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高楼盖了桂花树---22

龚举国

22、大楼姓叶？     解决了叶姨堵在商务局工作上的老大难题，心中自是惬意了好大一会儿，甚至在办公室里给县长一行汇报其它工作的时候，思路都还在叶姨的抚恤金支付的路上打转---毕竟度过了一个大劫难啊！张县长也看出了我的思路，在打顿呢！刚好一个高级接待请他出面，我们赶紧集中了精力来挽留张县长一行：“就免了吧！有机会呢！”也只好让他们走了。     晚上我谢绝过一切活动，赶紧买回一斤黄牛包子（注释1）里脊，切的细如发丝，我在安惠搅动钥匙的那一刻烧火了清油，爆响的小炒烹出的肉香真真馨人心脾；安惠极不相信地走近厨房，走近我，愣扒着眼睛，比大学我拒她婚时还傻傻的拿眼神瞪着我：“喔喔！太阳落东边啦？！”抢着扯我的围裙，“娘子住手！”我适时盛起小炒，左手盘右手铲的把她圈围在胸前，诱她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本相公今晚做东，陪娘子小嘬三杯！”     安惠眨巴着眼：“你毛病啊你！”说着抬起柔手摸过我的额头：“你不烧啊！”     “清醒着呢！”“雨尧，快出来！陪妈妈喝酒！”我赶紧动员同盟军。     已上小三的雨尧傻傻地从寝室出来，看见我围裙挥铲一脸的不解，“干什么呢？”及至看到焦黄鲜嫩的牛肉丝掺脆黄的酸酱辣子丝，清炖鸡蛋，嫩白的皇酒洑子，神经一下激灵起来“哇塞！好好吃哟！老车爸爸万岁！”     “错！是你安惠妈妈万岁！你沾光呢！”     “一样一样！”臭小子欢天喜地地举起酒杯：“妈妈万岁！“‘妈妈牌’皇酒（注释2）万岁！”     反正也吃不多，就这几个菜吧！我敬过安惠，雨尧也给他妈妈尽了兴---这该是我们家城里团聚以来最为舒心的一次聚餐；吃的好带来心情好，连儿子都争着收盘洗碗，我开心地笑着，伸手止住了又要去厨房的安惠，示意她我有事请教；安惠一脸的疑惑：“还不满意？”     “怎么不满意？就是有些疑惑？”     “说来听听！”     “以你的性格，给叶姨当闺女！？”     “你就不信，我们有母女缘？”     我想了一想，好像真有那点儿意思；可是从大的方面权衡，应该绝无可能！     “相差太远了！”     “要是血缘，确有干系呢？”     “no！no！你和叶姨，哈哈！哪杆子跟哪杆子吗？”     “你呀！真是个干柴！”     “娘子明示！”     “真不知啊！还真是个木材杆子啊！不过，现在终于名正言顺地给人家当女婿啦！也是件爽心的事吧！”     “哈哈哈哈哈！”     终究还是疑疑惑惑，心中老不清爽。     晚上，忍不住我旧话重提哄安惠透透秘密；枕头边安惠告诉我：叶姨的算盘并不完全地搁在抚恤金上，你说，是几个钱啊？叶姨的眼光在今后呢！眼见着桂子桂花这对活宝，三五年，指望他俩出息？墙上画烧饼吧？毕竟叶姨也算政府大院的近三十年的“府花”啊！想想她当今的日子和百年之后，谁给她衬个场子？半个女婿？屁话！谁甩他的壶？认我做女儿何用？面前的套定你这个局长女婿呗！也许，对你来说并不十分难为，但终归与你，与公与私都粘上了！我吗？只是可能真的被人少打一点小算盘啦！看来你呀！真的把你卖了，你还得帮人家忙着点票票呢？！当然，这也得看你运气的成分，看你任上，躲不躲得过这一灾？     听完这一席话，我出了一身冷汗：惠儿说的虽然不能叫我全信，然而终归还是觉得在受着叶姨的一些摆布，确是怎样也挥之不去的戚戚思绪。     就在我疑惑安惠的这段理论的时候，安惠却自顾自的臆言着：“就这样找着了，要省多少事儿啊！甚好！甚好！”更让我坠入了五里云雾。     文件堆上，我把叶姨一类----涉及系统内人员的吃喝拉撒睡的文卷捡起，默数一下到任一个多月竟都被这篮子事儿牵着，我的商务局啊！     “户方县商务行业发展五年规划”，我将它再次捡起，放在案头……     事前也不知鼓捣了多少遍：以桂花树为中心，方圆竟有百亩的商业繁华地带，或大或小近千间门面，它们临着县政府，傍着汽车站，虽然因为国有商业体制的萎缩荒废经年了。但是，客观考察其荒废的主因，竟然是因为叶主席是老红军啊！谁敢伤他的地盘？谁去谋它的利弊？及至他过世了，也都还没人敢于提起。我在“商务局五年发展规划”的序言中郑重写到：“经过论证，商业局系统遗留的近百亩土地，均在城市的繁华地段，认真地给以规划和改造，这里将变成寸土万金的沃土；只要县政府敢下决心，商业体制改革不仅可以依此为噱头，筹集大批建设资金，原有的很大一部分业务骨干，也可能委以重任！其广阔的经济和社会效益实在不可低估。”     应该还是在县政府会议室吧？商业改革的方案举行草案听证，我略带激动的讲着：清晰商业运作规律的人，怎么不被其潜在的巨大经济效益所振奋呢？哪里就安心与当前的捧着金碗却没饭吃的窘境？我觉得，我已经讲得口若悬河了；突然觑见安惠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走到了我的身后，给我斟上了热茶；然后，令人不易察觉地将她的柔拳在我的后背上捣了一下。我如梦方醒，话题立即提前转移：“但是，也还有很多待結的因素，需要县政府给以支持，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商务局大楼是姓叶呢？还是姓商……”     注释1、黄牛包子：原是山地役使的耕牛，因其肉质比水牛细腻鲜嫩，逐渐转化成餐桌上的荤菜主菜，近年房县的菜牛产业也与时俱进得到很大发展。     2、妈妈牌皇酒：本地最为正宗的地产“白马尿”皇酒，采用纯净的三谷寸糯米，蒸熟，用当地特有的家蓼子酒曲拌匀，发酵，陈酒，投酒，飨酒等工艺，其甘甜爽口馨人肺腑美不可言的酒味风格，据称只有当地才能出产，别地竟至不能，是该地商品化的至要瓶颈；为满足世界人民所需，该地经过反复探索，拟定建设“妈妈牌皇酒城”，让世界客人身临其境，享人间美肴。     （下集精彩提要：正宗的国有资产，却成了客居户的出租物，巨大的屈辱却竟然在国家机关堂而皇之的存在，可是，这个存在的历史终因车国先的刨根问底而寿终正寝……）     （主要故事作者亲历，次要情节顺应逻辑，如有雷同，恭请看官礼避）

严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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