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莲叶何田田 于 2015-8-24 11:26 编辑
我听到忧伤在唱歌
屋里,空落落的,一如我此刻的心。
似游魂一般,从一个屋子飘到另一个屋子。客厅里的素心兰静静地立在雕花木架上,我嗅到了它的香味,有几朵兰花已枯萎了,焦黑地瑟缩在枝头,摘下它们,轻轻地扔到盆土之中,细微的声响似兰花在轻轻叹息。
窗台上的那盆墨兰,老叶苍翠,新叶碧绿,被在风中微微扬起的纱帘爱怜地轻抚,站在门边,看着你房间里的一切,纯白的墙,纯白的柜子,淡蓝的纱帘,淡蓝的床罩,淡蓝的绢花……满屋子的白与蓝。不是说,蓝色是令人宁静的色彩么?为何我的心怎么也不能平静?
把墙上的六只飞镖抓了下来,对着飞镖盘,一支支地投掷,无一支中了靶心,还有两支落在了地板上,发出“啪”的声响,滚向角落处。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晃晃地灼眼,灼得人想流泪。只有躲到书房,呆坐。燃了一支烟,香烟在指间袅袅地升起烟雾,细细的烟雾,在空中舞出婀娜的姿态,又渐渐消散开来,弥漫在我的周围。
想写几行字,却不知如何落笔。
那些美好,都在无声地流淌。转身回望,已是回不到曾经。
书柜玻璃上,还贴着你当年稚气的水彩画:一个穿着蓝背心、绿裤子的小女孩,扎着两根翘辫子,瞪着圆圆的眼睛,手指放在嘴边,小嘴张开,露出吃惊的模样。画中的小女孩,而今也该到了如花儿一般的年华,为何我的眼前,她仍是如此年幼,如此让人爱怜?是她不愿长大,还是我不愿老去?
一片常春藤枯叶从枝头飘下,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线,落在我的手旁。这几枝常春藤是我从花盆中剪下的,因为藤条过长,叶子多有黄萎。可插进案头的瓷瓶中没多久,叶子便一片片次弟碧绿,藤尖还长出了不少细而卷曲、带有茸毛的小叶。先前便黄萎得厉害的老叶,却终是保不住,时有零落。
望着这片枯黄的常春藤叶,仿佛看见了自己。是的,我也是渐渐地黄萎了,有终一日,也会如它。
飘零了的枯叶,无法看到新叶的伸张、舒展、葳蕤。
心头一紧,鼻翼也略略发酸,两行泪爬到腮旁。
多想能一直在你的身旁,替你遮风蔽雨。我的孩子,你那里风大么?雨大么?独自行走的你,怎能让我放心?
你不在,只有我还留在原地,回想曾经的欢声与笑语,伴着我今日的孤独与寂寞。流年似水,一眨眼,你便长大了;一眨眼,我便老去了。
那个在雨天里偎在被窝里读童话的女孩,那个在我落泪时用小手为我抹泪水的女孩,那个在灯光下抱着厚厚的书本苦读的女孩,那个戴着耳机坐在窗台上用沙哑的嗓子唱歌的女孩,那个寻遍小城里所有蛋糕店只为吃到最可口的蛋糕的女孩,那个明明厨艺不好却偏要拿着重重的无烟锅翻炒的女孩,那个上了大学却仍要找借口睡在我身旁的女孩,我想告诉你:我是如此想你。
窗外有几只麻雀在欢叫,叽叽喳喳。我的阳台不时有小鸟儿来访,不用起身,我能猜想到,它们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动,在栏杆上一蹦一蹦,又不时腾跃而起,从一个枝头落到另一个枝头。
小鸟儿真好,有翅膀,能飞。
想变成一只鸟儿,扑腾着翅膀,朝你的方向飞去,一刻也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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