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麦聃1 于 2017-11-26 13:05 编辑
长篇乡土小说《清风温柔》 第一章 ●一、 (提示:风、雨、雷、雪是组合四季阴晴圆缺的大盒子。而心迹又是套在这种盒子表皮的附属物。离她最近的是风。她明白了,明白的同时,抬步起走。) 二0一O年七月十日那天,我二十三岁。父亲李南,母亲姚婷给我过了个特别庄重的生日。无论怎样我都兴奋。过完生日后,手拎着花格子衬衫朝西冲海滩狂奔了两里路。“李一立,你长大了,长大成男人了!”呵呵……这盈盈的笑脸,仿佛是青春开出的花骨朵。喊完后,挑块忠诚可靠的大石头迎午后清清爽爽的海风坐下。头顶直立的密丛头发被臭汗水浸湿,老实地搭在头皮上。海水离我很近,很近,近得随时可能被海底危险的动物吃掉似的。我知道这是在海风的挑唆下,才被异成这样的。这里没有老虎、狮子,也没有啥鲨鱼,只是浅脚踏在细软沙粒的海滩上那些惜海如金的人影子:黑皮肤、白皮肤、黄皮肤的不同人种混杂一处吃烤鱼自助餐。场面虽大,但不太杂复,很匀称。不沉寂,也不热闹的。总之广阔水宇,茫茫海滩,戏装着南方特有的温泽格调。海洋性气候的深圳,仲夏不是很潮热。大多数人应付得了,包括刚满二十三岁的我在内。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时辰后,夕阳渐渐西沉。周遭平静了许多,人们东来而西去。 我始终没离开。 凝望左前方的岛屿,它独立落在橘红色的海面。海浪滚来,再一个海浪翻滚来,成千上万的浪花朵儿,它们凑齐一堆,然后叠加成多层次的浪坎。像把刀似的、又像座岸似的。远远的离去,又远远的回归。浪花扑打的动静中不知下个节奏在哪分哪秒里落定。不说这种踏浪的声音有多么美,而这种隐隐绰绰的诡谜景象足以完成黄昏里的醉美。当夕阳如圆盘般再往下舔岛峰的时候,一把三条轮齿的钢叉拦住它,形成三条无限长的光晕投影……再后来,这把钢叉也再没能力拦住夕阳时,这种诡谜没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这三条光影像海星星一样至始至终地围绕着我。有时虚化,有时真实,像是在假山上盖的优雅亭子,像是六月里飘来的莹莹白雪,更像是大地上种植的饱满风籽。总之那天黄昏带血的太阳切割着那座岛峰……对突如其来的略微带着声势的冲击波源来自于十年前母亲凶巴巴的一句话:不听话,就把你送回大山去! 那天,生日宴上,父亲把我的衣领整了整,又把我上衣由上而下地抹了抹平。做完这些,就对我说:“一立呀,爸爸送你件礼物。”随后,父亲打开一个精致的黄色锦囊长方盒子。把“礼物”原原本本地从中小心翼翼取出来。原来“礼物”是条大大方方的船。我接下这艘船时,手在发抖。因为不明白父亲之用意的来胧去脉。搞得自己有点不知所措,于是努力想腾支手来,捏捏鼻子,或是挠挠头皮。但眼前的船给我直接感观是只绝对的好船!但这只船却在一张纸墨上。父亲如同把一件珍贵的宝贝交在我手里,那刻起我就开始上下打量观摹,还没等我细看,父亲又说:“一立呀,你现在长成大人了,以后的人生,祝你一帆风顺!也祝你如这只船一样扬帆远航!”原来如此,父亲只是惯用了他那种臭酸文人样的伎俩!嘿嘿! 母亲也送我了件礼物。是把钥匙。它是用油光发亮的黄铜做的。大约尺把长,我在电视剧、电影的剧情中见到过。但此时此刻在我的面前上演。我像是走在云里雾里似的。把自己的想象自由地放开,放开。那镜中的月亮,那水中的花朵……将是怎样怎么样的一档子事。许久我都不敢去接。待我把无数个想象排除后,最后一个无论如何也不排掉。接了,也许就是男儿要驰骋疆场。父亲看我没作反应。在一旁碰着我的胳膊,说:“一立啊,接着吧。你不接还有谁接呢。”母亲微微开启的红葡萄嘴唇,轻轻地动了下,说:“一立……”她只是简简单单地叫着我的名字。直到我后来才想到,那是多么的意味深长啊。 “嗯。谢谢妈妈。”我木讷转鲜活地点了下头。 做完这些,又仰起睑,好奇地望着二位。父亲目光炯炯,白色的衬衫,白色的裤子。上下收掇得整齐标致,全是统白色的着装颇带有几分庄重文雅。母亲却衣着红礼服,她向来是戴着饰帽的。能在这样的盛宴上落下吗?不能。这次戴的是黑色礼帽,帽檐针扎着一只带着纱幔的红蝴蝶。虽然二人这般费着心思的装扮,甚至有点刻意去掩饰他们的老,但总能看得出他们不年轻的地方,比如鬓角边的鱼尾纹…… 一朵浪花带着“哗哗哗”的咆哮声扑过来,我把“我”集中起来,从原先的石头上干脆移坐在细软的沙滩上。双手抱着膝盖骨,头颅侧面贴在膝盖骨上,慢慢地如同一个缩在子宫里的婴儿打回原地——石竹岭。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