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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羞病》题记:中华民族到了求繁衍的时候!
54、桂子挨揍
眼见叶姨丧事细节的前后左右都有了具体的说法,全中有缺的就只是“嫡亲子”没有到位,宴席的价位和出丧期的时辰二事还难决定;再次问过桂花,说是桂子太阳落山那会儿一定赶到,我只有和阴阳先生商定:权且再等他半日;临近落日的时候,半天没了踪影的李娜竟然也来了一个祭幛,而且,哪里见过这个年纪的丫头竟然一膝盖跪下去,一揖作过,一二三个响头磕下,那满眼的泪水扑棱棱倾盆的一般,让人立马想起“问何泪若倾盆流,只因未到伤心处?”桂花跪拜还礼的时候,两个丫头无缘无故的抱在一起哭得天昏地暗……如果不是我和二位有缘,以后极小范围地解了她的分晓,其实这场祭哭竟会是个永久的谜团;之后,桂花终究被劝着要去应酬其它事情,才凄苦苦地道着歉,还感叹“舅爷(李娜的爷爷---作者注)仙逝,我们一家人都在外地,都没有照面;家母仙逝,却招你前后受累这么多天,还又破费,真是叫我好惭愧呀!”任凭桂花怎么说,李娜终究是一言不发,眼泪竟是不干的摆着头……祭场忙碌终究不允许表姊妹长久嘀咕,我心里赞叹桂花终于也有几句人情冷暖的知识话时,人说桂子到了!
撞入眼帘的首先是一件纯黑的呢子大衣,把个身子笼统的裹成一个直筒状,仔细的瞧过去总体是干净之外,其实也难再说细致了;头发还算厚实,梳的油光,是个大偏头的形状;脸面上已经不是少年的酥皮肤了,偶露的三两处痂块当是保养措施不善,亦或有些小刮擦所致,也未尽知;眉毛显然已经磨脱了一些,与年龄比算是稀疏的了;眼珠是后成年人的那种常见的青黄,眼神极其的捉摸不定,也没有意识瞄一下任何人的倾向;一只应该不是怎么高档的香烟,时不时在那张微微焦黑的嘴唇上进出,幻灯出一排黑不溜黄凸凹不平的牙齿……
看他的恶心样……换得的心情确实很不合时宜……想一想,作为人子,家母冷了身体快两天了,并不是身居多远啦!这才浪荡着归来,虽是各家有各家难念的经,然而大面子上却让人想的是:生母啊?就是这种对待?这算什么德性?这续下来要外人琢磨的,是对亲眷以外的人?该是一个啥果子啊?因此,万万不可有意奉迎他的,拿不准,哪里寻个不是就要给你难堪?也顾不得桂花怎样想了,悄悄上了办公楼,歪在办公室里,老子也躲一会儿清闲。觑见他也在灵前住足了,如果不来找我,我正好找个机会从此溜之大吉,是再美的爽快的事了!心里揣摩着怎样走出商务局大院,最好不跟他照面……大约也就个把钟头,侯局长匆匆地跑上楼来,见过我,自是一份委屈的神情:“吃力失财不讨好吧!叶桂子,生生的出个鬼故事,埋汰着你呢!”
我有些警觉地盯着侯局长,“就是有啥偏颇,也是对着都管李娜寻些不是?没得茬口,找我的邪经啊!?”就有些不相信侯局,可此时侯局应该也不会白话的呀?这畜牲竟真的会有什么不满来对着我;“是啊!稍微懂事的,感谢都还来不及呢?!”侯局长咕哝着,“不过,桂花老是跪在那儿,也不是办法呀!”
“桂花跪谁?”
“还能是谁?她哥呗!”
我的火气不可遏制地冲了上来,我没顾侯局还在说话,愤怒地跑出办公室,愤怒地跑到叶姨的灵前,我看见桂花跪在地上埋头抽泣着;桂子像个瘟神:脖子的筋敞敞地凸显着,左眼低右眼高地瞪着叶姨的灵台;见了我,瞅一眼灵屋再瞅一眼我,如此反复多次,竟清晰地骂道:“**,想绝液(注释1),想到老子头上了,混你**账!”
我瞪着桂子,又看看地上的桂花,救人要紧,于是斩钉截铁地命令道:“桂花,你先起来!”
李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背后,听了我的命令,坚定地走上前去不容置疑的抱起了桂花,一起站在了我的身后;看看人都在了适当的位置,我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有话好好说,在老人灵前骂娘,对谁都不好!”
“劝人出钱刀割肉,当干部的识相一点,老子不是糊涂人!”
“看来,你是骂送灵屋的安惠,车国先吗?”
“谁想我老娘的绝液,我就骂谁!”桂子脸也没动地呛回来!
“好!我让你清醒清醒!”说毕,使出中学时习练的掏颈拳招势,明白地吼道:“我已经忍到了极限,劝你也识相一点,下去!否则,我的拳头可不认人了!”“老子要把事情闹清楚呢?”“好!我就让你‘老子’个明白!”挥拳出去就钉在了他的下巴上;许是出手太重,竟把他打的团团转;转过几圈似乎又稳住了;愣愣神,弯下腰,像一只疯狂的饿虎,竟至冲我的前胸撞来;说时迟,那时快,我曲了右臂,放桂子近到我的前胸,突然出击,一拳正中桂子的右眼下窝,他又一个踉跄,竟至醉酒般地后退,倏忽间撞在了躲闪的桂花身上;可怜桂花,几天来熬更守夜竟还要没命地将桂子顶住,拼着全部的体能,前胳肢窝后背颈上环臂渐稳地抱住;我一眼看出,这是桂花显然在私心的拉架(注释2),反倒无心再打他了,于是对一边的职工说:“打110,送他到公安,清醒清醒!”
不一会,鸣着警笛的面包车来到了商务局大院;未等公安动口,我说:“是我报的警!”随后上了车;桂子还在发愣终究也没开口,捂着眼睛跟上了车;一路无话,派出所里我也是使劲憋着,心里确是愤愤不已,“你咋这么蠢呢?你闹你**灵啊?(注释3)”
正常的笔录做完之后,我三番五次让桂子先说案情;这家伙自知理亏诸事不谈,就说“局长打人!”避不过公安的追寻,“人家总得有个打你的原因吧!?”
“他是我娘才认不到三个月的女婿,凭什么把灵屋摆在我娘的灵前?”
“他不摆,你觉得要谁摆啊?”
“……”
沉默了很久,桂子喏喏着说,“我们姊妹都下岗了,眼见母亲多少有点积蓄,我的生意等着用呢!国娃子你是大局长,你何必要争这一点儿?”
“我怎么争了?”
“那你送什么灵屋,……”
“好!我让你挨揍挨个明白……”
注释1、绝液:遗产。
2、私心的拉架:抱住某人是为了让其不能还击对手,所以是给对手帮忙,可见是私心。
3、闹你**灵:本是世俗最恶毒的骂人语言,真实的发生,不管是本家引起或是意外发生,都是对逝者极大的不尊,简直不可想象。
(下集故事梗概:派出所里,车国先像教小学生,针对叶桂子的疑惑,把鄂西北丧事的习俗,仔细地给叶桂子说过……)
(主要故事作者亲历,次要情节服从逻辑,如有雷同,恭请看官礼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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