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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老人与狗 》
去非洲看霜
上初中时，读过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今天写个老人与狗的故事。
中秋后的那天： 窗外，一阵狗吠，打破了悲凉的秋晚，淅淅沥沥天空飘起小雨。 床上，几声咳嗽，搅乱了凄惨的秋思，朦朦胧胧夜色遮蔽雨丝。 田老汉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看月亮，想着月光下阴森的墓地里躺着的老伴。他不停地咳嗽，每咳一声，楼上的狗就叫一阵，似手要与咳嗽声奏伴，又仿佛是在唱催丧曲。
这是个老社区，有栋六层楼房，田小汉强占了一楼的楼梯间，用砖块围墙，摆上一张床，一套饮具，就把田老汉安置在这里。 田老汉八十有余，丧偶，原先住在二楼，现在已经把房子让给儿子田小汉夫妇居住。 入秋，满地落下黄叶，天气骤凉，老汉患上感冒，发烧，咳嗽。邻里问：怎么不去医院？小汉答：感冒，七天自然好，再说，我们也没时间陪他去。
宁静的夜，无声的雨，浸染了田老汉的意识流，顿时，犹如黄河壶口的瀑布，老汉一阵阵晕眩，头脑嗡嗡作响，有如从万丈高山跌入谷底…… 意识流回放一： “是个小子。”护士拉开产妇室的门，冲着男的说。（男的是年轻的田老汉） “我有儿子了！”男的激动的跪在地上，泪洒满面，养儿为防老，将来有靠山。
现实生活： 二楼的客厅里，一个妖艳的女人抱着一条京巴狗，女的叫美珍，对丈夫说：“我家宝宝一天都茶饭不思，你明早去医院给它瞧瞧。”说完，把脸紧贴狗脸，又亲又搂。 田小汉唯唯诺诺，不停点头。 他俩是二婚，小汉的前妻跟人跑了，所以，现在与美珍同居，虽似夫妻，但并无手续。小汉今年五十四，身边能有个女人，他认为是他前世修行得好的回报。
意识流回放二： 天上有雷声，女的（田老汉妻）说：“带上伞，儿子该放学了，去把他接回。”男的一溜烟跑去学校，在一堆放学的孩子中，找到自己的儿子，他笑嘻嘻地举起儿子，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喊起：“回家罗！”
现实生活： 美珍亲够了京巴狗，抬头看一眼田小汉，见小汉一脸醋意，便去小汉脸上回赠一个热吻，柔声道：“你别跟宝宝争风吃醋好不好，明天去医院时，别让宝宝自己走，你要抱着它，不然，会累死宝宝的。”
意识流回放三： 女的在厨房忙碌，男的在厕所里帮儿子洗澡，儿子戏闹着将澡盆的水，浇了男的一身，女的喊：“你们爷俩别逗了，我的红烧肉做好了。” 儿子光着屁股冲出厕所，抓一块肉，塞进嘴里，又跑回厕所。女的男的都开心地笑得合不拢嘴了。
现实生活： 美珍从卫生间里拿出一瓶香波，撒娇似的对小汉说：“你去帮宝宝洗个澡，好不好？晚上我慰劳你。”田小汉乖乖地将狗抱进了卫生间。
雨，仍在飘，夹带一丝丝凉风。 细雨滋润着万物，落叶纷纷悲秋飘零。 田老汉一时清醒了，他感到口干，想喝水，但他无力爬起床，已经三天没沾一粒米，他吃力地翻了一下身子，又感觉背部骚痒，他记不起，多久没有洗澡了。 意识流回放四： “快来，快过来，给爸爸挠一下痒。”男的说。儿子的小手伸进男的背后的衣裳，轻轻地挠着…… 男的哈哈笑着说：“舒服啊，等我老了，你别忘了给爸爸挠痒哦。” 现实生活： 二楼的狗叫声，打断了田老汉的意识回放，老汉觉得背不痒了，老汉感谢道：“好儿子，刚才挠得好舒服，爸爸不拖累你。”谢完，老汉想笑，可还未笑起，又开始了咳嗽。
清晨，一场秋雨一场凉。 田小汉把狗抱到楼下的花坛旁，取把梳子，给狗刷毛。口里说：“舒服吧，刷完了，我们去医院做检查，你不吃，看把你妈的心都急痛了。” 有街坊路过，见小汉便说：你爸爸昨晚咳了一夜。 小汉不屑一顾，答道：还咳两天，就会好的。 田老汉不聋，听得亲切，自语道：儿子还在关心我啊。随之老泪一点点渗出。
“老头子啊，你这样咳嗽恐怕是肺炎，叫那个不孝的儿子送你去医院，不能再拖了。”老汉忽然意识模糊，看到老伴对他说话，向他招手。 “个死老婆子，招什么手，我才不想去你那边啦。”田老汉愠斥道，“儿子说了，过两天我就会好的。” “汪！汪汪！”二楼的宝宝跑进来，田老汉猛然清醒了。 老汉伸出一只手，想摸一下狗狗，狗倒乖巧，蹦上床，紧贴着老汉身子趴下。老汉用手摸啊，摸啊……意识又飞开了。 那年，儿子嘴里有虫牙，老汉背着儿子去医院，医生说要拔掉，催老汉去缴费，等老汉缴完费回来，看见儿子用小手捂着嘴，坐在诊室外的长凳上，嚎天大哭。 老汉冲进诊室问医生，医院说，牙拔了。 老汉又问，没打麻药？ 医生说，拔虫牙不用打麻药。 晚上，儿子的嘴肿得像包子，老伴掰开儿子的口，一瞧，就尖叫起来。原来，医生把好牙拔了，虫牙还在嘴里。这一晚，老汉心肝欲裂，他把儿子抱在身边，摸啊摸，不停地自责道：是爸爸的错，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明天去给你报仇。 狗狗一动不动，任由老汉抚摸，一会，田老汉的手停止抚摸了，搁到床沿，身体慢慢变凉了。
“宝宝！宝宝。”街上传来田小汉的寻狗声。 狗狗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田老汉身边。
2018.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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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8-9-30 19: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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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江苏省 2018-10-5 08:48: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