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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彩 文//杨远煌 一 新年拜年的常用语是：“恭喜发财”，“恭贺发财”，“恭贺新年发大财”，“您新年财发的好啦”，“新年财发好啦”。这是良好的祝愿。人们很看重新年的第一彩，因为新年的头彩是好的兆头，可以带来一年的好运气。这是美好的愿望和期盼。 乙未羊年，我真的得了一个好头彩。一位赖账大叔还了我5500元的欠账。 那位赖账大叔与我们的关系有点小小的特别，他是我的妻子的假假假的叔父，与我的岳父算是同宗，但是，隔了多少代就不知道了。我们开饲料店很多年，没有见过那位叔叔，更谈不上打交道了。我们骑摩托车多次经过赖账大叔的门前，曾见过他家的房子后面那么大的一块土地，挖成了一个大的水塘，养了“万”只蛋鸭，其财大气粗、牛逼之状很显露的。其实，他不过是一位农民。我们也心动过，毕竟是做小生意过活，当然希望他能到我们的店里来买鸭饲料。但是，我们没有行动，我们做饲料生意这么多年基本上没有主动揽客。我们认为，现在的生意真的难做啊，如果你主动去揽客，人家提出赊账的要求，弄得左右为难，遇到了赊欠不还的主儿，那够你受的了。 赖账大叔很会利用身边的关系来为自己服务。我们镇的一位农民张某的亲戚在赖账大叔的村子里。张某去哪里承包鱼塘。他便把张某抓到手里。赖账大叔在张某的引导下，终于来到我们的店子里。他自曝家门。说是要我们赊200元钱的粗毛小鸡给他。我内心里感到惊讶，200元的微小生意都赊，赖账大叔与以前的那个特牛逼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我觉得不对劲。为了取得我们的信任，他很能自圆其说信誓旦旦，他很精于此道。他说是鸡弄回去卖了立即把钱还给我们。我们卖商品粗毛小鸡从来不赊账的。谁知来赊账的居然还是一位款爷。不赊吧，得罪了两人，是不通人情，200元不是一个大的数字，只能暂时赊了再以观后效。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赖账大叔没有信守诺言，没有来还款。我找到了他的家里。原来，那些赊去的小鸡他自己养着，并没有卖出去。我问他，这些个鸡为啥不卖？为啥不去还我的钱啊？他说，这鸡没卖出去。我问，这鸡卖不出去吗？他说，那倒不是。他说，过一段时间还钱。那200元过了大半年的时间才还来。 虽然，我们不愿意与赖账大叔在生意方面再发生赊销的事，但是，他却并没有放弃到我的店子里赊账。 赖账大叔养了几十头肥育猪。他养猪饲养管理的水平真糟糕，照那个样子根本赚不来钱。他当着我的面提出要赊猪饲料。那可不是200元的小数字。猪的浓缩料一包就是200多。我说：“您赊了我的小鸡的200元钱都难得还，猪饲料那么多的钱更不好说了。”你瞧赖账大叔怎么说的，“我就这么去死的？！”语气里省略了一个“穷”字，言外之意指我嫌他穷，我把他看死了，对我的怨恨之意溢于言表。赖账大叔很会用各种手段，他老人家把我约到他的家里看他养的猪，居然还自信满满。他还说，与我的岳父讲过，赊给他猪饲料，猪卖了一定还给我。他还口头证明自己：“我以前养了‘万’只鸭，那个卖鸭饲料的是我的一位侄女婿，我赊了好几万元的鸭饲料，鸭子卖后全都还给他了。”不管他怎么说，我真的不信任他。可是，这上下左右的关系不掂量掂量不行，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是不愿做而又做了的。 这天，赖账大叔雇了一辆三轮摩托车来到我的店里，赊走了5550元的猪饲料。他表了好多的硬态，说了好多的硬话：“肥猪卖了立马还钱。” 年关渐渐的近了，耐张大叔的猪也应该到了出栏的体重。猪价也好起来，他的猪不知道卖了没有。他老人家再也不到我们店里来了，再也不给我一个电话了。总是我打电话给他。总是我骑着摩托车往他的家里跑。一次，他说：“猪还没有卖出去。”到了腊月底了，他的猪早已卖了大部分。我追问还账之事，他说：“钱已经另作他用了，家里还有一二十头猪，待开年卖了还你们的钱。” 年终于过了。不过上九日不能上人家的门讨账的。这个不是规定，不是法律，不是政策却胜似规定、法律、政策。我们做到仁至义尽吧，过了正月十五去讨账。可是，正月十六，当我和妻子骑着摩托车到了赖账大叔的“家里”的时候，情况是大不妙了。住在他的房子里的早已不是他老人家了，是另外一对年轻的夫妇。赖账大叔哪里还有什么猪啊狗啊，猪早已变卖光了，连房子都卖了，早已逃之夭夭人船不见人间蒸发了，音信全无。 二 随着赖账大叔的人间蒸发，他的各种传言也浮出水面。赖账大叔在外面乱搞女人，专门找和他一个姓的人赊东西。离得很远的一位寡妇，还有他的老家人那里都去赊了账。