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三枚炮弹 》
去非洲看霜 他,伫立在黄洋界主峰上,眺望群山,很久,很久,那目光时而威严,时而慈祥。 他年迈九旬,身浸苍桑,仍高昂头额,遥视远方的天际。 曾记得,峥嵘岁月时,乱云飞渡,松涛怒吼,枪声密骤,群山奔涌,他一声怒吼,山崩地裂,震荡神州,顷刻间,前方报道,敌军宵遁。 他的眼前,两旁是陡峭的山崖,中间是一条谷底,逶迤幽长,绕过群山脚,消失于苍茫的林海中。 这里是黄洋界,是进入井冈山的大五哨口之一。
突然,乌云袭空,山谷小道上,密密麻麻爬满黄军装,弱小的红色政权面临倾覆。 此刻的他,病魔缠身,周身创伤,静静地躺在茅屋下。 敌人逾集逾多,靠近了哨口,有人提出把那门迫击炮搬来。他终于有了上战场机会,他咬紧牙关,忍着病痛……
“红军战士把迫击炮抬到这儿,打开炮弹箱,大家一看,傻眼了,只有三枚炮弹,上面锈迹斑斑,大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二十多岁的导游姑娘,在给她的旅游团队作解说。 “敌人越来越近,子弹越来越密,我们的战士纷纷倒下。” “开炮呀!”有人向导游姑娘催促。 “战士们开炮了。”姑娘说:“可是,第一炮没打响。” “没响?那咋办?”游客们急燥了。 “马上又开了第二炮。”姑娘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水。 “响了没有?”大家急啊,都想快些知道结果。 “还是没响。”姑娘不紧不慢地回答。 “两炮都没响?咦……”众人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仿佛做人的毅志都快动摇了。 “战士们没有枪,紧握手中的大刀长矛,时刻准备与敌人搏斗,这时,终于开了第三炮,也是最后的一炮。” 大家谁也没作声,屏住气,都望着姑娘的脸。仿佛期望在她的脸上能看到炮声响了的消息。姑娘也很配合,愁眉一展,面露喜悦,说:“响了,在敌人中间开花了。” 乖乖,终于响了,大家情绪一下高涨了,迫着问:“后来呢?” “敌人见红军有炮,怕中埋伏。毛主席诗词里有:‘黄洋界上炮声隆,报道敌军宵遁’,就是这门迫击炮的炮声,把敌人吓得乘夜逃走了。” 大家呼啦啦涌向迫击炮,观看的,评论的,拍照的,围满一堆人。
他,年轻了,像个精壮的小伙子,一身油亮,容光焕发,站在石台上,昂首向天,与姑娘小伙同影,与竹林松涛齐唱,与群山白云共舞。 他,就是黄洋界上唯一的一门迫击炮。
2018.08.30.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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