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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志强
母亲牙疼好几天了。大年三十,吃完年夜饭后,母亲疼得更加厉害了。
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见母亲因牙疼痛苦,我在为自己不能分担母亲这种痛苦的难过与不安中,送母亲到就近的卫生院去治疗,希望能减轻母亲的痛苦。
大年三十夜,卫生院病房里的病人寥寥无几,值班的护士却还在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年旬七十的母亲,手上的血管已严重萎缩,护士给她扎刺了几针,针头都没扎进血管,母亲便有点着急。护士见母亲痛苦的脸上又添着急的表情,便感到越发紧张。
见此,我一边安慰母亲别着急,一边鼓励护士莫紧张。母亲经我安慰后,脸上痛苦和着急的表情很快消失,打针的护士也放松了不安和紧张,终于在母箍着止血带的手背上找着了能扎针头的血管。当看到液体流进母亲血管的时候,年轻的护士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8点,卫生院门诊输液处的大彩电里播出了春节联欢晚会特别节目,母亲一边输液,一边看着节目,忘记了牙痛,觉得节目十分好看……一旁的我,眼睛不知不觉地湿润了。是啊,在农村生活了近70年的母亲,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她很少看电视,很少看春晚。
我悄悄地擦去眼眶中的泪液,见母亲这会打针的空闲机会,对母亲说,记得我小时候头疼脑热的时候,母亲常为我求菩萨保平安的往事,以及后来我到东北读书,母亲舍不得我走那么远而哭了一晚的往事,以及后来我们兄妹相继成人成家立业之后,家庭渐渐翻了身,日子渐渐红红火火,看着电视的母亲听了我闲唠的这些,脸上溢满笑意。
夜已经很深了,卫生院门诊输液室里只有我们母子俩,电视上春晚的精彩节目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此刻,母亲却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我离开母亲,上前将电视的音量调到最小,然后回到母亲的身边静静地坐了下来。
头发全部花白,皱纹深深地烙在苍老的面庞,看着母亲疲倦的样子,我的内心一阵难过。我清楚地意识到,是家庭生活的重担和日子的艰难夺去了母亲的年华;我感到古稀之年的母亲真的老了,感到如今母亲的身体犹如一辆破旧的“老爷车”,残缺不堪,我又悄然潸然泪下……
我很惭愧,成家二十多年来,这是我单独陪母亲时间最长的一次。因为牙痛,在卫生院陪母亲从傍晚输液到凌晨,不觉跨越了新旧两个年头。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的母亲,似乎睡了很香的几个小时。我想,母亲是觉得自己睡在儿子身边吧!
忽然,我想到“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今后,我应该多陪陪父母,多孝敬他们,让他们晚年不再辛苦和孤独。
凌晨,见最后一瓶药液终于打完了,我轻轻的唤醒母亲,说:“母亲,针打完了。我们该回去过年了!”
今年的这个年夜,令我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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