债主都打听他的下落，都想找他讨账无果。 我们多次翻出赖账大叔的账，眼睁睁的看着5550元钱成为了呆账。5550元钱的猪饲料，即使现金卖出去，我们赚不到500元钱。我们哪里肯死心啊，经常的去他的那个村子打听他的下落。那里有一位“族长”，我们找“族长”，“族长”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族长”冷落着我们。“族长”在我赊给赖账大叔猪饲料前，曾对我说：“赖账大叔在周围哪怕10元钱的小数字都没有人肯借给他。一桌麻将由4人组成，本来已有了3个人，只差1人，叫‘3缺1’，可是，他老人家一来，那3人就走开了，叫‘1缺3’。”族长还说：“在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主动与他打招呼，就是怕他借钱。”赖账大叔的老伴住在她家隔着一条河的新盖的一座小平瓦房里。我们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老伴身上，可是，他的老伴根本管不住他在外面胡闹和乱花钱，楼房卖了之后，钱分给了老伴一半，剩下的赖账大叔全卷走了，他和老伴分道扬镳了。我们不甘心，委托那附近的可以委托的人，有了消息立即告诉我们。一年、两年、三年、N年过去了，只是听说他在省城从事服装行业，听说他的一个儿子在大连干得不错，可是，不知道具体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后来，我们委托了一个卖蜂窝煤的，和我的妻子一个姓，低一辈的那个人。 去年腊月二十五日，我们家里来了一位客人，就是赖账大叔说的那个赊给他鸭饲料的姓张的人。张兄说：“赖账大叔说还清了我的钱是假话。我打听到他在省城武汉，我找到那里到了那里并没有见着他老人家。”张兄的岳父离赖账大叔的原住地不远，张兄委托岳父留心收集赖账大叔的消息，可是，张兄的老丈人直到死也没有收集到赖账大叔的准确的地址。张兄的姨夫也在那个村子，也收集不到他的准确地址。看样子，赖账大叔很会隐藏自己。这次，张兄已打听到赖账大叔腊月二十七回家，约我们一同去讨账。隔夜说话大不相同，第二天，当我打通了张兄的手机，张兄说，赖账大叔年前不回家了。 三 大年初一，我与妻子去了北京与孩子一起过年。初六，我们一家人正在游览故宫。下午一点多钟，我们正坐在椅子上歇息。儿子的手机响了，是孩子的舅舅打来的。儿子把手机递给他妈妈，他妈妈说：“这里人太多，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于是把手机递给我。“春平【小名，学名汉阳】欠你们多少钱？”我一口气答出来：“5550元”。内弟在电话里和我落实好了欠款的数额，只等着赖账大叔一到“家”就去讨账，表示，到了赖账大叔那里再打电话。我猜测，一定是我们委托的煤老板帮我们打听的消息，并通知了我的内弟。 下午三点钟，儿子的手机再次响起，内弟打来的。他说：“是多少钱？”我说：“5550元。”手机里传来了赖账大叔的声音：“拖久了你们的时间啊！不好意思！”赖账大叔只还了5500元，内弟的意思是，5500元能到手就行了。 2008年的赊的账，新旧7年，6周年了，扣去物价上涨的因素，我们没有赚到钱，反倒亏了本。管他呢，多得少得不如现得，我的呆账还多着呢，万一赖账大叔不还给我们那日子还得过。 我们于正月二十五日回到家里。我打通了张兄的电话，我问张兄的欠账到手了没有？张兄说没有。年前，张兄告诉了电话号码，可是，我记在家里的一个本子上，没有存到手机里，我在北京的时候无法通知张兄去找赖账大叔。我根本没有预料到赖账大叔会在那天回家的。我的内弟找到赖账大叔是在原村子的那座旧电影院里。我打了煤老板的电话，我说：“是不是你通知我的舅弟的？”他答：“是的，我打了您家的座机，没有人接，我立即打了您舅弟我的叔叔的手机。”我很感激的说：“谢谢你！这次帮了我们，不然，我们根本不知道他老人家回来的消息。” 不知赖账大叔还欠多少人的账没有还啊。 我们新年的第一彩真的来之不易，我们今年一定会有好运气的。 2015年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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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5-3-22 10: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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