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毕 颂〕
君子酒毕,飘摇之间,咕哝而作歌曰:“酒既酒兮吾自吾,酒爱吾兮入吾腹,入吾腹兮竟若何?甘且浓兮犹不足。” 其侍闻言,乃把壶而斟,君子仰口以进,掷白玉之杯于地,碎矣,闪光。君子惊而回首,熟视之,而曰:“此杯也,天下之洁物也,吾何伤其体哉?罪过、罪过。其先前之晶明已不存,吾更于何处寻之哉?不知吾死后,冥王饶恕吾此等之大罪乎?”惋叹良久。其侍立其旁,竟若无事,而吾乃不禁笑之。 君子愕然而问矣:“何故笑吾也?”其天真之状,若五岁之孩童。 吾乃曰:“君醉矣!” 君子不悦,掷玉屑于地,而曰:“醉矣?君之所论非也。人受此等之美酒,享无穷之快乐,安得醉乎?醉者,朦胧二字而已。而吾享酒,头脑乃聪明,似见天地之运动、混沌之状态,吾游乎其中,身轻而不语,四域旋转无声息,奥妙而无穷,此乃天地之始也,天地之真谛也,如此何可谓之朦胧,何可谓之醉也?而若不受此酒,则处乎尘世之事,杂琐缠于身,人欲挣之而不得脱,碌碌之中,不知正义之为何。其思维如故,浇之而不能化,久矣,不能悟之,若斯非朦胧而孰是?非醉而孰是?是故君若言醉矣,非吾也,乃尘世之人也。” 君子言毕,则颓软而倒地。吾与侍子强扶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