神间涤荡。
第二天，我一步一回首离开仙姑山，按计划踏进母亲的出生地——梅川古镇横岗山下。
仰视雨后放晴的横岗山，云雾缭绕，山峰时隐时现，如竖立云海于天成一体。按捺不住，轻身上山。一派震撼涌于眼睑，山上奇峰秀岭，重峦叠障，如巨龙卧巅，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庙宇古朴而有生机地立于悬崖峭壁之上，气势磅礴，壮观极至。虔诚膜拜于各庄严肃穆大殿，领受佛光照顶，耳聆梵音，不觉心旷神怡，心中郁结荡漾开去。信步山涧间，平日身虚体弱的我，竟没有气喘力乏，只微感舌燥。准备掬一汪山泉润嗓，可一时未见低洼。这时，云雾之间，一青衣少女手执一形如观世音手中的白瓷小瓶款款而来。她轻启朱唇，燕语妙声，你我前世有缘，喝下这瓶浴佛井的汁液，赐你舒怀，去你百病。顷刻间，甘甜入口，沁人心扉。清风佛面，我猛然惊醒，原来是小憩一梦，可口中温润，齿留香甜，少女面容清晰可见，早闻千佛国传说胜多，而此山又如此有灵气，是梦是实？已无需确定，耳边回响起“浴佛井”三个字，不由情急，回首再次瞻望神奇之山脉，切切下山。
通过资料，我了解到，浴佛井，是中国禅宗四祖道信诞生地，四祖道信出生时，其父用此井水为其沐浴，故称“浴佛井”。此井千年来，井水从没枯过，冬暖夏凉，清冽甘甜，传说饮此井水，顽疾也摘除，故而吸引无数海内外信徒和旅游观光者前来探访，畅饮浴佛井水。
询问之下，很容易就找到令我心之向往神奇的浴佛井。狂饮甘甜之后，细观圣井，一朵朵花瓣宛如盛开的莲花，开在井口之上，北侧立有石碑，上镌明代万年历间所书“浴佛井”三个大字，苍劲浑厚，荡人心魂。我一步不忍离去，逐井边依店而住。
几天下来，渐渐了解到，武穴境内，佛教极为兴胜，大小寺庙500余座，千佛有余，于是我每天用井水沐浴更衣后，带足井水游走于千佛国各寺庙，诚心跪拜，领悟禅机，在生活里修行。龙隐寺、大藏寺、长春庵、东岳庙、龙湫司岁祠、等等。一个月后，在禅宗思想佛性说的熏陶下，我竟悄然度过让我绝望的三十岁生日，千佛国之旅创造奇迹，让我脱胎换骨般重生。我不管是否医学发达去我遗传绝疾，但我永远无法忘怀千佛国之旅给我带来此生中无与伦比的安然和快乐！

