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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婚事
张永胜
红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曾与她一起打工的女朋友打来的。
红的女儿已满20岁,红的女朋友来电话就是为红的女儿说媒的。农村女孩一般20岁后,就该找婆家了。
天下无媒不成婚,媒人至今并未退出历史舞台。就算是恋爱自由盛行的情况下,也还是有媒人存在的,只是称谓动听了一些,婚姻介绍所就是专业的红娘机构。
红是施德村最勤劳的女子,她嫁给刚时,已经30多岁。
红不是前夫出轨,她不可能会与刚走到一起。
红与前夫离婚后,经人介绍,她与刚见面了。当时红并没看上刚,因为刚是个残疾人。
刚的右腿自小因病致残,30好几也没能找到老婆。刚虽然残疾,但他并未以残卖残不愿干事,他在自家的平房里搞食用菌种植,日子过得还算平凡。
后来,红又经人介绍相了几次亲,身体健康的单身汉,这个年纪还未成家,秉性一般会有状况。红怕再次受到伤害。丧偶的,或离异的,这个年龄一般又会有孩子。红自己有一儿一女俩孩子,虽然女儿判给了前夫,但她担心双方均有孩子,关系难融洽,后妈难做人。
种种原因,红没遇上合适的。在刚的媒人紧追不放下,红考虑到刚的勤劳,为了让受伤的心灵获得抚慰,红最终答应嫁给了刚。
嫁到施德村,红更加勤劳了。因为刚腿脚不方便,往日肩挑背驮之事,刚要花钱雇人做。如今为节省开支,都是靠红完成。村里的女人却不然,施德村的男人大多外出打工搞建筑,挣了些钱,这些女人靠体健的男人养着。村里的女人们呆在家里闲着无聊,每天靠泡在村子的麻将馆里消磨时光。
闲来无事,红偶尔与那些长期享清闲的女人坐在一堆时,总难聊不到一块。她们不是聊牌局的事,就是聊些穿衣打扮的事,红只有眨眼睛的份。
村子也有个别的女子与老公在家务农,农闲时,红与这类女人坐在一起,她们总有唠不完的共同语言。什么又到种豆的时候了,今年收成如何如何?总之是些生产或精打细算过日子之类的话题。在施德村,红难以交到很多朋友,所以有些压抑。
刚与红婚后,生了一个帅气的儿子。孩子上学了,小家伙学习成绩不错,总是全校第一名。
红有时与刚闹别扭,不为别的,她受不了施德村女人的白眼。村子的女人自恃自己嫁了好男人,不用劳动就可以享清福,她们有时闲着难受,就会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地聊个没完。红成了她们闲话的对象。“这个女人真是贱骨头,嫁个跛子不怕吃苦!"“看看,红这女人整日忙里忙外,牌也不会玩。”……这些话传到红的耳朵,红心如刀绞,她未去与人计较,却总拿刚出气。红说后悔嫁给刚,被人歧视真不是滋味。
红对女朋友说,不是有了儿子,她真不想与刚过了。女朋友劝说红,别与那些没素质的“长舌妇”一般见识。你嫁给一个残疾人,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一般人是做不到的。你不靠刚去养着,比她们靠男人养着不更有骨气吗?
纵然道理如此,红一有气,还是冲刚出,刚只有选择忍气吞声,他任由红去埋怨。
红的女儿偶尔去刚家,施德村一户人家看上了红的女儿。红的女朋友极力撮合。虽然这一家人老实本份,但刚极力反对。
这家男主人被村里人称作小气鬼,一舍不得玩牌,二舍不得上街泡妞。村里一些小他十多岁的小伙子总直呼其名。这家男主人有三位同年也住施德村,这些小伙子却时时称呼他们为“叔叔”。刚总听在耳里记在心中。
女朋友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来劝说红答应这门亲事,女朋友如此热心,皆因男方是她老公的外甥。
红快要松口时,刚仍持反对意见。红发火了,又不是你女儿,你又没养她,你没资格管这事!
见红一脸怒气,刚只得将埋在心中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刚问红,你在这个村子快乐吗?
红斜了刚一眼,未出声。九年夫妻生活,刚不用红回答,便已知答案。他接着说,你女儿嫁到这个村,我怕你的烦恼会发生在孩子身上。刚“突……突……”似机关枪般将心里话倒了出来。
刚的话惊醒梦中人,深有感触的红一时无语……
后来,红受村里务农的女子们邀约,她们上县里招商引资的企业打工,因为这比在家务农收入高。进企业后,红的心情舒坦多了,企业里的女工们与红一样,都是一些不想靠男人养着的女子,所以她们很容易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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