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孵鸡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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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孵鸡偶记
                           张永胜
     父母来电话，叫我们一家三口上他们家吃午饭。
     到了父母家，才九点钟。午饭时间还没到，我与父母坐在一起唠嗑。
     春风拂面，阳光明媚，父母房前的土坪上，一群毛茸茸的小鸡，在母鸡“咯咯”声中跟着觅食，煞是可爱。这一场景，在我所居住的新村，已是很少见到了。因为新村水泥地容不得鸡粪满地。如今的乡村，家庭养鸡不再是追求母鸡下蛋出售，来挣个油盐钱了。乡亲们多数是为了一饱口福，他们也认可“土”鸡蛋味美有营养，养鸡下蛋纯粹为解馋。
      聊到孵鸡的话题，母亲给我讲起，邻居金大爷家孵鸡趣事。
      几年前的一天，母亲见到金大爷屋前的土坪上，一窝小鸡正跟着鸡妈妈憨态可掬地来来去去。母亲询问金大妈，这窝鸡仔孵化用了多少枚鸡蛋？金大妈于是笑哈哈地聊起孵鸡的趣事。
      金大妈家“抱窼”的母鸡，是只刚产蛋不久的母鸡。金大妈担心这只母鸡初次当妈妈，没经验，于是她让母鸡在产蛋的鸡窝里焐蛋。20多日后，20个蛋陆续出了15只鸡。此时，金大妈把另几个蛋放到温水里试验发现，只有一个蛋在动弹，另外4个蛋丝毫不动证明没用了。15只鸡仔出壳一周了，那个动弹的蛋还不见出壳。金大妈思来想去后恍然大悟，她这才记起当时上孵鸡蛋时只放了19个蛋。这个蛋可能是其他母鸡产下后，被抱窼母鸡揽入羽翼下孵化，所以出现这种反常状况。
     15只鸡仔没有母亲带着，整日唧唧喳喳叫着，春天的气温忽高忽低，15只鸡仔不同于“捉”来的鸡仔，它们离不开妈妈的爱抚，“捉”来的鸡仔当时至少有一月龄，何况立夏之时较好调理。鸡妈妈也开始烦躁起来，它已失去耐心焐这个独蛋，它更加牵挂那15个子女。金大妈很是为难，自己总不能为这个独蛋去剥夺15只鸡仔的母爱吧。然而，金大妈又不忍心去放弃这个尚存气息的独蛋。怎么办？爱心来时出良策，她情急之下叫赋闲的90岁金大爷，白天把蛋放入内衣口袋焐着，晚上再把蛋放回母鸡肚下，去与15只鸡仔一同入睡。
      奇迹终于出现，5天后的早晨，独蛋的鸡仔出壳了，一只金黄色的小鸡颤悠悠地与哥姐们随母鸡一起出笼。值得庆幸的是，一般不是同一时间段出生的小鸡，母鸡会欺生的。而这只母鸡对迟到的鸡仔并不排斥。
      这就是爱的伟大，金大爷给点温暖，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能出现。难怪，当一个人重病在身无钱医治时，大家纷纷献爱心，患者的生命就能得到延续，这就是温暖的效应。
      从前的农村养鸡，多是靠母鸡孵鸡繁衍。随着温箱设备崛起，立夏前后，乡村总能见到贩卖鸡仔的小贩，挑着大篾筐走村串户吆喝“捉鸡仔呦”！这些鸡仔是小贩从人工孵化室里批发来的。这个时候天气不冷不热，乡亲们不失时机捉些鸡仔饲养，来个新老交替，以适应新陈代谢需要。这时虽然有鸡仔“捉”，但母亲极少去买，除非家中的鸡遭疫病。不然，母亲是会成全某些“抱窼”母鸡想当妈妈的权利。再说，有母鸡带的鸡仔成活率高。春暖花开时，这个时候母鸡抱窼孵小鸡，会少了炎夏的酷热能避免中暑。母亲想养鸡仔时，总会在此时让家里有经验的“抱窼”母鸡去孵化小鸡。
     母亲说，现如今，农村里少有贩鸡仔小贩走动。一是村里人不爱养鸡了，他们想吃鸡蛋就到市场去买”洋鸡蛋“。二是一些村里人养鸡，如今会从养鸡场那买回半大鸡，半大鸡当时能辨得出公母。现在大家养鸡，纯粹是为了吃上土鸡蛋，所以他们买回来的鸡多是蛋鸡。村里人所谓的土鸡蛋就是，喂鸡的饲料纯粹是农产品，如稻谷、玉米等；蛋鸡吃厂家生产的颗粒饲料，产的蛋就叫”洋鸡蛋“。
    平时，农村的养鸡户一见到蛋鸡“抱窼”，通常的做法是用绳索系住母鸡双腿吊起来，这是为了让蛋鸡早日醒抱去产蛋。
    不是见到母亲家这窝鸡仔，我还以为孵鸡已是农村的一段回忆呢。
              湖北省阳新县荆头山农场   张永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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