武小青

救 赎
我把自己困在一个自以为是的心灵的囚室里，想用文字代替我渐渐缄默的语言。风干的手爪，将灵魂从身体强行剥落，用蠢气冲天的智慧自欺欺人地试图挣脱某种束缚，窃以为自己可以飞升一个高度，可悲惨地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现实就像是一具死硬的壳，让我永远无法打破。
于是挣扎、撞击，歇斯底里、蓬头垢面，那晶莹剔透的玲珑心已四分五裂。我用最壮观的悲凉最彻底的方式搜寻着绝望。四周都是咆哮如雷，惊恐到处流窜，欲望在空气中膨胀漂浮，努力寻找一个能够突破的缺口，期望那个传说中的末日此刻穿越时空倒回。
小小囚室到处是铜墙铁壁，我遍体鳞伤。想活，找不到途径；想死，触摸不到能够悬挂我尸身的吊钩。
没有缝隙的墙壁此时却正在吱吱呀呀地打开一扇门，一只骨瘦的脑袋荡着诡异地笑魇出现。噢，你终于来了，绝望。十几年前，你与我擦肩而过，如今你又听到我的呼唤吗？亲爱的绝望！我紧贴着锲骨的寒冷躺在地上，赤裸着双脚，伸出双臂探索那白色的幽灵，她阴森而角眼深邃地看着我。
是的，我来了。十几年前，当凄楚的风迫使你站在急驶而来的车距前，我想带你走，你却退缩。你说你不敢赌，也不想赌，在苦难面前，宁愿选择妥协、犹豫、还有脆弱的忍让。世间万物无不变幻，而你依然在红尘中挚犟如当年。惨白的岁月让你一再地颓废，看不到一丝明亮。既已生无可恋，那死又有何哀？地狱不一定没有阳光，那里也许是能让你冲刷灵魂的天堂。今天，你何不跟生命再赌一次？！
我犹如落进一口深深的枯井里，四周都充满着绝望。忠实地垂听，引至绝望祟祟逼近。抬头虔诚地去看那张狰狞的脸，竟泛着夺目的、令人向往的光芒。骤然间再一次迅速爱上那张血红的大嘴，它呲咧着，狂吐涙气。我满目迷惘，眼前只有那迷离的幻影，它跳跃着动人的白光。欣喜地，我播洒着绝望的涙气，撇下肉身，离开现实的根基，追随着她那灵巧的魅影，孑然飘上窗棂。
看你脚下，那虚幻的黑土，那才是你的渴望。把所谓的生命的意义都寄附在这幻想的世界中吧，只要轻轻地一跃，像秋叶一样飘零下坠，你就可以脱离现实的残酷与肮脏，花儿般的热血会洒满脑海乃至你身心那未知的空虚。不会再感觉大街上人影绰绰，你依然是孤独，阳光那么明媚，你的心依然是冰冷。一切的一切都让你痛不欲生，唯独一死才能彻底解脱。
绝望拥抱着我滔滔不绝，释放着迷人的魅力，我已被她完全笼罩，思想再次飘忽。噢，原来，人生如云烟过隙，生命亦不过如此，从母体滑落那一刻的啼哭就注定了轮回的痛苦。活着，是种可笑的累赘，死亡，才是触手可及的幸福。赤裸裸的灵魂无需再多想，我应该尽快化身到另一个境界。
闭上眼睛，作好了冲刺地准备，我想坠落，我想飞！绝望轻轻抓住我的手，我感觉到灵魂在飘行，在沉沦……
一阵钻心的痛，携夹着丝丝的柔情，像线一样扯住我轻飘飘的灵魂。回头看，碰触到一湾清澈见底的深潭——那是儿子明亮的眼睛。儿子的眼神深深地钉住了我。他手举香气袅绕的臭豆腐，额头一片光亮。
妈妈妈妈，我给你带回了最好吃的你最爱的臭豆腐。儿子摇晃着我僵硬的肉身，那美妙的香味酑漏进我的鼻息里。
我的肉身纹丝不动，他用弱小的身体将它努力地支起。稚嫩的额角透过那道光渗出点点汗珠，滴落在我身上，肉身渐渐温暖。我的灵魂依然飘在空中，诧异地看着儿子。他微笑着，额头那处光晕越来越多越来越亮，最后幻化成一轮太阳。身边的绝望惊恐起来，抓我的利爪也急剧地颤抖着。
你是希望！你不是她儿子！
是，我是你的劲敌-希望，也是她儿子，我更是所有人类之子！
你来做什么？看看这个愚蠢懦弱的女人，她像很多的人类一样对自己的未来充满迷茫，他们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我已用不可控制的力量成功地操纵了他们的灵魂，他们都将属于我绝望。
你错了，绝望。他们不会属于你，因为他们有一样东西是你永远拿不去的，那就是灵魂的自由。就像眼前这个女人，我可以以她儿子的面孔，用人间最美的真情，还有人间最美味的食物瞬间点燃她的希望。
我的灵魂木然地看着，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儿子扳开我肉身的手指，塞上臭豆腐，轻轻推至鼻尖，一阵沁人心扉的香味衬托着儿子天真无邪的小脸冲击着我的灵魂。灵魂开始尖叫，在空中流窜，挣脱了绝望的魔爪，试图去抓住一些能够抓住的东西，可是什么都抓不了。
额头闪着韬光的儿子伸出小手，他抓牢我的手指，将我的灵魂牵引到肉身跟前，
来吧，只要你愿意，你就能够把握住一切。让你的灵魂去感受你的肉体，吸收希望之阳光，吸收你最爱的人间美味，你可以大哭，你可以大笑，你可以放纵自己，但你不能绝望，你要清晰而又明确地认识到，所有的苦难都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是我们必须承担的一部分责任……
儿子的声音越飘越远，我腾地一下坐起。
我醒了，窗外阳光明媚，小鸟放声歌唱，我彻底挣脱了绝望的噩梦。是儿子救了我，不，是希望救了我。
不，是你自己救赎了自己！一个空旷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
文/武小青

