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葱
老头子,你去扯一棵葱回来拌蛋饼吧。
老伴在厨房喊一声,牛叔颤抖着站起来,脚步兴奋蹒跚着来到菜园,眨巴着昏花老眼,地头地尾寻个遍没看见,才记起这几年没有栽了。
他就想到别人家去讨一棵。他气喘吁吁回村子,看到细狗老头跟狗一起坐在门口上,走上前对着老头耳朵喊:狗哥,你家菜园有葱没有?我去扯一棵来。我孙子打电话回来,叫我们做葱煎蛋饼等他。细狗说菜园没栽葱,然后羡慕地絮叨:你们真有福,我孙子几年都不回吃餐饭了。
牛叔又转到村后刘二老汉家,刘二把菜看得金贵,都送给镇里的儿子家。牛叔递上一支烟,说要讨一棵葱,还得意地把孙子要回来的话说了一遍。刘二开始很紧张,待听说是要一棵葱才轻松:我把葱都挖了重新栽下去,还没长起来呢。然后嫉妒说:你孙子都知道回来,我儿子这么近都不回。
村里还有种菜卖的翠娥,气喘着赶到畈上,在一条沟边见到了翠娥,一边得意地说讨一棵葱,一边那么一跨,一脚踏空栽了下去……
牛叔浑身湿漉漉打着哆嗦把葱拿回家,老伴唉声叹气:你的葱白扯了!
刚才,老伴见这时候了儿子一家没回来,打电话去问,媳妇说孙子昨天犯生,骗孙子说今天回来吃蛋饼,才叫孙子打回了电话。今天孙子忘了吃蛋饼的事,都玩儿去了,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