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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8-11-22 11: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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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全胜村》
蜿蜒的汉水穿过秦岭,似玉带飞舞一般,自西北向东南直奔到江汉平原,最终汇入长江。我的家乡就在汉水边,犹如一颗点缀在玉带上的明珠,她便是麻洋镇下的全胜村。
提起麻洋镇,不得不再提一个典故,麻洋旧称马跃潭,话说三国时期,当阳长坂坡大战,刘备被曹操击溃,携众败逃中令关羽单骑奔至江夏,请刘琦行船于江津渡接应。关羽行至麻洋时,路遇一个水潭阻路,问及当地村夫,得知绕路费时颇多,由于时间紧迫,关羽经片刻思索后决定飞马渡潭。其胯下赤兔马乃当世神驹,嘶叫一声后驼着关羽跃过水潭扬长而去,其后此潭被当地人命名为马跃潭。在历史的沧桑中潭水逐渐退去,人来人往,此地便形成了集镇。
老家全胜村位于麻洋镇东面十里之外,紧临汉水,这里是被汉水远古时期侵袭过的淤积地,土壤肥沃。在中华的农耕文化里,这里一直都是安居乐业的好地方,淳朴的村民世世代代在此繁衍生息。
全村房屋坐北朝南面向汉水,除了大队外,村下还有黄家台、刘家小湾、鸭网台和六屋台几个地方小队,分别被编入全胜村的组别里,我家就在六屋台。六屋台之所以叫六屋台,顾名思义,是因为先前只有六户人家,经过世代的繁衍后,当前这里已经有约摸四五十户人家了。
六屋台前有条无名小河,说是河,其实就是一条长约三里、无头也无尾的大水沟,也许是附近河流改道后的故道。但我仍愿将她称作河,因为她灌溉了岸畔的庄稼,哺育着一方水土。小河带给了我许多的童年记忆,幼年的玩乐似乎都与她有关,如果把滔滔汉江水比作父亲河,那么这条静静的小河,她就是我们的母亲河。
幼年时江汉水乡多种水杉树,这种树不怕水泡,且生长的笔直,是建房做梁的好材料,家家户户都会在门前河边种上它。小河边自然也会不例外,整个六家台的房屋门前都是种着一排排水杉,在盛夏的时节里,大人们会搬出躺椅或者草席,在水杉树的林荫之下纳凉午休,小孩子们则在树下荡秋千、下棋或者嬉闹。秋冬季节时树叶都会渐渐掉完,枯败后的枝叶厚厚的积着,将它们扫起后装进蛇皮袋,堆在厨房做为引火之物,抓上一把干枯的叶子丢进灶膛内一点就着。
除了水杉树,在农村白杨树的数量也是不少。六屋台后面便是全胜村的大队了,大队沿着笔直的水渠修建,房屋座落得十分整齐。在水渠的北岸是条东西向的公路,这是全胜村通往外界的路,公路旁生长着一排高大挺拔白杨树,它们像卫士一样守护着这个村庄。远去他乡的人们,在回归故乡的时候,遥远的望见这排白杨树,会格外有亲切感。
大队的中段有条小路,跨过水渠向北垂直而去,沿路步行约一分钟,可见到一座小学,这就是我的母校全胜小学。推开锈迹斑斑的校门,会见到一个大操场,操场上面有一些健身器材供孩子们玩耍,遥想当年,儿时的我读书时可没有这些。学校内的几棵老梧桐树今夕尚在,也还记得在梧桐树下,一群小男生玩游戏的激昂场面。还有些顽皮胆大的男生,爬上树摘梧桐籽,那时的农村清贫,吃几个梧桐籽都很高兴。
还有我那个小学老师,那时特严厉,顽皮的学生都很惧怕他。那时的老师们基本都是本村人,在农忙的季节,要是有学生惹恼了他,或是家庭作业没完成,老师就会回家搬出花生、棉花之类的农作物,罚学生剥壳,让人哭笑不得。
继续向北行进一里,便到了鸭网台和刘家小湾,各有几十户人家,分布在小路的东西两侧。在农村叫做台的地方,都是地势较附近稍高的,下雨时,鸭网台那头的雨水会流向刘家湾。刘家湾后面有口大塘,面积约有十亩上下,年少时期我可是那里的常客,抓鱼钓虾、摸蚌捡螺是每个农村少年都会的事。
再往北就到了边界处的黄家台,黄家台被编入全胜村的一组,这里也住着好几十户居民,而我的外婆家就在黄家台。外婆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对孙辈们十分宠爱,小时候在家受了委屈就去外婆家告状,外婆听闻之后会故作怒态,说要去为我讨回公道。之后又会拿出麻叶、京果之类的农家茶食哄我开心,面对这些好吃的零食,即使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会破涕为笑了。外婆如今已是古稀之年,但仍然健在,遗憾外公却已作古,希望外婆还能多享几年清福。
全胜村没有形成街道,购物需要去集镇上,因隔壁多祥镇离的更近一些,止七八里路,所以村民采购一些生活用品都是去多祥镇。多祥镇有个码头,乘渡船顺汉水而下二十里,就到了南岸仙桃市的城关,麻洋、多祥一带的居民进城八成都是去仙桃市,这也是地理因素的使然。
秤砣虽小,能压千斤。我的家乡全胜村,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但对于我却似秤砣一样,包含着沉甸甸的情感压在心中。不论将来我去到何处,始终不会忘记故乡,不会忘记公路旁那一排迎接着我的归来的白杨树,耳旁似乎又响起了风吹过白杨树的唦唦声。。。
注:应朋友之邀而写,文中的“我”实是朋友,由他提供素材,金园代笔完成,如今朋友定居于仙桃市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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