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生病住院的日子 (2009年) 75岁的父亲生病了。恼梗塞,多点出血,住进了医院,七楼。住院七天,腊月29日出的院。 父亲一直有高血压的毛病。40岁开始就一直在吃治高血压病的药。腊月23日,我到父亲那儿去看看年前还有什么我可以做的,见父亲面部僵硬,面色赤红,反应迟钝。于是找车送医院。一查,果不出我所料,脑梗塞多点出血,医生说,还好,无大碍,幸亏发现的早。于是,我放心些了。 父亲住院几天,我一直在他身边。兄弟妹妹们也曾提出换换我值夜班,我说,算了吧,你们都忙,我在医院陪父亲就行了。父亲生病了,我在他身边,我心里踏实。住医院的前三天,父亲不能吃东西,一吃下去就吐出来,我们兄妹都很着急。医生说这是脑梗塞的反应,吊几天药水会缓解的。 怕母亲担心,父亲住院的第三天我把母亲接到医院看望父亲。前一晚,我特意回家取了小剪刀和我的电动剃须刀给父亲刮了胡子,为的是让母亲见到一个比较清爽的老伴。父亲的胡子足有半公分长。我的眼睛老花要戴250度的老花镜,可老花镜没有带到医院。在给父亲剪胡子时,我的眼睛几乎贴到父亲的脸上。我用左手撑开父亲脸上的皱纹,右手小心地把每一根胡子剪短,然后用电动剃须刀刮干净,生怕剪到了父亲的肉。 母亲来了,父亲输着液,没有说话,大概由于几天没有吃东西体虚的原因,父亲看了母亲一眼,示意母亲坐。母亲坐在了父亲床头,说,“你有什么不舒服告诉我”。好象只要父亲把哪儿不舒服告诉了母亲,母亲就能把病从父亲身上摘除掉似的。我知道,这是母亲在给父亲壮胆。 在我的记忆里,我的父亲母亲很团结,我没有听到过他们争吵。父亲母亲也从不呵斥或者打骂我们兄妹。我的父母懂得“夫妻团结不打骂呵斥孩子”的现代家庭管理艺术。 父亲读过几年书,很儒雅的一个人。我见过父亲年青时在武汉农业大学读书时的一些老照片,京剧大师梅兰芳年青时的照片有些象我父亲年青时的照片。父亲还宽厚,从不与人计较。十乡八里的人都说父亲是一个“好人”。父亲具备当大官的潜质,可由于种种原因竟没有当成。 母亲,我的母亲,我不想用勇敢、坚强等仗义的词形容她。也不想用温柔、贤惠等隽永的字赞美她。母亲,我的母亲,是一个明事理、好看的女人! 在陪父亲的夜晚,我站在窗前,见城市的点点灯火,我想努力找到我的家在哪儿,可总是找不到,尽管我的家离医院直线距离可能只有500米。我想到了我的妻子。我给妻子发去短信: 凭栏远眺, 灯火万千; 星星点点, 孰是汝窗? 妻子回来短信: 枕边无鼾, 何以入梦?! 妻子工作很忙,但一有空就到医院去看望父亲,还对父亲说“我工作忙,让二哥代劳了”(妻子在人前总是称我为二哥)。去的时候从不忘带礼物。妻子懂得老人生病是要在身边侍奉的、去探望时是应该带礼物的道理。 后两天父亲能吃一点粥和面条,精神也好多了。父亲对我说,算命先生说我要活到96岁,这一病怕是要受到一些影响。我对父亲说,你这不是病,只是生活习惯和没有按时吃药造成的一个小不适,你现在已经好了,好了就是好了,你的健康不会受到丝毫影响的。真的希望父亲活到96岁甚至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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