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杨远煌 于 2017-12-10 11:38 编辑
【参赛作品】 老仓子埠名人速写之一 引子——梦涉历史长河 明月高天。思乡。 举杯独酌。无眠。 有人唱:“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和谁相逢? 多少什么事? 广场的灯光眨着眼晴,回望着历史的深邃。 捧一掬月光照路,我穿越时空隧道,沿历史的长河回溯—— 在公元前1066年严冬的举水河边,我看到邾子国的国主曹侠,手捧凤鸟纹兕觥仰天长笑,洒酒河中。牧野之战令商纣灰飞烟灭。挟毂骖乘使武王封国于邾。—将功成万骨枯,他笑得桀然。 当楚国熊绎至熊胸等十余代君王,带领臣民跋涉山林,开辟疆土,筚路蓝缕,甘苦与共时,在邾子国—隅的武湖之滨,我听到凭水而居的余家村百姓以五弦琴伴奏的歌声:“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 我在历史的长河中徜徉,一转悠就是百年。 汉元封二年冬天,一位朝廷大臣公孙卿向汉武帝报告说:“在东莱山看到神仙,他好像说要见天子”,于是汉武帝前往缑氏城,封公孙卿为中大夫,到东莱住了几天,却未见到神仙,只看到了所谓“巨人的足迹”。 无独有偶,与此同时,在仓埠余家村北的湖滨集镇上,我见到一位长须飘然的老者,在集市上对人讲述着这块风水宝地的“黄龙真人骑龙飞升”的故事。当然,人们同样没有见着神仙和龙,只不过从那时起,这个小镇便有了大名——骑龙镇。 镇滨于湖。镇有镇的故事,湖有湖的传说。 文景之治,库藏充实,天下太平,万民乐业。汉武帝效法秦皇,巡游全国。—日行至江汉,但见长江北岸—湖,天水相连,碧波荡漾,岸柳成行。湖边良田千顷,稻菽飘香。赞曰:“真乃鱼米之岁乡也!”随臣奏道:“此湖尚无名号,请皇上赐名。”武帝寻思,俺为汉室五代帝王,当以武为此湖名号,只是不便说出,遂借题发挥道:“历来鱼米之乡,为兵家必争之地。争则以武,赐名武湖吧!” 即便是借口,也显得理由十足,振振有词,堂而皇之——这便是皇帝。 及至东汉末年,江夏太守黄祖屯兵武湖,操练水兵,武湖才真正成了"武"湖。 一路游走,看到了司马迁滴着血的 <史记>,读过了司马相如的<长门赋>,也记住了乐府诗<长歌行>中的那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又见好诗——"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这是中国历史上最杰出而又被人贬损得最厉害的隋炀帝的佳作。想不到这位修筑大运河,打通丝绸之路的功勋皇帝,竟然是承汉启唐的诗歌大家! 且来打坐乌蓬船,沿大运河逶迤行进。 刘禹锡说:“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好倒是好,只是住惯了豪华住宅的燕子,跑到平民百姓的陋室,面对着“床头屋漏无干处”的日子,恐怕就只是来蹲个点,它呆不了多久的。 杜牧是个好干部,从监察御使的位置降为黄州刺史,却不是蹲点,是受踹。当时黄州又名齐安郡,治所即今新洲城关。杜牧来到新洲,一呆就是四年。 “菱透浮萍绿锦池,夏莺千啭弄蔷薇。尽日无人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 小杜在黄州写景抒情的诗作不少,其中尤以这首《齐安郡后池绝句》为千古绝唱。他眼中的新洲是很美很环保的。 五代十国,狼烟滚滚鏖战急,城头变幻大王旗,多少被山呼“万岁”的真命天子,顷刻间化做了尘泥。 继续逐步。武湖之滨,渐闻乡音。 宋人周沂朗声道:且听我吟武湖! “地辟天开有此湖,春时涨满至冬枯。春来荡荡漫天浪,水落萧萧两岸芦。明灭火光渔父乐,悠扬声起棹歌呼。曾闻昔日英雄将,用武其中胆气粗。” 一种声音汲水而来,像是自内心涌出,用根根细弱的弦,弹唱生命之歌:“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李清照,这位举案齐眉的女子,截取高贵的气节支撑自己走完古典的野径。 千年之后的我,看她纤纤素手描摹的性情,在宋词里张扬着婉约之美! —路过关斩隘,一路所向披靡,猎猎飓风将蒙古英雄的身躯打磨得更加粗犷雄浑。公元1271年,当忽必烈的《建国号诏》一公布,人们才知道,原来成吉思汗绝不仅仅是“只识弯弓射大雕”。 忽见六月飞雪——那是关汉卿笔下的窦娥奇冤。我问上天:人间的冤情至今时有发生,800年前的那场天理昭昭的飞雪呢? 一个名叫 朱元璋的男人,终于夺了忽必烈铁骑打下的江山。据说,这位长相稀烂的草根皇帝有一大优点:听老婆的话! 在明崇桢九年的书架中,我看到仓埠人万尔昌写的《颐庄诗文集》和《颐庄诗抄》。他和顾炎武是志同道合的至交。 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 吴三桂真的是很有血性,很男人。面对家产被抄,父亲被押,妻子被占的奇耻大辱,他做出了一件让全大明难以应对的惊天动地的事情:引清军入关。 美丽无罪,可陈圆圆的美丽好像有罪了,几百年来,就有不少人将明朝灭亡的原因推在她身上,视她为“红颜祸水”。 事实果真如此么? 我想不是。 因为:明朝就是没有陈圆圆,也即将灭亡,因为它的肌体已经腐败、溃烂。 当大清皇帝爱新觉罗· 弘历在演绎"康乾盛世"的恢弘历史时,紫禁城内的金殿阶前,我见到了仓埠人万年茂的身影。这位“文章取冠八郡”的少年才俊,先是在翰林院作编修,后因举荐梁国治、刘墉等有功,被升任监察御史。 乾隆三十七年,黄河大水,饥民遍野,亲临救灾第一线,督促地方官兵为灾民煮粥施赈者,便是仓埠人李长青,他当时的职务是同州知府。 嘉庆四年的内阁学士李钧简更是了得! 曾任兵、吏、工三部侍郎和督仓场,这位仓埠老乡兴冲冲向我展示了一袭制工精美的蟒袍,那是他以一首全韵九言诗惊冠百官,由嘉庆皇帝亲赐的。 一路走来,仓子埠的熟人渐多。我和张鸣珂、姚文轩、夏寿康、萧耀南先后拱手话别后,一大串民国人物接踵而来……呵呵,弹指一挥间,满清帝国的龙旌己换成了青天白日大旗! 十年内战。 八年抗战。 …… 历史如水,亦静亦动。动则前仆后继,常涌常新;静则波澜不惊,积淀着刚柔并济的深度。 百年风云,演绎的是成者王败者寇的戏剧; 百年苦斗,抒写的是忠与奸智与愚的史章。 当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北京天安门城楼,用一口纯正的湖南口音大声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五洲四海响起了昂扬或者沉闷的回声!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老仓子埠,在镰刀斧头和五星红旗指引下开启了红色的旅程。 …… 岁月,朝代,人物,事件,还有老仓子埠的美丽传说,在历史湍流的漩涡中被一一卷走,唯有史书记载着的那些前车之鉴,以及那些杰出人物曾经闪亮的熠熠光辉,仿佛迎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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