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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济印象 08-09 22:00 阅读 259
004年7月5日对于我是个特殊的日子,那一天我被市文化局党组派往市黄梅戏剧团担任党支部书记,主持全面工作。从这一天开始开启了我人生一段特殊的历程,一段充满艰难富有挑战的历程,一段充满感动而温暖的历程。这段历程虽然短暂却给我人生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以至于在离开剧团的许许多多的夜深人静之时,或者独处的黄昏之时,我会常常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段岁月,那些曾经发生的事情,那些当年的同事,那么鲜活,那么生动。常常想着想着不禁热泪盈眶。
不得不承认到剧团之前,对于黄梅戏我几乎一无所知,唯一的常识就是知道那段家喻户晓的经典曲目《夫妻双双把家还》。离开剧团后我居然能哼唱一些经典曲目了,像《海滩别》、《谁料皇榜中状元》《到底人间欢乐多》、《夫妻观灯》、《打猪草》等等,对我们当时演出的剧目剧情非常熟悉,像《女驸马》、《红丝错》、《三请樊梨花》、《十五贯》、《梁山伯与祝英台》、《天仙配》、《秦香莲》《王小六打豆腐》等等,这其中有两部大戏还是我在剧团期间生产排练的。2005年春节后我随大家下乡演出,戏开场后我就安静坐在字幕师旁边一遍又一遍观赏剧目,几乎所有剧目先后都看过十几遍。刚开始时只是欣赏剧情,到后来慢慢观察演员的动作、表情,时间长了,居然也能对戏剧演出提出一二三个建议来。
我去剧团的时候是剧团经济上最为困难的时候。当我听说一位演员因为要给上大学的女儿筹集生活费学费,连续三年的晚餐都是在丁家巷吃每碗三元的龙坪炒面的时候;当我看到员工在菜场询问鳝鱼价格然后默默走开的时候;当我看到漂亮的女演员结伴去后坝街买布头做服装的时候,我的心里有极大的不安和强烈的责任感。
吃饱了才有力气谈艺术,口袋鼓起来才有精力搞精品。那个时候财政拨款非常有限,生产性支出非常大。提高演职员工的待遇迫在眉睫。开拓演出市场增加演出收入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于是我们的员工一边生产排练演出,一边开拓市场。我们既演黄梅戏,也演现代歌舞,我们的舞台也从剧院拓展到酒店、街头、江边、甚至田间地头。那几年演出场次实现历史性的突破,演出收入持续上涨。
值得庆幸的是那时候有23个学员刚从安庆黄梅戏艺术学校毕业回来,13个女生,10个男生,个个年轻貌美身材好,因为有了这批学员,我们多次成功举办了各类大型歌舞晚会,真正实现了企业搭台,文化唱戏。那段时间我们也克服各种困难,创作出很多好作品。《茶山新歌》是我们自己创作的歌伴舞,齐刷刷的女孩子一上台就扮靓了整个舞台,青春美丽的面容,曼妙的舞姿,动人的微笑,赢得观众掌声如潮。刘雯雯担任领舞,她一出场观众席就立马安静了,这是艺术与美的魅力。《文化新歌》我们创作的参赛曲目,二十多个年轻演员朝气蓬勃,领唱彭宇峰帅气、神气,灵气,为这个节目迎来眼球和掌声,这个节目从县城演到省城,一举夺得多项大奖。
忘不了2005年的元旦节,应商家要求我们那天分两组演出,一部分演员在正街为一家超市开业进行商演,另外一部分演员在位于永宁大道的天虹电器门前商演。那天气温在零度以下,我们的演员在室外演出有的节目只穿着背心,整个肩膀腹部都露在外面,在台下候场的时候大家都冷得发抖。但只要一上台就精神抖擞,舞出了风采。因为演员分为两组,人手有些不够,有的演员同一个节目在正街演完了又急忙赶到永宁大道演出,因为赶时间,他们来不及换服装,穿着演出服在街上穿梭,招来不少异样眼光。也因为人手不够,我们团的顶梁柱国家二级演员放下身段主动在街头演出救场,当我看到她站在街头简易舞台上倾情演绎经典黄梅戏曲目时,内心的感动无以言表,当时将自己系的红色围巾上台敬献给她。
忘不了那次在南洋花园酒店的演出,那里没有换服装的地方,也没有候场的地方。演出开始后我们十几个演员只能在一旁的洗手间蜗在一起,几个平米的空间要容纳十几个人,大家几乎贴在一起,即便这样也没有谁擅自出来透口气,严格按照演出顺序有条不紊的演出。时至今日,每每想起这一幕我总会有心酸心疼的感觉,也会有泪珠滴落到腮边。也许同事们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我心里认为那么艰苦的条件下演出委屈了他们,所以真想抱抱当时的他们。
也忘不了退休老师对我的鼓励和关心,我去剧团之前并不认识那些已经退休的老师,只是在我报到的当天把他们召集在一起简单见了面。工作了大约一个多月后遇到熊汉辉老师了,老人家惊呼我掉了一身肉,那关爱的眼神至今常常想起。朱红生老师一点不嫌弃我这个外行一把手,总是鼓励我,安慰我,给我提很多好的建议;龚和国老师自报奋勇帮我们排练《十五贯》;管丁年老师到处称赞我是了不起的团长;而卢玉仙老师每次看到我总是亲切叫我“女儿”。我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工作,他们却如此高看我,善待我,给了我莫大的鼓励和安慰。
我是个爱面子的人,一般在公共场合不和人争议。那一次在花桥演出,演出前一个小伙子在后台打电话,大意是让他的好朋友过来看演出,其中一句话让我非常反感,当即对他大喊大叫,让他立马滚出我们的后台。那句话是"过来玩,有好多戏子"。是戏子二字激怒了我,我不能容忍别人侮辱我的同事。其实那个小伙子未必有恶意,“戏子”可能当地沿袭的称呼而已。是我过于敏感,因为在我心里演职员工就是我的家人,容不得任何人的亵渎。
我去剧团工作前一直是素面朝天,从不修饰自己,也不懂如何搭配服饰。到了那里演员们一个个青春靓丽,觉得自己有些不合时宜,也有点自惭形秽。我们团里的几个稍微年长的演员也看到这一点,她们真诚给我提建议,教我化淡妆,指出服装搭配的相宜或者不相宜。还调侃她们是我的私人包装小组。在她们精心教导下,我慢慢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学会了一些修饰和搭配技术。后来偶尔被人认为有点气质,我想这都得益于我当年的“包装小组”。
一晃我离开剧团已经十多年了,想起我和黄梅戏剧团80多人一起度过的艰难岁月,想起我离开后他们对我的各种不舍,我总是感慨万千。其实那段时间也一定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可我完全不记得了,留在我脑海里的都是些感动至极、温暖人心的场景和面容。我曾多次想用文字记录下那段时光,却一直未能如愿,直到前天(2018年5日22日)我们在体育广场观看文艺演出,看到熟悉的舞台,看到我原来的同事在舞台忙前忙后,当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响起,我又一次不由自主的回到那段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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