武小青

追梦魏高邑
文武小青
     一只彩碟欢快地穿梭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灿烂的阳光下，那些各种各样的花儿，水仙、百合、海棠、芍药、郁金香……她们娇媚的竞相开放着，散发着清香，张扬着美艳，令人心似琉璃，沉醉飘荡。闭上双目，我手捧花蕊深呼吸，用身体每一寸肌肤去感受那朵朵柔情，任思绪轻舞飞扬，灵魂如同洗礼，感觉一切杂念全无，只剩下纯美的享受，在时光里淡泊安然……
忽然，一声汽笛呼啸入耳，嘈杂蜂拥而至，我猛然惊醒，茫然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不禁自嘲一笑——原来只不过是南柯一梦！然而梦中景象历历在目，那一隅不染烟火的世外桃源，让我产生一种亟不可待的冲动，我要走近你——魏高邑，去领略那片田园牧歌式的村庄之美。
于是，在这个雾霭氤氲的清晨，我冒冒失失来到魏高邑生态农业科技园。仰望高大别致的门楼，我心生欢喜，如同见到倾慕已久的恋人，激情彭湃，一头扎进他的怀抱……
沿着水泥路面前行，我看到功能齐全的立体养殖区，一派水乡景象跃入眼帘。100亩蔬菜大棚内，那些反季节蔬菜冒着嫩绿，长势喜人。紧靠旁边的是百亩苗木，还有我梦中的百亩花卉，她们都在晨风中友好地迎接我的到来。
兴冲冲踏入梦中的圣地，却发现那似锦繁花已赧颜不见，花圃里一派凋零空寂。秋风袭来，怅然而立的我如梦初醒。噢，此时已是深秋！大自然以不可抗拒的姿态，令人间芳菲进行着下一个轮回。人生路上，又何尝不是如此时刻准备着呢？一抹莫名忧伤如同这秋末的薄露，慢慢沁入心脾。就在将要黯然转身时，我却惊鸿一瞥，那空旷的花圃四角，一盏盏金黄的秋菊在风中静静开放，绚丽无比。那并不粗大的茎，还有顽强深扎淤泥的根，无不显示着生命的张力，默默地坚守着，凸显那份倔犟，那份执着之美。
退出花圃，我继续从容前行。一路上，没有拥挤的人群，没有匆忙的脚步和车流，只有一畦畦厚重的成熟，一扇扇坦然洞开的大门。几缕炊烟袅袅升起，那烟波给我一种久违的归宿感。也许，在红尘千帆里，适时地轻舔这至淳的人间烟火，才能在平凡中感悟到生命的真谛吧。
一阵风吹来，香飘四野。抬首凝望，特色林果区以浩瀚的金黄扑面而来，1350亩，那是怎样的一片秋色呢？甜柿、黄花梨、柚子，柑桔……沉甸甸的果实，如精灵般托住一张张淳朴而灿烂的笑脸。轻轻剥开黄色的桔衣，塞一瓣菲红缓缓入口……啊！那蘸足甘甜的爽愉，如同初生婴儿吸了满嘴母亲的乳汁，酣畅淋漓而又幸福甜美。这是瓜熟蒂落的季节，是必然性地将理想变成现实的一个季节！
风再起，叶婆娑，我仿佛游荡在似是而非的梦境里。
香樟树旁，五彩树下，一位骑着枣红马的将军正仰身弯弓，弦响箭出，一只高翔的雄鹰应声落地，将军豪气冲天哈哈大笑，声如洪钟响彻云霄。他是谁？薛仁贵？还是朱元璋呢？此时，古战场狼烟四起，那蛰伏的千军万马陡然被惊散，转眼又变成破头山的悍匪落荒而逃。四周的古汉墓群渐渐归于肃静，千年的晨曦煦煦照射在那绿油油的千亩优质粮油区，照射在水中鱼,水面禽,坝上果,池边花上。在那小康居民区,一户一栋别墅楼、前院花、后院果、农民幸福安康地生活着，浅浅的随意和淡宁自然地流露于脸，如小桥流水般朴素和谐……
哦，魏高邑，这片神奇的土地，中国千年以来的乡土文化，在工业化进程中才催生了这个似村似城的新风景，带给我的是一波又一波的惊喜和梦幻，更多的是愉悦和从容。它还有多少新生的故事与传说，让她的子子孙孙继续默默传承？

元辰

感谢你的到来，你的大作会受到朋友们的喜爱欢迎！

武小青

元辰 发表于 2014-12-1 23:29
感谢你的到来，你的大作会受到朋友们的喜爱欢迎！

感谢元老师，问老师冬安！

才上岸者

很好的文字，每一篇都很精彩！

武小青

才上岸者 发表于 2014-12-2 14:49
很好的文字，每一篇都很精彩！

感谢才斑竹关注，问好！

心太软

每篇都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