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武小青 于 2014-12-3 21:09 编辑
观望 文/武小青
我站在阳台上，平视着周遭，总会看到对面楼房的一扇窗后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女孩很喜欢站在那里跟我交换眼神，而女人也总会抚摸着她的头，微笑看我。透过小女孩灿烂的笑脸，我看到女人脸上挂满了的无奈和沧桑。
日子缓慢度过。有一天，女人匆匆站到窗前，心神不灵地看着楼下。 一辆小车停在小区院中间，出来一个西装革领的男人。我看到女人脸上绽放出欣喜。这时，一双纤细的手伸出车窗娇柔地挥了一下。男人微笑着，回头，走近。那手捧起男人的脸，一张红唇贴了上去。 女人瞬间脸色苍白，跌撞着退回客厅中间。 男人进了女人的门，径自走进房间，不一会，拎出一个大包。女人静静地看着他，男人迟疑了一下，转身。女人冲上去抱住男人的后背，男人僵硬地站住，依然推开后面的女人，决然离去。 楼下的小车早已为男人打开门，然后闪着炫丽疾驰而去。 女人站在窗前，绝望地看着小车绝尘的地方。突然，她爬上窗台，慢慢站起，闭着眼睛张开双臂作飞翔状。 我想起了电影里的露丝，可这女人背后分明没有一个叫杰克让她依靠的男人。我趴在阳台冲她大叫！阳光洒在我被风吹起的衣服上，鲜明亮丽。女人睁开眼，如梦初醒般地看着我，呆愣片刻，她缓缓收起晾在窗前的一件花裙子，紧紧地抱在胸前，泪流满面。 终于，她坦然下了窗台，关好窗户。 我汪汪地轻松吐气，抖了抖身上跟小女孩那件一模一样的花裙子，摇摇尾巴，伫足凝视，继续观望着眼前世事的一切变幻。
“二”人 文/武小青
林是我多年的朋友，那天他吞吞吐吐跟我说：“我需要一笔钱周转，你有没有……”当时我想都没想，赶紧说：“我有！” 于是回家跟老婆商量，老婆死活不肯借，还絮絮叨叨堆出一系列很现实的话：“这么一大笔钱，你也敢说你有？！知不知道这个社会很险恶，借钱是大爷，讨钱是孙子，我们可是血汗钱，他可不可靠，有没有还钱能力？他……”我打断老婆话头，说了一句：“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老婆定定地看了我一眼，默默起身拿存折。 拿着钱送到林办公室，他正一脸焦急地跟人打电话，因为赶时间，我便把钱放在他桌上，示意了一下就匆匆离开。 回家后，老婆得知林跟我什么交代也没有，甚至欠条也没有一张，痛心疾首地叫嚷：“你个二货！” 后来，林生意失败去了南方，偶尔也打电话我，但我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那笔钱的事情。 前几天，林突然衣着光鲜地出现在我面前，推杯换盏后，他递给我一个包，看着我的眼睛说：“这几年，我一直为还你这个钱，这个情而不让自己倒下，兄弟，谢谢你！ 我憨笑着说：“谢什么，我们是朋友。” 他深深叹口气，突然问：“当年那笔钱恐怕是你家全部积蓄吧，你问都不问就给了我，你还真是挺二的。” 我苦笑着说：“兄弟，不瞒你说，这些年你这些个字在我耳内已经起茧子了。”林搂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笑得泪流满面。 回家后，我打开林给我的包，里面除了我借给他的本金，还有一笔可观的息钱。
饭桌前
武小青/文
黄教授家几代都是长褂先生，祖承孔孟之道，尊师重教，家规甚是森严，到了黄教授这一代，迂腐的他竟还不准家人轻言苟笑，特别是在饭桌上。 一次，幼小的儿子在吃饭时叫嚷了一句，黄教授二话不说，“啪”地一声，一巴掌就落在那小脸上，并厉声教诲：“吃不言睡不语，你给我记住了！”从此以后，黄家的饭桌前，连咀嚼声都难听到，整个家庭更陷入沉寂中。 儿子渐渐长大，终于有一天，不声不响地离家出走了，从此杳无音信。黄教授也渐渐地老了，家里到家外，越来越沉默，饭量也越来越少，从两碗到一碗，一碗到半碗，老伴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但又无可奈何。 黄教授六十大寿那天，儿子突然拎蛋糕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漂亮的媳妇儿，还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小丫头！端坐沙发的黄教授看了他们一眼，手指轻弹了一下紧握的报纸，冷着脸什么话也没说。儿子随母亲进屋，并低声嘱咐着身后的母女俩。 饭桌上，一家几口都闷声不响各自就坐，小心翼翼地扒着饭。小丫头愣瞪着面无表情的黄教授，突然，她放下碗，跑了过去。
爷爷，爷爷，我给您唱首我们幼儿园老师教的歌儿吧！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唱完，丫头拉住黄教授，小嘴儿贴过去，在他消瘦的老脸上亲了一下。
饭桌前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嘭”的一声！黄教授放下碗……儿子哆嗦了一下，眼中噙着泪站了起来，家人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黄教授把碗推到老伴面前，颤声说：“老伴……再帮我添碗饭！”他回头，弯腰抱起小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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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黄冈市 2014-12-3 20:4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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